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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幕 灰与暗 ...

  •   1963年,冬,卡塞尔庄园。

      这个地方的天总是有些灰,灰麻鹊停在枯树的枝头,没有歌声,静静的看着对面走廊下的两个人。

      “甘贝特,虽然我很不想这样说,”丹尼尔斯的声音有些悲切,他看起来疲惫极了,身体上的劳累还能克服,心中的累却死死地压垮了他的肩膀,为即将说出口的真相,“但是,我们优秀的同伴们,赛斯忒和阿缪尔他们,都被污染了。”

      “没有一个例外吗?”甘贝特不敢相信,塞斯忒和阿缪尔,一个月以前还和自己开着玩笑,约着一起去姑娘最美的酒馆里喝酒,一起捉弄夏洛那个爱哭鬼……

      丹尼尔斯扶了扶滑下来的眼镜,苦笑着说:“他们的血有多脏我们都清楚,洗都洗不干净。这次只损失那么几个人,还得到了龙类的茧,已经是我们运气好了。”每次和龙族接触总是要死一堆人,充满血色,丹尼尔斯的话是对的,这次已经算是运气好的一次。

      “可是……难道真的没办法了,让我眼睁睁看着塞斯忒他们死掉吗?他们都回来了啊,他们好不容易才回到这里,难道你要我告诉我的好兄弟,对不起,虽然你带回来了重要的茧,虽然你拼了这条命才回来,但是你被污染了,我没有办法,只能杀了你?!!我还怎么做他们的兄弟?我……”甘贝特咆哮道,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甘贝特已经看过这次任务的报告,是阿缪尔在船上的时候写的,所有的场景都能够清晰的放映在他的脑子里,有的人当时就没了气,有的人拼死杀出一条路,带回了龙还没来得及藏起来的茧,却在回来的路上被茧污染,船最终还是回来了,但带回来的只是半船熟悉的死尸和半船被污染的同伴,以及那个,诡异的茧。

      “甘贝特,”马耶可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止住了甘贝特接下来的话,也压住了甘贝特的脾气,“事情已经发生了。”看着甘贝特平静下来了,他才转向丹尼尔斯,“医生,长老会的决定下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沉重,像是要说出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

      “像以前一样吗?”丹尼尔斯没有听出马耶可的语气沉重,以前密党对于被污染的同伴的处理基本是一发汞弹直达心脏,让他们少一点痛苦。

      “这次不一样,”马耶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艰难,“长老们认为珍贵的血统不能浪费,希望按照你上次提交的构想材料那样,做出冰封的怪物。”

      丹尼尔斯有些难以置信,“长老院疯了吗?我的意思是把那个手术用在死侍身上,他们现在是要我把同伴当作死侍?”

      马耶可把被自己捏皱的文件递了过去,“他们……全都签字了,并且表示,”马耶可顿了顿,“表示很高兴能在死后依旧和龙族死磕,希望医生能把他们制造得比以前还要强大。”

      “所以……密党就把他们制造成了冰下的怪物?难道就没人阻拦?”路明非问。

      白色的骨瓷碟上盛有蔓越莓饼干和黄油曲奇,杯子里的祁门红茶晃荡着诱人的色泽。

      阳光从这幢二层的建筑中间的天窗透进来,细碎地撒在他们的头顶,场景很暖,但故事本身却让人觉得冷冷的,暖不起来。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下午茶时间。

      “当时的密党更像是军队,对于长老会的决定是必须执行的,更何况他们还拿到了当事人的签字允许,没有谁能够阻止他们疯狂的决定。”昂热喝了口茶,“在我们和龙族的战争里,混血种没讨过什么好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让他们沉睡过去,特别是那个科技滞后的时代,战争让人越来越疯狂。”

      “专权统治害死人。”

      昂热没有管路明非的吐槽,只是静静的做着一位转述者,从记忆里挖出甘贝特曾经给他说的故事,“冰下的怪物还是被弄出来了,第一批没有了以前的记忆,只知道杀缪,变得完全不可控,甚至让密党内部损失了不少人……但第二批很快就做出来了,他们变得能够听懂简单命令,做了手术,能够让他们随时停下来,他们的力量也变得可以媲美三四代种甚至次代种,这项技术在当时得到大规模使用,被称作对抗龙族的最强力武器,一直到长老会换代,甘贝特他们上了台,这项技术才被彻底封存,怪物们才真正的沉睡在冰下。”

      “所以……学校派来追杀我的东西,已经沉睡了一百多年?”路明非问,他记得上次校长给他讲的他爷爷的爷爷的故事发生在一百多年前,那时候甘贝特他们早就是长老了。

      “也没有一百多年,那一次对密党的打击很大,年轻的力量在那一次被打击,梅涅克家族的血脉就此断绝……他们被陆陆续续的使用过几次,对抗魔鬼,有时候难免要用上魔鬼的力量,这几年他们没有露过面,大多数年轻人自然没听说过他们,”昂热说,“但用在学生身上确实还是第一次,明非,我想我必须代表校董们跟你说一声对不起,那是被制造出来用在次代种甚至黑王本尊的武器啊,还好你没出什么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的父母了。对了,你父母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愤怒的给我寄了一封信。”

      路明非接过昂热递过来的信,说起来也算好笑,他十二岁之后再没有见过老爸老妈,这对夫妻好像忘记一起合作生了个儿子似的,对路明非几乎不闻不问。但路明非不知道要去哪个大学的时候他们帮他选择了卡塞尔学院,他被一群比他爷爷的爷爷还老的怪物欺负的时候,他们寄来了一封信给他撑腰。

      亲爱的昂热校长,

      听说了你被刺杀的消息,很想说希望你身体尽快康复,但是很遗憾,我目前的状态不允许我这么做。

      明非是很好的孩子,各种意义上的优秀,但你和学院以及校董会给了明非什么,一群有趣的危险的怪物?

      我们的研究还没有完成,但最近有了很大的进展,相信很快就能结束,我们是自愿参与这个研究的,为此我和麟城许多年没有见到明非,鸣泽也经常吵着要见哥哥……我不知道下达命令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难道是要我们好容易完成了项目,却再也见不到我的大儿子?我知道校董会那群疯子不会理解我们的心情,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但是,昂热校长,我仍相信你能够理解我们的心情,因为你一直把学生们当作了自己的孩子。

      麟城听到消息的时候很生气,甚至想冲出去揍你和那些该死的校董们一顿,如果不是项目没有完成,我想我可能会见到和平常不一样的卡塞尔校董们。

      我知道校董们下命令的时候你没有知觉,但麟城和我都觉得您不该那个时候被刺杀……

      我就不让麟城写些什么了,麟城要是碰到这支笔就只可能把它弄断,你知道,他一遇上宝贝儿子的事脾气就收不住,他在我旁边说了很多话,翻来覆去就是一个意思——下次再动我们儿子的话校董们就别怪他老子和老娘不客气了。希望你能够转告给校董们。

      此外,鸣泽现在也有十八岁了,他和哥哥一直分开了9年,表示很想和哥哥在一起,而且鸣泽是很优秀的孩子,希望学院对录取他的事情考虑一下。

      您诚挚的,
      乔薇尼

      路明非的手有些抖,甚至眼前的字迹也有些朦胧不清晰起来,一面感动着,他初中的时候有同学和他说他爸妈其实早就死了,不然怎么会不来看他,路明非和那个同学打了一架,被婶婶揪着耳朵给人家道歉,那时候根本没人给他撑腰……另一方面是为路鸣泽,听老爹老妈信里的语气路鸣泽是他的……亲弟弟?没开玩笑吧?那婶婶他们家的那只怎么办?

      路明非拉着路鸣泽走过冷寂的冰原,走在威严的宫殿中间,两旁的人见了他们,都停下来向他们问好。路明非好像什么都有,又像是孤身一人,他不由得拉紧了那只小小的手。

      画面一转,路明非被树藤缚在床上,透过树枝的缝隙看着月亮星星。
      “路鸣泽,我不记得我教过你这种事情,”路明非闭上眼,“我是你哥哥,这不是你该做的,我记得我并没有让你缺过女人……你现在停下,不再作弄我,我们还可以回到原来的样子,我不计较你和奥丁对我做的事,反正我以前也一无所有,我不在乎。”

      路鸣泽停了一下,“我最讨厌你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哥哥,”他看着路明非,这个人未必有多好看,每一丝每一毫都在吸引他,他继续说,“哪怕你有什么在意的东西,我也可以用来让你答应我和我在一起。”

      哪里没有,我最在意的明明就是你啊。路明非苦涩的想,可是路鸣泽把他困在这里,让他像是被囚禁的可笑的小雀儿,没有尊严,没有自由,这样我都没舍得和你说重话,你说我不在意,你告诉我能怎么办?

      但路鸣泽听不见他的腹诽,他终于得到了这个人,亲手抱在怀里,不再是想象中的亲密。他低头蹭了蹭路明非的鼻尖,开心地笑了,“哥哥,现在没有谁了,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画面再转,广场中央矗立着那座巨塔,塔身上有繁复的浮雕花纹,塔顶有长达数十米的锋利尖刺,其他建筑顶部也有类似的尖刺。路明非走在这些恢宏的建筑之间,脚步沉重,他不喜欢来这边,这里的风里夹杂着悲伤,太压抑,太令人难受,但这次,他不得不来,他毕竟也是路鸣泽的哥哥。

      被钉在柱子上的罪人,注定是无止境的凌辱,他走进废墟般的教堂,沿着漫长的走道进入最深处的黑暗,在那里他看见了白色的十字架,黄金装饰的利剑把路鸣泽刺穿在那里,路鸣泽遍体鳞伤,血染红了十字架的下半截,他的黑衣撕裂,被人在身上刻下屈辱的印记。

      路明非看着路鸣泽,不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他必须来。

      “你终于来看我啦,哥哥。”路鸣泽抬起头看着他,眼睛是两个血洞,“我听出你的脚步声啦,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一定会来看我的。这世界上的一切罪与罚,我们都会一起承受。”他笑起来,笑容里满是悲伤。

      “你不会猜不到这个结局,那么当初,你又为什么要帮奥丁?”路明非想不通,路鸣泽那么聪明,怎么这次那么傻?难道像奥丁说的,权力就那么重要?

      “很值得。”路鸣泽用空洞的眼眶“看”着他,“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了。”

      路明非笑了,“哈,权与力真的太讨人喜欢啦,她那么美,真的……真的没人能抗拒她。”路鸣泽看不见路明非的笑,只是勾起嘴巴,像是想要靠近,像是表示赞同。

      画面又转,他终于有一天真的失去了所有,很难得的,路明非心中没有恨,只是仿佛得到了解脱似的,没什么力气,只想睡一觉,一个美丽的梦在前方等待。

      于是他就躺在那座山上,安静的睡了,睡在猩红的颜色里。

      他的血从伤口里面涌出,欢欣的奔离他的身体,灼热的血液在空中就开始蒸发,少数落到地上的也渗进去,粉色的蒸汽缓缓向上,汇聚成红色的云层,整个天空都被染红了,红色的雨从天上坠了下来,苍天大恸,为龙族的王的逝去。

      龙族至高至力至上的存在,黑王尼德霍格,他死的时候,万众欢呼。

      可没有人听见,欢呼声中,属于路鸣泽的,反抗无力的,悲鸣。他想说,那是我的哥哥,我自己舍不得碰到伤到,谁让你们伤他了!你们凭什么?你们在场的,我一个不会放过!

      可路鸣泽始终后悔,后悔当时,什么都做不了。

      路鸣泽趴在他身上,路明非心头一阵火起,难怪自己一直在做噩梦,一个那么大只的人压在身上搁谁谁都要难受。他自觉忽略了梦的内容,宁愿让那些故事蒙上一层尘土,故事太过诡奇,让人难以相信。

      “路鸣泽!”路明非戳了戳身上的那颗脑袋,“你快起来,你那么沉,压死我了。”

      路鸣泽蹭了蹭,翻了个身,像是要继续睡下去的样子,脸转到了路明非这边,阳光从后面照到脸边,在他脸上打下好看的阴影。

      上天该是宠爱他的,没谁舍得叫醒他。

      路明非本来想要推过去的手也只是轻轻的放了下来。算了,反正自己也醒了,何必再吵醒另一个。

      反到是这个时候路鸣泽醒了,微张的眼里是淡金色的眼睛,看着路明非笑了,“哥哥。”

      他站了起来,路明非才注意到这小魔鬼抽条了,是个十八九岁的样子了,第一次在火车站遇见路鸣泽的时候这小魔鬼才十三四岁的样子。

      路明非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听校长说你要入学了?脑袋没问题吧你,魔鬼需要上大学吗?”

      路鸣泽瘪瘪嘴,“现在职业竞争多激烈啊哥哥,不给自己充电学习会被炒鱿鱼的。”脸皱巴巴的,倒像是真有那么回事了。这个魔鬼惯会用这种办法,简单好用,还几乎次次有效。

      可哪次你不是同意了,你不是心软了?

      “你不是明年才入学吗?现在还早呢,来干嘛的?”路明非翻白眼,如果叔叔婶婶不赶他,他是可以在家里熬到天荒地老开学最后一秒的那种人。路明非今年已经大三了,新的师弟师妹早就入学了,路鸣泽就算要到卡塞尔也只能等下一年。

      路鸣泽无辜的看着他,“爸爸妈妈不是说了吗?我想你了啊。我确实是明年入学,但我是实验班的,可以提前一年到学校。”

      “得得得,那是我爸妈,虽然我快十年没见到他们了,你现在上赶着做什么亲戚。”父母是路明非心里最缺少的地方,爸妈像是超人,那么多年也就几封信寥寥几行字,偶尔暖一暖,更多的是空荡荡。说起来实验班?小龙女也是实验班的,实验班盛产怪物吗?

      “我唯一承认的,是哥哥你啊,要不是哥哥,我谁也不认。”真像是真的,那双亮亮的淡金色眼睛盯着你,像是小时候街尾老爷爷养的小狗,诚恳极了。

      看着路鸣泽的眼睛,路明非有些不自然,心想这小魔鬼不会真的是个基佬吧?要真是我以后就离他远点,他拍开路鸣泽凑过来的头,想了一下,卡塞尔确实是有实验班到本校学习的先例,只是在他们来之前肯定是被执行部的人查过资料而且签过文件了。估计路鸣泽这个小魔鬼弄个身份也没多难……

      “哥哥你要吃早餐吗?”路鸣泽被拍开倒也不生气,把身后的餐车亮了出来。

      “不早说!!”路明非一听有吃的就立马坐起来了,“吃吃吃!吃才是最重要的!”有吃的东西的时候,再可怕的梦都要靠边站,路鸣泽看着也是堂堂一个大好直男,没有肛了谁的趋向。

      兄弟俩开开心心吃完早餐,煎饼果子加一碗蔬菜粥,怀着一肚子暖和去上课了。

      与此同时,守夜人讨论区。

      “新任\"S\"级,学生会主席的亲弟弟。”

      “路主席和新生路鸣泽,一家的“S”级。”

      “路鸣泽照片抓拍合集。”

      1#“忽然好想吃一口小鲜肉,谁有撩中国小鲜肉的攻略?”
      2#“楼上不要脸!”
      3#“怎么办我好想粉主席一家子一辈子!!!”
      4#“同意楼上。”
      5#“我就说一句,感觉路主席一家配一脸。”
      6#“特别路主席和学弟hhhhh()他们还在一个宿舍。”
      7#有人想看路主席和新生的合照吗?点击【相亲相爱,路氏夫夫的日常】
      8#你们真当学生会主席不逛讨论区?
      9#无所畏惧。
      10#无所畏惧 1
      11# 1
      …………
      34#刚刚看见兄弟两个一起去吃午饭,甜。
      35#你们就没有意识到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我们就一下子失去了两个男神吗?
      36#楼上的……扎心了,但是即使他们不在一起,我们好像也没什么机会_(:з」∠)_
      37#与其看男神和谁谁谁在一起宁愿看他搅基。
      38#……

      “嘿嘿嘿嘿,师弟啊,以后师兄就不用担心你了。”古巴的芬格尔对着屏幕笑的猥琐,毕业后他最喜欢的事就是逛守夜人讨论区,总能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路明非忽然打了个喷嚏,感受到了来自古巴师兄的关爱。

      “哥哥你要小心点,现在的天气很容易忽然就冷下来,感冒了就不好了。”路鸣泽刷着手机说,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从新生的桌子晃荡到了大三的桌子这边。刷守夜人讨论区是新生的必备项目,他随便点进去,意外的发现还蛮有趣。

      路明非有点警惕,这小魔鬼一般叫他小心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你又想干嘛?得了吧,你不在我边上我就什么事都不会有。走吧,我们回宿舍了。”出于两人父母的要求,路明非和路鸣泽被安排在同一个宿舍,卡塞尔民众表示喜大普奔。

      生活可能就是如此,时间悄然而逝,而人们在时间的缝隙里像一只只工蚁似的忙碌。

      路明非已经和路鸣泽“同居”一个星期了,说起来路明非不是第一次和别人住一个屋了,胖堂弟路鸣泽,废材师兄,在洛杉矶火车站甚至和楚子航同床共枕过……但和小魔鬼一个屋,怎么说呢,是一种和以前截然不同的体验。

      小魔鬼会在早上给他准备好早餐,他想吃什么都会给他事先准备好,天冷了还给他准备外套围巾,俨然家居版伊莎贝拉,有时候甚至有些让人感动………路鸣泽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想什么都知道。

      可这世上没有白来的午餐,小魔鬼不可能闲的来找他消遣,魔鬼对你好,只能是觊觎你的灵魂或者□□。

      可路明非已经出卖了自己的一切——价钱还蛮好,好几头龙——没有什么能够再作为筹码了。现在他是路鸣泽口中说的飘荡的亡灵,与魔鬼并肩而行。他身上还有什么能给路鸣泽的?

      路明非想到之前的梦,心里莫名有点凉,做一个这样的梦,要么他路明非是个gay而不自知,要么他路明非是个抖M,或者……路鸣泽给路明非编了一个可怖的梦,但路鸣泽又为什么这么做?没道理的,难道是耍他着玩?但梦中的屈辱的画面……

      路明非是一个普通的人,什么也没有,倘若真的有人想要来巧取豪夺这一套,路明非,也是给不起的。

      “啊啊啊啊,”打游戏也不能让他静下来,甚至他的一队小狗都对方被抄了,“路鸣泽你真的是个魔鬼!!!”

      “哥哥,你是想我了吗?”路鸣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的声音含着笑,他走过来,看见了路明非的电脑屏幕,“啊呀,你游戏输了呀?”

      路明非有些僵,小魔鬼从他背后靠过来,头支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吐在他颈上的皮肤上……有点暧昧,有些亲昵,却也是……那么的熟悉——

      有些破旧的屋子里,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专心的看着显示屏,小孩子挂在大孩子身上,他们的头靠在一起,小孩子和大孩子手上的游戏手柄,承载了孩子的快乐。

      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小孩子皱皱鼻子,“哥哥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游戏无兄弟,谁让你不专心!”大孩子一脸严肃,看弟弟可怜又忍不住往他嘴里塞颗糖,“我最后一颗糖了,吃完认真打游戏,别发呆!”

      小孩子舔了舔嘴里的糖,感觉即使输了也蛮不错。

      路明非有些恍惚,画面那么真实,像是曾经发生过,可是自己小时候,明明一直都是一个人,有时候堂弟会过来和他一起,可是他们之间绝不会那么亲昵。

      他想着,也就开口问了,“路鸣泽,我们以前……我是说在芝加哥火车站之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呀嘞!路明非你在开什么玩笑,小时候陪你的,一直是我啊,”路鸣泽止住笑,“能陪你的,永远只有我。”

      “如果我……”不需要你陪呢?路明非的手紧了紧,话没说完,门外就响起了刺耳的蜂鸣声。

      路明非一惊,“路鸣泽!你又搞什么飞机!”

      路鸣泽耸耸肩,表示自己是无辜的,“我能搞什么飞机?说实话,哥哥,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他看着路明非,“你的弟弟,卡塞尔的预备新生。”

      路明非哼了一声,对路鸣泽的话不置可否——魔鬼说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你能信吗?能信就怪了!——换好校服,拿起桌子上的学生磁卡立刻出了门。

      蜂鸣声在卡塞尔学院代表紧急事件,要求“A”级以及“S”级的学生迅速到图书馆集中。

      路明非站在宿舍过道中,此刻沿着天花板排成阵列的红灯闪烁,刺耳的蜂鸣声来自隐藏在墙壁中的扩音器。学生们正从各个楼梯出口向着电梯汇集,都穿着校服,神色严肃。

      路明非甫一出来,身后的门开了,穿好校服的路鸣泽出来了。

      “路鸣泽你出来干嘛?紧急事件不要求预备生到场。”卡塞尔学院前身毕竟是一个军事化的组织,预备生也是经过很详细的调查才能到本部学习的,但紧急事件是不用他们到场的,预备生可以对学校有所了解,到不需要他们了解太多。

      路鸣泽有些无奈,“这次包括预备班。”

      “请所有‘S’级和‘A’级学生到图书馆报告,包括预备班学生。紧急事件!紧急事件!”诺玛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来,证实了路鸣泽的话。

      “明非鸣泽你们还愣着干嘛?学院需要你们的帮助”"古德里安教授今年带了一个A级新生,估计刚才去通知新生了,这时候经过路明非他们的宿舍,顺口叫了一声。

      路鸣泽哥俩好的搂过路明非的肩膀,“哥哥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该迟到了。”

      路明非叹口气,认命的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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