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女子掠影》江信恩

15、新戏开机，沈青云成灭火队员

　　盛夏光年开机的那一天，人山人海，欧阳星天的粉丝占据了大半江山。
　　年轻的小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拿着欧阳星天的照片，举着写着“欧阳星天我爱你”的横幅，像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
　　欧阳星天架着一副墨镜，淡定的站着，对身边汹涌的声浪置若罔闻，真是见过大阵势的。
　　张谦瞧着这些粉丝，鼻子一哼，不以为然，
　　“哼，不知道这些孩子的父母是谁，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非打死不可！“
　　沈青云一笑，
　　“别把话说的这么绝，将来都是要应景的。”
　　张谦不再言语。

　　沈青云看着这海浪一样汹涌的粉丝们，放下心中大石。
　　就冲着着人气，这片子就flog不了。
　　难怪人家有底气叫价一百万一集。
　　沈青云看了欧阳星天一眼，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怎么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也挡不住他的光彩。仔细端详，左边脸看着冷峻，右边脸看着秀美，身长玉立，阳光洒在他身上都显得流光溢彩。
　　哎，北大毕业有什么用，沈青云真想拿这一身学问本事换人家这一张脸。

　　林点点要到最后一刻才姗姗来迟。
　　好家伙，那样庞然大物一样的房车，比欧阳星天的房车还大两个size。保姆，助理，化妆师，营养师，保镖，浩浩荡荡一行人。一个人竟要这么多人伺候。
　　Tom也真是疼你啊！
　　沈青云心里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悄悄看旁人的脸色。
　　张谦和他一帮兄弟早已面露不悦，欧阳星天倒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看不出情绪变化。
　　沈青云在心里又暗暗佩服欧阳星天两分。

　　“她如果是块木头，我就是大罗神仙，也没有办法。”张谦小声对沈青云说。
　　“我明白，Tom也明白。”沈青云面色沉重。
　　盛夏光年的拍摄团队，全是张谦的老兄弟，跟着张谦，扛着摄像机，爬过雪山，趟过草地，上过高山，下过大海，实打实的功力。得过柏林银熊奖的团队，拍电视剧，是杀鸡用牛刀了。
　　盛夏光年的演员，也都是张谦和他的团队经过严格面试挑选的，虽然不一定有名气，但全是科班出身，底子过硬。欧阳星天又是当红小生，只有林点点，才17岁，还是女主角加关系大户，她的演技和天资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沈青云捏着一把汗。
　　这个烫手山芋就扔给张谦吧，反正他是导演，应当有办法。
　　开机仪式已结束，沈青云就回办公室了，她还有繁重的广宣工作要做。千头万绪，头皮发麻，不知从哪开始。

　　谁知刚过3天，助理导演小郑的电话就来了。
　　“云姐，你快来吧！我们这里，快，快拍不下去了！”
　　沈青云听言心头一堵，挂上电话就奔赴片场。

　　还在片场的大门外，就听见张谦一个人的震天吼。
　　沈青云放轻脚步声走了进去。
　　只见张谦一个人脸红脖子粗，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指着林点点，吼了几声就拖着脚步踱来踱去。林点点嘴巴紧闭，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周围的人全都大气不敢喘。
　　“云姐，你可来了！”小郑眼睛尖，一看见沈青云，就欢喜的叫出了声。
　　林点点回头一看见沈青云来了，便再也崩不住了，呜呜的哭了起来。
　　沈青云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几下，示意助理带她回房车。

　　林点点一走，沈青云就两手叉腰，怒目瞪着张谦，张谦的气焰瞬间降了一半。 “大家伙今天辛苦了，先散了吧。”
　　沈青云大手一挥，把周围的人全支开了。

　　稳一稳自己的情绪，走过去，心平气和的对张谦说，
　　“这是闹哪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
　　张谦见沈青云语气平和，也控制住情绪，稍带语气的说，
　　“你看看，都拍了些什么！”

　　沈青云看了一段林点点的表演，还好，除了身体僵硬，眼神木了一些，也不算太差，
　　“呵，比起那些嘟嘴瞪眼的流量小花，也没差到哪里去嘛。”
　　张谦一听气上心头，
　　“你怎么不说她都亲自来演戏了，没抠图就是我走大运了呢！”
　　沈青云一听哈哈大笑，
　　“她毕竟是个新人，第一次演戏紧张，没经验也是难免的，张曼玉刚出道的时候还被叫做花瓶呢！就看你有没有王家卫的本事了！”
　　沈青云一下子又把皮球踢给了张谦，言下之意不是女演员不会演，就看你会不会调教。
　　张谦听了这话嘴里嘟嘟了几声，两只腮气鼓鼓。

　　安抚完张谦，沈青云又去林点点的房车上看她。
　　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两只眼睛红红肿肿的。
　　“云姐姐，他们都欺负我！呜。。。。。。呜。。。。。。”
　　沈青云一边拿纸巾给她擦眼泪，一边说，
　　“他们哪里敢啊，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欺负你呀。”
　　“明明就是！他们老是叫我NG，一个镜头NG几十遍，我，我都不会演了！”
　　“一个镜头几十遍？那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呢！太过分啦！”
　　“哼哼，就是，太过分啦！”
　　沈青云知道要先顺着林点点的意思说，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一上来就跟她硬讲道理，只会增加她的反感情绪。
　　等林点点哭的差不多了，沈青云引导着问，
　　“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啊？”
　　“哼，他们，他们觉得我是，是凭关系进来的，看我，看我的眼神都不对！”
　　沈青云心想，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人小鬼大，心理包袱还不小。
　　“那不应该啊。”
　　“怎么不应该了？”
　　“他们要是真知道你的关系，该巴结你才是啊。”
　　“他们，他们才没有。”
　　“没有就更说明大家都是专业人才啊，为了这个戏好才严格要求你的。你想啊，要是他们什么都随随便便给你过了，最后拍出来拍的不好，观众骂谁啊，还不是骂你吗？拍的好，观众喜欢谁啊，还不是喜欢你吗？他们有什么？观众连他们名字都不知道，是不是？”
　　林点点听着沈青云的话，好像有些道理，也默不作声，细细思量了。
　　“所以啊，你该庆幸啊，第一次拍戏，就碰到了良心剧组啦。张导的脾气是急了一点，可他都是为你好啊！”
　　“云姐姐，我，我紧张。每次一喊action，那么多人看着我，我害怕！”
　　“我知道了，这样吧，我跟张导说一下，先拍别人的戏，让你有时间适应适应，好不好？”
　　“嗯，云姐姐，你对我真好。”
　　沈青云看着林点点纯真的小脸，笑了笑。

　　沈青云建议张谦先拍老戏骨的戏，拍摄一下子顺畅了以来，小郑真是个搞公关的人才，几句插科打诨就能让大家大笑起来，现场气氛也和乐了不少。
　　林点点搬一只小板凳坐在边上观摩前辈演习，认真的态度叫张谦对她改观不少。

　　沈青云订了一大批物资到现场，一到休息区，沈青云便吩咐点点的助理招呼大家吃东西，全部打成点点的名义。
　　“点点请大家喝咖啡啦~”
　　“点点请大家吃雪糕啦~”
　　“点点请大家吃西瓜啦~”
　　林点点又不好意思，又对沈青云感激不禁。

　　初夏，天气开始热了，摄影棚里又密不透风，几场戏下来大家常常汗流浃背，有雪糕西瓜解暑大家都是分外高兴。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连带着对点点态度也亲善起来。

　　这一切，不言不语的欧阳星天全看在眼里。

　　张谦这次改了方式，每次轮到林点点的戏，张谦先扮演林点点的角色，让林点点在一旁看着，然后再让林点点学着张谦的表演演出来。
　　一个满腮胡子，双下巴的胖男人，演小姑娘羞羞怯怯的样子，真是滑稽。剧组的人忍俊不禁。

　　沈青云在剧组呆了一个星期，看着场面稳住了，便要回办公室处理正事。
　　小郑舍不得他，
　　“云姐，你在这儿我们才能安心拍。“
　　“云姐，只有你才能降的住张导。“
　　“云姐，张导只听你一个人的。“
　　沈青云笑笑，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张大导演的克星了？

　　沈青云去和张谦请辞，没想到张谦吸了两口烟，半天说，
　　“要不你再呆一个周吧。“

　　沈青云索性把办公室里的工作全搬到剧组酒店的房间里。还好是在北京拍摄，如今全是电脑作业，办公地点比较灵活。
　　沈青云只不时去片场看看，她一去，张谦和剧组的人，便如吃了定心丸。

　　沈青云要到这个时候才知道拍戏的辛苦，尤其是导演，演员都有轮到自己休息，拍别人的时候，导演每一场戏都要导，经常一拍到深夜，结束了旁人回去休息了，导演还要回看片子，第二天一大早又要开拍。
　　才一个月，张谦整个人全瘦了下去，整个身形少了两圈，双下巴没了，眼眶凹陷，有重重的黑眼圈。
　　沈青云记得第一次见张谦的时候，他还是个彪形大汉啊，怎么才一个月人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
　　“嗨，干我们这行的，就得不拍戏的时候把自己养肥，这样拍戏的时候才有力气折腾。“

　　一句话说的沈青云心酸，干哪一行都不容易。

　　这天，张谦拍戏的时候，沈青云递给张谦一个保温杯，张谦顺手接过，喝一口，咦，不对啊，不是水，很鲜美，扭头看沈青云。
　　沈青云轻轻说，“我炖的鸡汤。“
　　张谦心头一热，拿保温杯的手都跟着一抖，慢慢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