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的成长手册》裁云剪雨

45、沁灵国

　　蒲净抬起手：“嘘，小声些，莫要打扰清嘉看书。”

　　祝融：“……”

　　蒲净：“抱歉，光顾着说话，一时没照顾力度。你且回过头去，趴好。”

　　祝融皱了皱眉头，只得把头扭回去。

　　“嘶……”

　　“疼么？”

　　“有一点，稍微轻些。”

　　“好的好的……这样呢？”

　　“嗯，嗯……啊！告诉你轻点啊！”

　　“纱布缠不紧会感染的，你且忍忍。”蒲净在其惨叫中给纱布缠了个死结。

　　晏清嘉愤怒地把书倒扣在桌上，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蒲净见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抱歉道：“是不是又吵到你了？”

　　晏清嘉看了他二人一眼，回答：“你没事，祝公子总是大呼小叫。”

　　祝融笑嘻嘻地回答：“不好意思啊，我安静，你继续看吧。”

　　晏清嘉表情僵了僵：“我不看了，一会儿休息时你别再出声就行。”

　　这夜大家都休息得比较早，因为按照计算，明后两日内沁灵国的援军应当也会抵达柳城，两国汇军。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日清晨，祝奕就收到了来使的消息，称沁灵国援军将在傍晚到达。边塞地区物少人稀，众法师把全城上好的酒肉都搜罗了来，蒲净俨然成了这里的头号炊事员，带领法师又是种菜又是做饭。

　　傍晚，祝奕和顾谒金领着法师和督军在城门口恭迎沁灵国的援军。

　　按照职称高低，自然是祝奕和顾谒金站在最中间，祝融和蒲净站在祝奕旁边，公冶贤和晏清嘉站在顾谒金旁边，六个人在城外并成一排，法师罗列两侧。等了两个多时辰，蒲净看到遥遥走来一支军队。

　　领头那人是位身材高挑的女将，笔挺的腰身上束着便甲，身披一袭深蓝色斗篷，胸前一枚半拳大小的银质镂空徽章，徽章上是条盘踞的龙。

　　蒲净他们已经做好了对沁灵国的功课，知道为首这位叫做林无赦，是沁灵国第一位女性的军事执行官，掌沁灵国最高军权，做事稳妥老练识大体。这次沁灵国原本不愿意参与讨伐赤奴的战争，因为他们在南方并未受到威胁，而且行军路途遥远。还是林无赦力排众议同意与玄冥国联手，说若是玄冥国败了，沁灵国也唇亡齿寒，还搬出了当初四族联合讨伐赤奴的事迹。

　　祝奕率先迎上前行礼：“友邦远道而来，敝邦忙于置办宴席有失远迎，请林执官恕罪。”

　　林无赦并不是很懂玄冥国的礼数，但还是学着祝奕的模样拱手：“太师不必客套，请吧。”

　　祝奕道：“林执官先请。”

　　林无赦没有推辞，径直走在前方，其他人随后跟上。

　　晚宴自然是为两国首脑置备的，一来商讨军情，二来促进双方交流了解。沁灵国参宴的人员，除了林无赦还有三名将军。沁灵国有“十将军”负责军事部署，隶属军事执行官林无赦的管辖，而这三人便是其中几位。

　　宴席进行的很融洽，从军营部署聊到两国风土，最后又聊到了对林无赦当初坚持支援此战的感谢。

　　“有林执官带着这六十多名巫师前来助阵，此战定然所向披靡，让赤奴闻风丧胆。祝某代表玄冥国在此敬林执官一杯。”祝奕举杯道。

　　林无赦含笑点点头，也举杯饮了一盅。她的席上的状态和其他几人全然不同，举止礼数仿佛是受过训练，和玄冥人没什么区别。而另外几位将军则保持了沁灵国不拘于繁文礼节的态度，见人敬酒也不回，只是盯着敬酒的人频频点头。

　　这时一位沁灵国的将军忽然不冷不热地开口：“若是祝太师真的有意感谢，咱们不如谈谈战后租借滨松屿的事。之前贵国来使承诺，此战若沁灵国援助，战后将把滨松屿及其周边五里内水域借给我们供法师操练。可这事当时贵国使臣只是口头承诺，没有立字据，我看不如祝太师今天便把这字据立了，也算是真心实意感谢沁灵国。”

　　开口那名将军名叫商雨辰，是林无赦部下的十将军之一。他坐在蒲净斜对面，正对着祝融和公冶贤中间的空隙。

　　蒲净放眼看去，只见他剑眉星目，冷若冰霜，身上披着和林无赦同样的深蓝斗篷，胸前也挂着一枚银白色镂空徽章，只不过上面的花纹是鱼鳞状。

　　那银白色徽章叫做邦徽，每位沁灵国的长官都佩有一枚，花纹样式昭示着身份的高低。全国最高决策者称作首席执行官，花纹是麒麟；林无赦作为军事执行官，花纹是水龙；跟她前来的十将军，是统一的鱼鳞纹；其他诸法师则是贝壳。

　　祝奕听了这话，朝商雨辰道：“哦？此事祝某先前并未听人提起，恐怕要遣人回朝廷确认后才能给贵国答复。”

　　商雨辰皱眉：“为什么没听说过？贵国使臣难道不应该汇报给你们？这种关乎国土的大事，您身为太师竟没听说过，倒令人有些蹊跷了。”

　　祝奕虽然保持着微笑，但却不肯松口：“自从准备讨伐赤奴开始，祝某日日都在为操练军队和策定战略上忙碌，至于敝国使臣的说辞，祝某还真的不清楚。顾将军，你有听说吗？”

　　顾谒金摇了摇头，显然也是从未听说过。

　　商雨辰的话中听起来带刺：“那就奇怪了，当初承诺地爽快，现在我们带人来了，你们却翻脸不认账了？若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们凭什么帮你们对付赤奴？”

　　公冶贤听不下去了：“太师不是说了他忙着操练士兵吗？外交又不归他管，他怎么会知道使臣在外面说了什么。”

　　商雨辰冷哼一声：“我也不管外交，这事儿我怎么就知道呢？”

　　祝融很不爽这种腔调：“你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我玄冥泱泱大国，若是真的承诺过，还会赖你的不成。”

　　蒲净不由撇了撇祝融和公冶贤，别看这二人平日关系不好，外邦面前一唱一和毫不含糊，真应了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林无赦对商雨辰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礼貌道：“既然太师没有听说过，还是早日派人回朝廷确认为好，我们也能尽早给手下一个交代，让他们踏踏实实帮助贵国讨伐赤奴。”

　　祝奕道：“自然，祝某今晚便择人回去。只是这一趟往来需要十几日，大家明日还要行军，再往北就是荒漠了，每日扎营在哪里都不确定，就算派一人来回一趟，他可能也找不到我们，只能和我们后继的步兵一起回来。”

　　商雨辰道：“您直说要多久吧。”

　　祝奕道：“十五到二十日。”

　　商雨辰道：“不可能。没有字据，我们就在这儿等。”

　　祝奕摇了摇头：“我们法师军队要赶在前头为步兵探路，还要提前安营扎寨，摸清赤奴的习性。而且若是在这里空耗十几天，北方的天气会越来越冷，到时候将士们水土不服，疾疫多生，士气低蘼，我们还有什么力气与赤奴抗衡？”

　　商雨辰道：“既然如此，祝太师为什么现在就立字据？贵国的使臣没和你们领军的沟通好，凭什么让我们来承担责任？别忘了，是我们在帮你们。”

　　祝奕沉默片刻，答道：“商将军，此战若败，连累的不止是我们，还有你们的六十余名巫师，以及两国的友情。”

　　林无赦道：“这样吧，明日咱们就按照原计划行军，等公冶太尉带步兵过来再立字据也不迟。”
　　商雨辰怎么肯答应：“等那时候我们都到兴安山脚下了，万一——”

　　林无赦不客气地打断：“商将军，请服从总指挥的命令。”

　　商雨辰定睛看着她，只见她态度十分坚决，俨然一副我是老大你不服也得听的态度。

　　他冷哼一声，“好，那就等朝廷的喜讯。”

　　晚宴结束，祝融拽着蒲净出去大骂商雨辰势利眼。

　　“仗还没打，就开始谈条件引内讧，真是见利眼开的小人。”祝融气哼哼道。

　　“关乎国家利益，还是可以理解。”蒲净道。

　　说起来，当初四族联合讨伐赤奴，最后瓜分战果时，沛龙族也是最积极、得利最多的。

　　“人家林执官是怎么没像他一样嚷着立字据呢？要不人家一个姑娘能被选上执行官，他只能在人家麾下听指挥，高下立现。”

　　蒲净沉思片刻，“我倒觉得，这说不定是林执官安排的一出戏。”

　　祝融懵了，“啊？”

　　蒲净道：“一个唱黑脸，给祝太师施压，向玄冥国讨领地；另一个唱白脸，显得沁灵国风大度。这个林执官，确实不简单。”

　　经他这么一说，祝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哇，想不到你小子思想挺阴暗的，轻轻松松就把这伎俩看破了。”

　　真的如此吗？

　　当然不是！

　　于此同时，商雨辰敲响了林无赦的房门，“林执官，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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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学校八月开学，最近事情比较多，更新字数可能不会像之前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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