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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侵略如火 ...

  •   这回蒲净不温柔了:“待会儿屋子烧着,伯母必然责怪你。”

      谁知祝融对此置若罔闻,理都不理,瞠目瞪着紧闭的门。蒲净感觉屋内热气升腾,祝融宛如随时可燃的酒坛子。

      见势不妙,蒲净急忙出去追顾兰朔,顾兰朔已经不见人影。蒲净索性跑到太师府前院、祝魁办公的地方——这里和后院寝居之所是相隔开的,主要为太师府的府官办公,也有不少供官员住宿的位置,平时没有令牌不能进,即便家人来访都要通报。

      蒲净心想若老老实实等通报,祝家后院就真要起火了。于是他无视门吏闯了进去,被追杀了一路,没见到顾兰朔的影子,却引来诸多太师府官吏惊恐的眼神。

      堂堂三公理事之所,被一不知抬举的野蛮子长驱直入,不杀人不抢劫,一边跑一边问“水系神徒何在”,还遭门吏围追堵截——这真是祝魁继承父业以来最荒唐的一天。

      忽然,一个平和厚重的声音刹住了蒲净的步子,比一群挥着法杖和长戟怒吼的小吏管用一千倍。

      “二弟!”

      蒲净回过头,山鉴从几大摞积案后面站起,虽面露诧色,走来的步伐却安稳如山。

      蒲净喜出望外,一为兄弟巧遇,二为逮到了灭火神器。

      若无急事,他真想和兄长好好寒暄叙旧一下,可此时他只顾得上问:“大哥带寒冰杖了么?”

      山鉴点头。

      “随我来一趟!”蒲净拉着他便走,委屈山大哥被检察官记了一笔擅离职守。

      二人发足狂奔回后院,只见风轻云淡,天色朗朗,丝毫没有蒲净臆想的怒火焚天。

      山鉴如丈二和尚摸头脑,但也松了口气:“我还当后院起火,看来二弟找水系神徒另有他用?”

      蒲净勉强赔个笑,直朝祝融房间望去,只见屋内也是一派宁静安详。看来祝二爷长大了,也知不能随意使小性子——蒲净不禁欣慰。

      “让大哥受惊了,看来并无大事。”蒲净拱手行礼,携着山鉴到房前敲了敲门,见门是虚掩着,便推开望了一眼。

      屋内空无一人,祝融连撮烟都没留下,消失得一干二净。蒲净心想这活宝指不定气得跑哪儿砍大树去了,没烧房子也是好事一桩。只听山鉴在一旁道:“好端端的书怎么烧成这样?”

      蒲净侧目望去,山鉴盯着一本烧得焦黄的书,正是刚才惨遭毒手的《水浒传》。

      “祝融干的,刚才发了点脾气,突然就把书点燃了。”蒲净不由惋惜——难得莽汉祝二爷有本能正经看的书,保他接连一个月没受祝融骚扰。罢了罢了,改日买本新的。

      忽然,他想起刚刚这本书明明被自己扔地上踩了两脚,这时却安稳地倒扣在桌上,难道被祝二爷捡起来了?

      山鉴随手将书拾起来,随便看看,却拧起了眉头,一副长辈发现儿子的随身读物竟是春宫图的神情。

      “怎么这副表情?”蒲净凑到他旁边,见书里的内容很正常,就是祝融最喜欢的武松那部分,并没有春宫图——可蒲净发现问题了。

      摊开这页的某一列上,赫然写着一句:“哥哥灵魂不远,兄弟武二与你报仇雪恨!”看样子是武松给兄长报仇那段。只是“哥哥”二字被一道朱红划了个斜杠,旁边写上了“父亲”二字。

      蒲净心头一凛,凑上书面嗅了嗅,“血。”

      按照小说剧情,武二爷接下来应该是杀人去了。

      蒲净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走,去尚书府。”

      我管你清官贪官、有势无势——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伤我至亲,我要你十倍偿还!

      这是祝融离开太师府前最后的念想。此时此刻,他已经正对尚书府的大门。

      “祝公子留步,”门吏对这张雄赳赳的脸太熟悉了,“老爷吩咐,今日不便接客。”

      祝融不想和他啰嗦:“叫你们少爷出来。”

      范伯舟刚从牢狱放出来,吃糠咽菜,被鞭子在身上赏了一丈红,两个门吏哪敢放仇家进去,“少爷今日身体不适,祝公子改日再来吧。”

      “让他出来,”祝融在手心捏诀,“爷爷我给你留个全尸。”

      两个门吏吓得眼都直了,僵了一刻,争先恐后地窜进来:“祝融来了!祝融强闯进来了!”

      这两嗓子嚎得颇有一种“赤奴来了”的味道。

      祝融大笑两声,大步流星踏进门槛。他没带任何刀具,只挂着金璎珞,手抄一把轻细的金属链。两个门吏的惨叫招来数名会水系魔法的家仆,祝融早有准备,飞起链条打断了他们的寒冰杖,对其功夫的不成气候相当鄙夷。

      家仆傻眼了,赶紧逃窜。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数十名扛着大砍刀的家仆前仆后继。其中一人道:“祝融,这里是尚书府邸,就是你哥进门还要礼三礼,你敢硬闯?”

      “有何不敢?”祝融冷笑,一道火柱自红琉璃喷薄而出,将正前方的小厮烧得惨叫,手里的砍刀掉了。众仆役费了好半天才把吓飞的魂魄装回躯壳,抡刀四面八方朝祝融砍来。

      祝融甩出滚烫的金属链,在空中划出半个圆,以长虹贯日之势将一大片砍刀打落了,金属对撞,火花四溅。可还是没能防住所有进攻,竟在身上落了几道血口。像猛兽遇袭,愈伤愈烈,祝融眼里冒了凶光,瞪着朝他出刀那人,朝他天灵盖便是一链子,直将骨盖击成碎片,脑浆四溅。

      一点浆液溅到他嘴里,粘稠腥腻自舌苔蔓延遍口腔。祝融来不及恶心,又一刀砍来,于是金属链再度抛出,又一只完好的头盖骨裂了。

      杀人了。

      他屠过野兽,杀过赤奴,可这是他第一次对汉人动手。那人血浆四溢时,他甚至还不知对方的姓名。

      可他今天来就是要见血的。

      一人被烧焦打滚,两人头颅炸开,一炷香的时辰还不到,范家的仆役已经折损了三人,伤了不计其数。这回众仆役不敢轻举妄动,有人裤子都湿了,哆哆嗦嗦举着刀,还没祝融的眼神有杀伤力。

      祝融跨过倒在面前的尸体,一把撸住某吓傻仆役的衣领,只听仆役哎呦呻|吟一声,畏畏缩缩地求饶。

      “范伯舟在哪儿?”祝融的声音几乎被他咬碎了。

      “在……在卧房躺着,太医给疗伤呢……”这仆役是个没骨气的,见到活太岁,一句话就把主子卖了。祝融凶狠道:“哪个眼瞎的太医!把他心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那仆役带着哭腔,“是、是……祝公子,小的与你家老爷的死无关啊,小的盼你家老爷上位如久旱盼甘霖。都是咱家那蠢少爷……”

      他说到一半,突然被另一位仆役打断:“胡说八道,根本就不是少爷干的!”

      祝融刀似的眼剜向那位忠心耿耿的奴仆,“狗奴才死到临头不忘给主子舔屁股,爷爷这就送你陪主子见阎王!”说罢一把将他脑壳敲碎了,拿手拖着,再逼那畏畏缩缩仆役:“带我见范伯舟,留你一命!”

      那仆役立马做了祝融的走狗,忙不迭给祝融引路。祝融一路走一路放火,防止后面的仆役跟上来。

      七拐八弯之后,那没出息的小厮细声指了指:“就是这儿。”

      面前是一道木门,祝融粗暴地推开小厮,想都没想便踹上去。

      床榻上躺着个人影,榻旁守着一位须发花白、皮囊打褶的老医官。听到动静,两个人同时朝这边瞅来,只见祝融一身不知赤红还是血红,手里拖着个死透的血人,似修罗降临,阴风自背后刮来。

      未等二人做出反应,那血人飞了起来,不偏不倚落在范伯舟身上,吓得老医官心脏病高血压齐犯。

      祝融沉沉道:“出去。”

      这话是说给那老医官听的——报仇也有底线,不能把无关之人牵扯进来。

      谁知倒是范伯舟手脚利落地爬了起来,已经被尸首滴得一脸血。祝融眼疾手快地擒住他脖子,狠狠一扭,足以制服对方,却没便宜他直接弄死。

      “出去。”祝融又对老医官说了一声,那老医官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似乎道了一声“罪过罪过”,抱着医药箱出去了。

      祝融这才爆出戾气,“畜生,你害死我爹,以为仗着那狗官有势,就能全身而退么?”说罢用烧红的链条抡在范伯舟背上,烫得他失声惨叫。

      “疯子……祝融……你疯子!”范伯舟哆哆嗦嗦地挣扎,只剩下骂,随即脑袋撞到了地上,眼冒金星,随即又是链条伺候,烫得他哇哇乱叫。

      “我爹染毒,遭病痛折磨两天两夜,我对你这两下可比你对我爹仁慈多了。”祝融狠狠道。他有种预感,官兵很快就会望风赶来,应该速战速决。于是他一个响指点燃了范伯舟的后背,再将他抛回榻上,用金链子捆了。

      范伯舟动弹不得,先疼得惨叫,再后来估计嗓子也被熏得发不出声了,只像蠕虫一般扭动身躯。

      人的脂肪是极好的燃料,床单和纱帐接连被点燃,火光映在祝融的眼里,跃动,翻滚,就像涌动的泪水。

      就在这时,祝融突然缓缓跪在地上。

      “父亲文治武功流芳百世,奈何福薄命浅。”他声嘶力竭道,仿佛这样就能让祝奕听见,“孩儿不孝,无能为兄长分担家业,只有替你报仇了!”

      话音刚落,背后虚掩的门一声巨响,被什么东西撞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祝融失控了,希望大家不要被他吓到。
    少不读水浒,少不读水浒,咳咳……
    水浒说穿了就是一部R级小说,色情,□□,血腥,暴力,反动,不该有的全都有。可这不妨碍它成为青少年教科书的推荐读物,权威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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