《都市女子掠影》江信恩

17、我们重新开始吧

　　这天，咖啡馆里的人不多，苏汐正坐在一张桌子前专心画插画。
　　“我可以坐下吗？”一把声音在苏汐耳边响起。
　　那是苏汐永远也忘不掉的声音啊。
　　苏汐整个人僵住了，她缓缓的抬起头，那个人，那个人真的坐在苏汐对面，看着她。
　　心跳加快，呼吸困难，脸色潮红。
　　叶成康，为什么，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我的身体总是不听我的控制？你到底对我施了什么魔法？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这么不争气？

　　叶成康说，“我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苏汐怔怔的看着他。
　　“我当年，没有和阮汀芷在一起，更加没有和她出轨。”
　　“我亲眼看见的。”
　　“我也有亲眼看见的事情。”
　　苏汐皱眉纳闷，“你看见什么了？”
　　“几个月前，小餐馆里，江城的女友说江城和你出轨。”
　　苏汐激动，“那是秦心误会了，根本就没有的事。他俩分手和我一点关系没有。”
　　“我的也是误会，我和阮汀芷，什么事情都没有。”
　　“接吻也叫什么事情没有吗！”
　　苏汐激动的不能控制的吼出了这句话，好像这句话已经憋了好些年，憋的人快要生癌。咖啡馆里的人不明所以，纷纷侧目。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静静的对峙。
　　半响，叶成康说，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信不信，由你吧。”
　　“你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实际上，苏汐心里，想说的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多年以后才来解释？
　　“你结婚了？”叶成康问。
　　“没有。”
　　“有男朋友？”
　　“没有。”
　　被这样问，苏汐有些生气，好像没有了他叶成康，就没有人要她苏汐了，这么些年，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loser。
　　叶成康看着苏汐，一字一句的说，
　　“苏汐，我们重新开始吧。“
　　苏汐看着叶成康，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见了什么。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偌大的宇宙里，只剩下她和她对面的男人。这个男人，刚才对她说，苏汐，我们再一起吧。
　　“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如果还不抓住，也许错过就真的一生一世了。。。。。。“
　　“好！“
　　苏汐脱口而出。
　　她要赶紧答应下来，她好怕，好怕自己答应的慢了，叶成康就改变主意了，好怕他再一消失，就又找不回来了。

　　静静的凝视，彼此在彼此的眼神中融化，沉默了十年的深情慢慢浮上眉梢眼角，心头。
　　十年，成康，我们竟然分离了这么久！那样漫长的岁月里，我们都做了些什么？

　　江城在这个时候走进咖啡馆，
　　“苏。。。。。。”
　　一个“汐”字还没叫出口，看见苏汐的表情神态和平常不同。再一看苏汐对面的人，心里咯噔一下，叶成康？是叶成康！他怎么回来？他来干什么？这个鬼魅一样的人，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为什么缠着他和苏汐不放？

　　苏汐和叶成康都没有看见他，他们之间有一种奇异的旖旎的痴缠的气流在涌动，把江城像个外人一样隔绝在外面。
　　江城无奈垂手走到咖啡馆的后门，坐在台阶上，拿出一支烟，点上，吧嗒吧嗒的抽起来。

　　地上落了一地烟头的时候，江城起身，一回到咖啡馆，看见苏汐正和小陶，小庄欢呼拥抱。苏汐一看见江城，张开双臂跑了过来，跳起来抱着江城的脖子就转了两圈。
　　江城心里苦笑，脸上还要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咱们赚大钱了？”
　　“钱钱钱，你脑子里就只有钱！”苏汐嗔怪。
　　“那怎么啦？还有比赚钱更好的事吗？”
　　“咳咳，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认真听啊。咳咳，我，苏汐，和，叶成康，又在一起了！”
　　苏汐看着江城，一字一顿的说。
　　说完后，江城定定看着苏汐，几秒钟的沉默。
　　苏汐伸手要一下江城的胳膊，
　　“给个反应啊！”
　　“哦。”
　　“就这样啊？”
　　“那要怎样啊？”
　　“你怎么不激动，你怎么不惊讶，你怎么不抱着头说，天啊，这太匪夷所思啦，我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
　　江城眼皮一耷拉，
　　“你以为演琼瑶剧啊！”
　　“琼瑶就琼瑶，你太没劲了，我去找青云说！”
　　青春年少时，荷尔蒙的分泌会叫人头脑发胀，头晕目眩，说话语无伦次，身体手舞足蹈，苏汐这把年纪，又返老还童了。

　　晚上苏汐向沈青云报告这个天大的消息的时候，沈青云正在刷牙，
　　“谁？”
　　沈青云一口牙膏沫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成康啊！是叶成康！”
　　苏汐犹自激动。
　　一瞬间，沈青云的心头涌上无数劝阻的理由，又一口像她嘴里的牙膏沫子一样被她咽了回去。
　　“当时我正在咖啡馆里画插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坐在我对面，跟我说，苏汐我们再在一起吧。像做梦一样！真的！和我以前做梦梦见的一摸一样！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不是真的！我。。。。。。”
　　沈青云看见苏汐语无伦次，脸上泛着少女时代怀春时才有的那种激动，娇羞，又急迫的光芒，淡淡的蔷薇色，一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叶成康不是好对象”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忽然为自己感到有些悲哀，那种光芒，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了。
　　上大学苏旭和叶成康谈恋爱那会，沈青云就很看不上叶成康。只见苏汐天天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攒下生活费，一到周末就屁颠屁颠的跑去上海会情郎，从没见过叶成康来北京看过苏汐一次。他自己还是北京人呢，这都不来。
　　男人爱你有多深，就看他愿意为你付出多少。要实打实的行动，说多少句我爱你都是屁话。没钱的人要看他愿意为你花多少钱，有钱的人要看他愿意为你花多少时间。

　　“我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天，我以为，我和成康，这辈子已经完了，呜。。。”苏汐说到动情处，双手掩面，眼泪从指缝里漏出。
　　沈青云轻轻把苏汐拦在怀里。

　　忽然，沈青云像是想到了什么，
　　“江城知道了吗？”
　　“他知道呀，就在咖啡馆里，他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怎么说？”
　　“哼！别提这个讨厌鬼了，他就说一句，哦，好像这是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事一样，什么反应嘛！”
　　“他，就说了一句，哦？”
　　“嗯。”
　　沈青云一直觉得江城和苏汐有戏，自从江城跟苏妈妈立下一年以后要娶苏汐的军令状，又开了咖啡馆，就更觉得了。咖啡馆是苏汐的梦想，沈青云可没看出来江城有多喜欢咖啡。
　　谁没有几个青梅竹马，沈青云的青梅竹马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她和他剩下的唯一接触就是过年回家的时候给他家孩子压岁钱。
　　都不是傻子，哪有人，尤其是男人，会白为对方做那么多？
　　只有苏汐身在其中，不识庐山。

　　“咦，我忽然觉得，你和江城倒是蛮般配的，你看啊，你们都喜欢赚钱，要不我给你们撮合撮合？”苏汐不知哪里开了脑洞。
　　沈青云又好气又好笑，
　　“自己幸福还不忘了普罗大众，真是高风亮节啊。行啊，你去跟江城说说，只要他愿意娶，明儿我就嫁！”

　　第二天，苏汐喜滋滋的和江城提起这事，被江城气呼呼的严词拒绝。
　　苏汐生了气，
　　“人家沈青云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哪里就配不起你江少爷了！”
　　“算我配不起，我配不起成不成？”
　　“本来就是，哼！“
　　苏汐和江城又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