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浴缸里的人鱼先生》yesplease

4、Stealth

　　“嗨梅，”放学后当完了超级英雄的彼得像往常一样充满活力地跑进家门，给了梅姨一个拥抱，“晚饭吃什么？”

　　“西班牙菜，”梅说，“炖牛肉和面饼，你喜欢吗？”

　　“喜欢！”彼得捧场地给梅鼓掌，犹豫了一下说，“不过我明天想吃……鱼，行吗？”

　　“当然，没问题。”梅顺手摸了摸他的小卷毛，“不过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吃鱼，怎么忽然想吃这个了？”

　　“呃，”彼得噎了一下，“就是……就是忽然想吃了。”

　　“好吧。”梅没有多问。小孩子家嘛，就是这样，三天两头就有新的兴趣爱好，“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柠檬鲈鱼？清蒸？我跟住在附近的福斯特太太新学了红烧做法，她结婚以前姓刘——中国人的名字真是难念，我每次试图叫出她的中文名都感觉自己的舌头快要打结了。”

　　“嗯……生鱼片怎么样？”彼得试探性地说。

　　“哇哦。”梅惊异中带着点儿嫌弃地看着他，“你是认真的吗？我记得你不爱吃这个，六岁的时候我和你本叔叔第一次带你去吃，你偷偷躲到卫生间去把嘴里的三文鱼冲进了洗手池里。”

　　“……”彼得露出一个讨好的乖巧笑容，“所以我们这回不要去餐厅了，就在家里随便做做看。”
　　“拜托了梅姨——”他看着梅迟疑的表情，再接再厉说，“那都是六岁的事情了，我们老师今天给我们放了日本的美食纪录片，我真的特别想再试一遍……”

　　“……好吧好吧。”梅看了他一会儿，妥协地挥了挥手，“明天给你做。”
　　怎么回事啊这个侄子，这么大人了，撒娇倒是很在行。棕色的眼睛那么亮，盯着人看的时候跟没足月的小奶狗似的，大概能唤起八岁以上所有女性的母爱。

　　“但是要是你跟那次一样，尝了一口就冲去盥洗室……”梅威胁他说，“以后就再也不许尝试生鱼片了。”

　　“当然！”彼得成功争取到生鱼片，快活地保证说，“绝对不会！”

　　“好啦，”梅挥了挥手，“快去写作业吧。一会晚饭好了我叫你。”

　　彼得乖乖地带着书包进了房间，先把包里的红蓝色紧身制服藏进梅姨不会动的书柜里，以防梅临时起意要洗他的书包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然后拿出作业本和秘密行动记录册来摊在桌面上。
　　哦，“秘密行动记录册”这个名字是内德起的，他大概确实从小就有一个特工梦。

　　虽说特工如果真有这么一个本子可能会下场很惨就是了。彼得漫无目的地想，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内德只是“有一个特工梦”。

　　他把作业本盖在那本秘密册子上，以便梅敲门的时候能及时用已经写满了的作业本藏住那些不适合被家长发现的行动计划，然后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试图完善自己的营救计划。

　　该给这次行动起个代号，彼得想。人鱼计划？骑士行动？
　　——他此时倒意识不到自己给计划起名的“特工情结”了。

　　“彼得？”梅在厨房里远远地喊，“晚饭好了！”

　　“好的好的我来了！”彼得大声说，把自己的“人鱼计划v1.0.0”藏到了抽屉里。

　　心不在焉地和梅一起吃完了饭，彼得尽量显得不那么急迫地往自己房间走。
　　“吃太撑了？”梅在身后问，“你平时恨不得飞进自己房间里。”

　　演过头了，彼得想。
　　“呃……对。”彼得转过身来对梅笑，“今天的牛肉有点太好吃了。”

　　“好吧，”梅将信将疑，“改天再给你做。”

　　“别忘了明天的生鱼片！”彼得倒退着一边跟梅挥手一边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松了口气。

　　他在自己的秘密小本本上涂画了半天，好不容易挨到隔壁二楼的灯灭了，从书柜里把自己的蜘蛛侠制服重新翻出来穿上，悄悄从窗户溜出了家。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彼得轻车熟路地从二楼窗里翻进了柯克先生用来关押人鱼的房间。里扎尔·柯克身为科研人员，却奇迹般地拥有着老年人的健康作息，十一点之前就会主动关灯回到三楼的卧室。这方便了彼得的潜入行动，至少他不必等到凌晨再实施自己的“人鱼计划”了。

　　他还是个高中生呢，缺乏睡眠这件事对他来说还是挺严重的。

　　不过这一回他没能像第一次一样首先全神贯注地研究一番摆在墙边的那一排大型仪器，虽然这次他才是带着正经的“踩点营救路线”目的来的。
　　彼得翻进窗户时用手撑了一下地面来减轻自己落地的声音，还没完全站起来就迫不及待地往那面巨大的玻璃墙方向看去。

　　玻璃墙另一边的水很清澈，彼得能看清整个“水族箱”方方正正的内部构造。从窗里投进水中的淡淡光线把四壁映出了淡蓝色的波光。人鱼大概听见了他发出的声响，微微摆动鱼尾在水里转了个身。它的动作舒展，淡金色的头发像云雾一样，随着它的转身画出了一个几乎能称得上“妙曼”的圆弧。

　　大概这才是天生的水族，彼得想。和人类扮演的美人鱼一点儿都不一样，在水中游动的姿态过于美了。
　　他忍不住盯着人鱼那条修长的漂亮鱼尾看了半天，确定这是一条真正的，人鱼的尾巴。当然了，人类再在自己腿上套尾巴，僵硬的膝关节总是没法隐藏的。

　　人鱼悬停在“水族箱”差不多中间的位置看着彼得，彼得不由自主地走近了几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已经又贴在了玻璃上。他注意到人鱼的目光在他的手上停了停。
　　人鱼游得近了一点儿，和昨天一样敲了敲他手掌贴着的那块玻璃。

　　今天彼得没有昨天那么震惊，歪过头仔细看这个生活在童话里的生物。它的美貌超出了人类想象力的边界，这是确实可信的。不过那美貌之中带着某种奇异的成分，这使它非人的身份能够轻易地被辨别出来。
　　这种奇异倒不是指它的鱼尾、鱼鳍或者本该是耳朵的地方那一对显著区别于人类双耳的耳鳍，单单是指相貌而言，确乎就已经带着一种传奇的色彩。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彼得缓缓地抬起另一只手摘下自己的蜘蛛头套。人鱼好看的眉毛略微扬起来，露出了一点儿惊奇的神色，原本好好按在玻璃上的手指轻微地蜷曲了一下。

　　“你好？”彼得尽量压低声音，放慢语速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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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时间线：除了内德知道蜘蛛侠身份的时间提早之外大体不变
爱你萌！
2018.09.24 捉虫 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