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会宠》东方隽起

49、约定

　　当天顾悦聆没有被传唤，可她的心还是很乱。她知道是自己想的太多，结果不一定有那么糟糕。

　　曾经死去的顾悦聆就活生生地站在众人面前，容貌声音都与以前一模一样，并且还做了亲子鉴定。她的身份已是确认无疑了。

　　即便证明不了因胃癌死去的人是沐婉婉，也同样无法证明那不是沐婉婉。

　　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就是没想到宋淑琴会闹出这么一出。事情拖太久，只怕会夜长梦多。毕竟其中牵扯到父亲和盛寒，她怎么能不担心。

　　下午的时候，顾悦聆接到了夏兰的电话，约她见个面。

　　在咖啡厅里，夏兰向顾悦聆询问了事情的进展情况。

　　顾悦聆毫不隐瞒将一切都告诉了夏兰。之后，她说：“我是不是不该执意做回自己？”

　　“是不应该。”夏兰喝了口咖啡，平静地道：“我们这样的经历，说出来谁会信。要是真能那么容易，我也想回到盛寒身边。”

　　顾悦聆愣住了，夏兰这是在表明，她还爱着盛寒，是吗？“你……”

　　“不瞒你说，我找盛寒补习外语，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夏兰表情依旧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你一直借着我的身份占有盛寒，我再想跟盛寒培养出感情是很困难的。”

　　夏兰这样坦白，让顾悦聆无话可说。

　　夏兰又说：“既然你看过我的日记，也必定知道我有多么的爱盛寒。我不想失去他。”

　　“那你为什么还要自杀？”

　　“我当时只是一时想不开，又怕连累盛寒。在割开手腕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可惜已经晚了。”夏兰看向窗外，“在医院我几次看到盛寒，却不能告诉他我是谁。那种感觉，你能理解吗？”

　　顾悦聆当然理解，就像她最初面对父母，却不能说出身份，是一样的。

　　夏兰收回目光，无奈地笑了下，“不说这些了。我有办法让这一切尽快结束，你愿不愿意试试？”

　　“我当然愿意了。”顾悦聆连忙点头。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说。”顾悦聆也没多想，只要父亲和盛寒没事，她什么都愿意做。

　　夏兰笑了笑，说：“沐婉婉是个不祥之人，跟盛寒在一起，只会给他带来麻烦。你重获新生正是借了沐婉婉的身份和身体，所以才会给盛带来这次的麻烦。”

　　顾悦聆听到这些话感觉特别别扭，虽然夏兰不再用沐婉婉的名字，但说自己像说别人似的，总归让人不舒服。

　　“为什么要这样说？”

　　“沐婉婉自记事起，她的生命里就没有过快乐，不幸之神似乎特别眷顾她。”夏兰的目光里带着怨恨，“我不想再用这个名字，不仅仅是怕被人看出破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想彻底告别过去，过去的一切我都特别厌恶。”

　　她顿了顿，才又接着说：“唯有盛寒，是我不能放下的。沐婉婉得不到盛寒，是命运不济所致，我想用夏兰的身份再试试。”

　　“可我和盛寒……”顾悦聆想告诉夏兰，她与盛寒的感情。

　　“我知道你们相爱，我能看得出来。”夏兰直视着顾悦聆，“给我半年时间，让我跟盛寒相处。这半年之内你不许与他接触，更不能提前透露消息。如果我不能打动盛寒，就将他还给你。但如果我打动他了，你就必须远离他。这便是我所说的条件。”

　　顾悦聆当然不愿意，又不知要如何拒绝。能拥有第二次生命，还要感谢沐婉婉的身体，何况，盛寒也一心想要报答沐婉婉。

　　“先说说你的办法吧。”

　　“我会跟宋淑琴谈谈。”夏兰说。

　　“宋淑琴并不认识你，你的话会管用吗？”顾悦聆不太相信。

　　夏兰信心满满，她说：“如果我办不成，条件自然也就不做数了。”

　　顾悦聆思虑了一番，觉得自己应该珍惜这个机会，就当是满足夏兰一个心愿。她知道，这样对盛寒很不公平，但现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经过昨日的告白，她看清了盛寒的真心，也相信盛寒不会轻易变心。

　　“好！我答应你。”顾悦聆很快做出了决定。还好心提醒夏兰，“你与宋淑琴见面时，要注意方式方法。我同样也不希望你出事。”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夏兰微笑着说，“我知道我的条件很过分，也不奢求你的理解和原谅。我现在的生活比过去要强一万倍，本来我应该满足的，可还是会时常觉得心里空虚。这都是因为放不下盛寒，我爱他爱了很久。”

　　顾悦聆坦白地说，“其实我也不愿拿盛寒做交易，可现在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满足你这个心愿，也算是替我和盛寒报答你吧。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一定！”

　　当晚，盛寒给顾悦聆打电话，安慰她一番后，又诉说起心中的思念之情。顾悦聆心里酸酸的，几次都差点儿忍不住告诉盛寒，她与夏兰的约定。

　　一想到之后会有半年的时间不能与盛寒接触，顾悦聆就很难过。她跟盛寒聊到很晚，一直舍不得挂断电话。

　　对不起，盛寒！哪怕你将来不能原谅我，只要看到父亲和你都好，我也就安心了。

　　半个月后，顾悦聆收到通知，对她和盛寒的怀疑已经解除。

　　宋淑琴亲口承认自己说谎。她并未看到沐婉婉出生，也无法确定沐婉婉的死因。还交待了如何从沐婉婉手中得到二百七十万，这二百七十万又如何被顾悦聆要回的经过，否定了沐婉婉被盛寒包养的说法。说自己指控盛寒和顾悦聆，只是对当初的事怀恨在心。

　　不知为何，宋淑琴竟帮顾悦聆说起话来，她说沐婉婉确实有胃痛的毛病，只是从未检查过，不知道是不是胃癌，还说沐婉婉在医院照顾奶奶时，身体就明显消瘦。

　　宋淑琴受到了相应的处罚。

　　顾悦聆在调查人员的监督下又做了一次亲子鉴定和整容鉴定，最后，终于改回了身份。

　　顾闻远一生正直，从不弄虚作假，这次是为了女儿却不得不这样做。他将检查中的失误归为自己失职，主动要求处罚，辞去院长之职，并拿出一千万资助公益事业。

　　由于顾悦聆曾经的死并不是医疗事故，而沐婉婉的家人也都不在了，所以无需对谁进行赔偿。

　　顾闻远对自己的处罚有些重了。但他执意如此，不为别的，只求心安。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顾悦聆带着父母，又叫上莫天，一起出去吃饭庆祝。

　　席间，顾闻远说：“聆聆，盛寒是你的大恩人，功不可没，怎么没把他叫来？”

　　提起盛寒，顾悦聆心里就特别难受。她不能违反约定，也不能将这个约定告诉任何人，只好说：“盛寒他很忙，等以后有时间再单独请他吧。”

　　顾闻远信以为真，当着顾悦聆和莫天的面，对盛寒赞不绝口，直说他是顾家的大恩人。

　　方敏问：“那个宋淑琴怎么突然就改变态度了呢？应该也是盛寒的功劳吧？”

　　顾悦聆摇摇头，“这次是夏兰帮的忙。”

　　“那记得下次请盛寒的时候，把夏兰也叫上。我们得好好感谢人家。”顾闻远又说。

　　顾悦聆点头答应。

　　夏兰想必此时已经跟盛寒在一起了吧！顾悦聆心里难过，却只能硬挺着。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尝。

　　莫天说：“对了，赶紧召开记者会吧，公司希望你能尽快回来，早就为你安排好一切了。”

　　顾悦聆以前与莫天同在一家音乐公司。顾悦聆重新回归，他比谁都要心急。

　　“那就定在这几天吧。”顾悦聆说。

　　吃完饭，顾悦聆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夏兰的电话。两人约在上次的咖啡厅见面。

　　顾悦聆让父母先回家，自己单独去见了夏兰。

　　夏兰的精神看起来很好，双目中透着喜悦。她见到顾悦聆，第一句话就说：“我承诺的事已经做到了，你呢？”

　　顾悦聆强忍住心中悲伤。“我当然也不会食言。”

　　夏兰高兴起来，她说：“你一定想不到，我是怎样说服宋淑琴的吧。”

　　顾悦聆此刻满脑子都是盛寒，对这个问题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她心不在焉地随口问道：“是怎样的？”

　　“因为我有她的把柄。”夏兰神秘地笑笑。

　　沐婉婉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了宋淑琴的秘密——沐北不是沐兴的亲生儿子。

　　宋淑琴虽长得不怎么样，但年轻的时候也有过一段风流史。她与别人交往的同时，又看上了沐兴。

　　沐兴年轻时长得还算帅气，当然看不上宋淑琴，只是一不小心沾上了，便再也甩不掉了。

　　宋淑琴仗着怀了身孕，逼着沐兴娶她。沐兴胆小、懦弱，斗不过宋淑琴，只得答应。

　　本来结婚生子，日子平平安安的也就罢了。可宋淑琴天性贪婪，知道沐北的亲生父亲混得好，便拿公布沐北身份做为要挟，几次向人家要钱。

　　沐北亲生父亲不甘心吃哑巴亏，要求与沐北做亲子鉴定。结果当然可想而知，宋淑琴因此得到了不少好处。

　　沐婉婉无意中发现了那份鉴定书，便偷偷保存了下来。时间长了，宋淑琴也不记得那份鉴定书是不是被扔了。

　　这次能说服宋淑琴，幸亏有这份鉴定书，也幸亏沐婉婉在自杀前将它埋藏了起来。

　　“我给宋淑琴写了封信，附带一张鉴定书的照片，告诉她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做，鉴定书就会被送到沐兴手里。为了避免麻烦，我特意用沐婉婉的笔迹写的。”

　　“宋淑琴怕失去沐兴这个长期饭票，直接就去承认错误了。可笑的是，她一直不知道我是谁，连问都没法问。”

　　“唉！沐婉婉怎么就那么懦弱呢？要是早把这份鉴定书拿出来，说不定就不会那么窝囊地死掉了。她那时没能得到盛寒也真是活该！”

　　“也许都是上天的安排吧！要是沐婉婉不死，也不会有如今的夏兰了。”

　　夏兰滔滔不绝，顾悦聆一半听进去，一半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