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会宠》东方隽起

24、眼睛

　　顾悦聆从酒吧出来，直奔宿舍的方向走去。刚走出没多远，她就再次察觉到了那双眼睛。

　　她停下脚步，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现在是后半夜一点多，酒吧附近的行人很少。

　　路过她身边的人，都跟这双眼睛无关，这一点，顾悦聆很确定。可她同样确定的是，那双眼睛真的就在附近。

　　终于，在一棵树的影子里，顾悦聆看到了一位陌生的女人。那双眼睛就是她的，而她也正在望向顾悦聆。

　　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的眼睛如此敏感？她到底是谁？是跟沐婉婉自杀有关吗？

　　这回终于看到了眼睛的主人，顾悦聆却怎么也没有胆量靠前了。这女人像是来自地狱，不仅目光阴郁冰冷，周身还散发着一股邪气。顾悦聆明明不认识她，偏偏就对她的眼睛感到害怕。

　　顾悦聆不敢多作停留，在这个紧急的时刻，她第一个能想到的依靠，就只有一个人。她转身往酒吧的方向跑，下意识地喊出了盛寒的名字。

　　“盛寒！盛寒！”

　　盛寒见顾悦聆慌慌张张地跑回来，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他忙向她跑过去。

　　“盛寒！”顾悦聆一头扎进盛寒怀里，吓得浑身发抖，“盛寒，那双眼睛……又、又出现了。”

　　盛寒紧紧搂住顾悦聆，忙四下里张望，“在哪里？你看到人了吗？”

　　“嗯！看到了，就在那边的树下。”顾悦聆不敢抬头，向身后指了一下。

　　“别怕！有我在，我陪你过去看看。”盛寒搂紧顾悦聆，陪着她往那边走去。

　　楚琅琅也追了上来，“出什么事了？什么眼睛？”

　　孙观止也跟了上来，他想问的话，已经被楚琅琅问过了，就没有再说话。

　　顾悦聆没有回答楚琅琅的问题，紧靠在盛寒怀里，指着前面的一棵树，说：“就在那里。”

　　一行人走到那棵树下，哪里还有女人的影子。

　　“怎么不见了？我刚才明明看到了，是一个女人，我并不认识她。”顾悦聆绕着那棵树转了一圈儿，然后又扎进盛寒怀里，这回她哭了，“盛寒，我真的看见她了！真的！我好害怕！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

　　“别怕！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盛寒轻轻抚摸着顾悦聆的头发，柔声地道。

　　“婉婉，别怕！我也会保护你的。”孙观止见盛寒跟顾悦聆这样亲密，心里明明很不是滋味，却还要假装逞强。

　　楚琅琅嫌弃地推了孙观止一把，“一边凉快去吧！有你什么事儿？”

　　“跟我回家吧。”盛寒说。

　　顾悦聆一开始点了头，但哭了一会儿，她又反悔了。“我才不要跟你回去。你、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宿舍？”

　　“嫂子，就跟我哥回去吧。”楚琅琅劝道。

　　回去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赶出来？我才不想那么没有自尊。顾悦聆没有答应，她推开盛寒，有些赌气地说道：“你要是愿意，就送我回宿舍；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见盛寒没有马上回答，顾悦聆扭头就走。

　　“婉婉！我送你。”孙观止抓住时机跟了上去。他刚走了几步，就被楚琅琅一脚踹到腿后的腘窝处，直接跪到了地上。

　　“都叫你别多事了！真是活腻了。”楚琅琅叫道。

　　盛寒追上顾悦聆，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别生气，我就是不忍心你再受苦。”

　　顾悦聆听了盛寒的话，鼻子又开始一阵一阵地泛酸。她好怀念盛寒的关心，好依恋他的怀抱，可又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她不该对他有感觉的呀！

　　我不是喜欢盛寒，就是太害怕了，想在他怀里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顾悦聆这样安慰着自己，心安理得地靠在盛寒怀里，贪婪地汲取着他怀抱里的温暖。

　　孙观止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这一幕很是生气，但楚琅琅一直在旁边盯着，他又不敢贸然走上前去。

　　楚琅琅见两人只抱着不说话，心里干着急，却又不敢打扰。只得小声地为盛寒加油，“快表白呀！哎呀！你这个木头，快表白呀！”

　　终于再次体会到怀里抱着顾悦聆的感觉，盛寒不由得心跳加速，他好希望就这样抱着她，一辈子不放。但他知道，目前是不可能的，所以，只盼着时间能慢点儿过去。

　　最终，还是顾悦聆打破了这份美好，她离开盛寒的怀抱，嘟着嘴问他，“到底要不要送我回去？”

　　盛寒无奈，只得点头答应。他搂住顾悦聆的肩膀，往前走去。

　　楚琅琅对孙观止说了句，“给你三秒钟时间，赶紧滚！别让我再看见你。”然后，就远远地跟在盛寒他们身后。她不敢上前打扰，又实在害怕一个人等在酒吧门口。

　　十五分钟的路程，走了二十多分钟，还是到了要分别的时刻。

　　“我到了，你回去吧。”顾悦聆说。

　　盛寒爱怜地看着顾悦聆，“我每天晚上都来送你回宿舍。”

　　顾悦聆心跳猛地漏掉了两拍，盛寒的话真的让她感动。可她也同样担心他，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熬夜来送她，别墅离这里又那么远，他身体怎么能受得了。“不用了，你以后别再来了。”

　　盛寒笑笑，没说话。看着顾悦聆走进院子，他才离开。

　　楚琅琅看到盛寒走过来，忙迎上去。“哥，你是不是太笨了？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赶紧表白呢？”

　　盛寒淡淡地道：“她心里要是没有我，表白又有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多灌输几次，就相当于帮她洗脑了，到时她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要是你这个办法管用，那孙观止也能追到婉婉了？”

　　“当然不会了！嫂子怎么会喜欢那个傻子？”楚琅琅也意识到自己的办法可能确实不够好，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挺值得一试的。“你跟那个傻子不一样，至少我嫂子愿意让你抱着。但凡她心里有你一丁点儿的位置，你就应该抓紧时间。”

　　好像还蛮有道理的。盛寒想起顾悦聆柔软的娇躯，心尖儿又是一颤，“你说，她是不是没那么讨厌我。”

　　“那是一定的呀！你没看我嫂子骂那傻子骂得多狠吗？”

　　“可她以前也骂过我。”盛寒想起过去，刚刚升起来的信心，又被打压掉一半。

　　“第一，那傻子无论从哪一方面都跟你没有可比性。第二，你跟我嫂子之间的误会还没有解释清楚。”楚琅琅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第三，这段时间为了找我嫂子，咱俩付出了多少辛苦呀！十六家酒吧，每家蹲守两晚，一直到今晚才终于找到嫂子。这份痴心难道不足以让她感动吗？”

　　盛寒心中爱情的火苗越烧越旺，他恨不能让顾悦聆立刻回到他身边，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等下去。他们之间不只有误会，还有太多秘密。要想一件一件搞清楚，还需要时间。

　　前些日子，他莫名其妙地收到一份包裹，发件地址是西班牙。包裹里面是一个日记本，上面没有署名。他本着不侵犯别人隐私的原则，没有翻看里面的内容。他猜测着，那应该是沐婉婉的日记本。他不明白，沐婉婉的日记本为什么会在国外，也不明白，将日记本邮到别墅，是谁的意思。

　　这件事，他没有跟任何人说，想着有一天要将这日记本交到它主人手上，由它的主人亲手揭开里面的秘密。

　　……

　　顾悦聆躺在床上，她今晚没有再看卡里余额，而是不停地回忆着盛寒。回忆他说过的话，回忆他帅气的样貌，回忆他温暖的怀抱……直到东方放亮，她才终于睡去。

　　由于工作时间宽松，顾悦聆睡了一上午，起床的时候，并没有感到疲惫。唯一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牵挂着一样，总是七上八下的。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她才终于明白过来。她虽然在台上唱歌，可眼睛却一直在酒吧里搜寻。知道盛寒今晚真的没来，她松了口气，但同时也很失落。

　　下班的时候，李梅喊住顾悦聆，她将顾悦聆拉到一处角落，悄悄地说：“悦悦姐，你最近回宿舍的时候小心一点儿。”

　　“为什么？”顾悦聆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双眼睛，可这跟李梅有什么关系，她又怎么会知道？

　　“悦悦姐，你太粗心了。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人了！”李梅为顾悦聆的不开窍很是担忧，“你现在是咱们风云汇妥妥的大红人，那些也来驻唱的歌手，能不嫉妒你吗？”

　　顾悦聆还是不太明白，“有什么好嫉妒的？难道我工资比他们高？邝老板可一直都没给我涨工资呀！”

　　李梅有些着急了，“哎呀！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你这么受欢迎，涨工资还不是迟早的事。别以为邝老板有多善良，他不给你涨工资，其实是变相扣你的食宿费。只要你搬出去住，工资肯定涨。”

　　真的是这样？顾悦聆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也不太能想得通。

　　李梅说：“风云汇有的歌手是被人罩着的，后台很硬。具体是谁我就不说了。总之，你下班时小心点儿，以防有人跟着你。”

　　回去的路上，顾悦聆一直都在思考着，李梅口中的人到底是谁。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宿舍门口，她这才想起来，今晚没发现那双眼睛的主人，更没发现盛寒。

　　这个盛寒，倒是挺听话的，说不来就不来了。不过，不来也好，省着担心他身体了。

　　其实，就算他真的来又能证明什么呢？契约和杜若薇的事，还不都一样解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