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徒儿偏要以下犯上》寒鸦栖

18、第十八章

　　青生和岚月赶到前院之时，行泽仍旧半跪在原地，逸北则躺在他的膝盖上。

　　“魔尊，岚月来了。”

　　青生先开了口，行泽抬起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岚月，淡淡道一句：

　　“来了便好，劳烦岚月你救一救他。”

　　岚月忍不住叹了口气，青生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撇了撇嘴，不情愿地挽起袖子，盘腿坐了下来。

　　行泽自腰间抽出一把小刀，抬头看了看岚月的脸，道：

　　“你脸色似乎不大好，这几日身体不舒服？”

　　岚月闷闷道了一声：

　　“没有。”

　　行泽皱了皱眉头，将刀子先放在了地上，伸手给岚月搭了搭脉：

　　“你脉象不大稳。”

　　“嗯。”

　　“青生，拿一根绳子来。”

　　一旁立着的青生没有回答，也没有去找绳子，而是直接将自己宽大的袖子撕了一条下来，俯下身替岚月缚在肘部，行泽这才又将那把刀子捡起来了：

　　“岚月，对不起。”

　　岚月又叹了口气：

　　“魔尊为何道歉？快些动手罢，我看他撑不了多久了。”

　　行泽又仔细看了看岚月的脸色，这才在他的手指上划了个口子，红色的血慢慢流了出来，滴进逸北的嘴里：

　　“我不在谷中这两日，各地可有什么动作？”

　　“没有。”岚月转了转自己的眼珠，“除了方才东方一场大雨，仙气四溢之外。”

　　“哦，那个啊，”行泽脸色不见任何异常，“那是我和仙界之间在清账，你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岚月反问了一句，“魔尊以为我们真能不担心么？”

　　“抱歉。”行泽抬起眼睛看了看他，“抱歉，岚月。不过他们都打上门来了，我还能乖乖地束手坐在那里，等着挨打么？”

　　岚月没有说话，行泽笑了一笑：

　　“那，谷里的其余人怎样？嗣音怎样？”

　　“大家都好，嗣音……”纵然和自家魔尊有些不痛快，想到小姑娘，岚月还是忍不住笑了笑，“嗣音也好着呢，方才还学写字来着。”

　　“写字？”

　　“嗯，写字，”岚月想了想，添了一句，“才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嗯？”闻言，行泽眉眼间也染上了淡淡的笑，“谁教的，青生么？”

　　“不是青生，是我。”

　　岚月又沉下脸，梗着脖子应了一句，看起来更不开心了。

　　行泽笑了一笑：“那还真是劳累你了，岚月。”顿了顿，“这么些血就够了，你和青生先去罢，洗干净伤口，包扎一下。”

　　“只要这么点儿？”岚月看向自家魔尊，“怎么，魔尊生我的气了？”

　　“不曾，没有生你的气。”行泽叹了口气，“只要这么些，是因为他现下是已经成了肉体凡胎，喝多了，承受不住，也是白搭，这么些，就够了。”

　　“哦，”岚月捂住自己的伤口，笑了笑，“魔尊可真是关照我，这么小一个口子，还要教我包扎一下。”

　　行泽抬眼看了看他，并未作答。

　　一旁立着的青生余光瞟了一眼，看见岚月似是仍要说什么似的，怕他又要顶撞魔尊，便赶紧先开了口，截住了岚月的话头，道：

　　“魔尊，那我先同岚月走了。”

　　岚月侧过头看了看他，叹了口气，立起身道：

　　“那你我便先走罢。”

　　***

　　菜一盘一盘端上了桌，蒸鱼，烤鸭，炖鸡，样样色香俱佳，可鱼澈却没有什么胃口举起筷子来尝一尝。

　　小伙计肩上搭了条毛巾，立在一旁，麻麻利利地上了最后一盘菜，笑着问：

　　“这位客官，您可还要些什么？”

　　鱼澈抬起头笑了笑：

　　“暂且是不要什么了，多谢。”

　　“那您一会儿还想要什么，再叫我便是。”

　　“好，”鱼澈点了点头，“小哥您先去忙罢，走时替我将门闭一闭。”

　　那小伙计应了一声，依言替鱼澈闭上门，走了。

　　听到那小伙计下了楼之后，鱼澈才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

　　方才他虽出了门，但又怎么能放心离去？想了一想，便找了个僻静角落，念了个诀将自己的相貌衣着变了一变，变成一个的中年客商的模样，四下里看了看，进了另一家相去不远的客栈，在二楼要了一桌子菜，好看一看外面的动静。

　　师父其实并不晓得，那日他和鱼渔——行泽出门时，被自己看到了。鱼澈原也以为他二人不过是出门转一转，就同往常一样。谁知不过多久，山南面突然现出仙气，这本该是个好兆头，但他却心跳个不停，猛然间想起来师父曾托付给自己的事情：

　　“澈儿，我今日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得，如若有一天，我被绑走了，千定不可不顾一切地救我，你就留在门中，打理事务。”

　　“一定要将鱼渔逐出师门，莫要担心，他一出去，便会有人来寻他。”

　　“他走了，门中的其他弟子们，也不大会有什么危险了。”

　　“如此种种，便托付于你了。”

　　心跳地愈来愈快，他再不犹豫，画了一张随行符，便往山南面赶去。

　　远远地瞧见师父和小师弟，他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叫他二人，谁料天上突然甩下一条铁链子就捆住了师父。

　　见此情形，鱼澈抽出长剑，正要冲上去砍断那条链子，却看见师父一掌将小师弟推开，说：

　　“你我再无师徒情分，你是你，我是我。”

　　他心里一震，突然明白师父说的“有一天”已经来了。也就这么一愣，师父便被绑走了。他最后能做的事儿，也不过是将那张符扔过去贴在师父身上，然后依师父所言，赶走鱼渔，打理门派。

　　之后，便是山下仙魔一战，地仙白家被灭等事，鱼澈面上虽然没什么表示，心里却不是不急——带走鱼渔的真的是要帮他的人么？灭白家的是谁？师父如何了？

　　今日寅时，他隐隐感到随行符又回到了附近，且这个附近并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地仙白家管辖的那一片，思索再三，鱼澈换了件便利些的衣裳，就御剑往那里去。

　　来了，便见天上电闪雷鸣，雷雨阵阵，旁人也许看不出，他却感知到了一丝微弱的仙气和一丝……邪气。

　　怕是鱼渔……不，是魔尊行泽，和仙界正在打斗罢。

　　随性符的气息越来越弱，鱼澈心里暗道一声不好——随性符若是完全丧失气息，那么也就意味着它“随行”的那人气息也越来越弱了。顾不得再担心鱼渔，他凝思聚神，先找到了师父。

　　也幸好找到了了，万一再晚一些……

　　鱼澈正想得出神，门突然被敲响，先前那个伙计突然跌跌撞撞跑进来：

　　“客官，可否请您先随小的下去一趟？”

　　“下去？”

　　那小伙计怕得话也说不利索：

　　“旁边那家客栈里，连掌柜的伙计丫鬟并客人，一夜之间全死了，血流了一地，官爷们要查，请您下去验一验文书。”

　　“好，”鱼澈眯起眼睛看了看窗外，不知何时雷雨已经停了，“我这就随你去。”

　　下楼梯时那小伙计仍旧在不停地颤栗，甚至一下子踏空差些摔了下去，鱼澈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他：

　　“小哥当心。”

　　“哎，哎。”那小伙计用肩上搭的毛巾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客官看样子就是见过大世面的，这种场面也不怕。”

　　鱼澈笑了一笑，没有答话。

　　雷雨停了，换言之，行泽和仙界应该是打完了，而官兵要一个人一个人的查，也就是说，师父应该并没有被当疑犯抓住。

　　那么，也就是说，行泽打赢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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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