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逼我吼你[综魔戒]》墨崖零柒

105、汪汪汪汪

　　今夜注定难熬，尼尔坐在风宅门口，仰望着天空，天空在遥远北方的极光映照下，泛着些许紫红色，有很多星星，预示着明天的好天气，奇特的是天上挂着两轮月亮，尼尔不知道能不能称作月亮，它们一大一小，球体上的明暗也与地球的月亮不一样。

　　就在她不知道第几次叹气的时候，身后的门开了。尼尔回头，看到拿着两个大酒杯的莱迪亚。
　　“喝吗？”莱迪亚把其中一杯递给她，尼尔接过来，把面具推开，露出下半张脸，她捧着暖暖的酒杯，大喝一口同样暖和的酒。一口蜂蜜酒下肚，身体的寒冷驱散，可心里的还在。

　　“吵架了？”此刻的莱迪亚仿佛卸下侍卫的身份，也不再把尼尔当成她应该侍奉的男爵，而是站在一个知心大姐姐的角度，想要给她一些安慰。
　　“算得上吧。”尼尔又喝了一口，莱迪亚跟陪着她灌下一口蜜酒。

　　莱迪亚在她身边坐下，目光看向星光璀璨的夜空。“我不是很明白你们恋人之间的事，可是吵架都是那个样，找出吵架的理由，找到解决的办法，相互道个歉，大不了就坐下来喝酒，直到把对方灌到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什么事都解决了。”

　　“难以解决，除非我失去一些东西，或者他得到他以为他缺少的。”尼尔明白一点，就算他的眼睛好了，他也无法消除他现在的感受，他“自卑”是因为他觉得他们之间有太大的能力差距，要解决这个问题，要么她放弃她拥有的能力，回归曾经能力受限的时候，要么他做出改变。

　　“学会权衡得失是件好事，可是在感情上，能否用这样的想法去面对，很难说。”莱迪亚回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莱迪亚仰头将杯中的酒都喝完，站起来推开风宅的大门。“男爵，夜已深，明天您还得早起，不如早点进去休息吧。”

　　尼尔转头看向空荡荡的风宅，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她想见他。
　　“你说得对，早点休息。谢谢你，莱迪亚。”

　　她进了风宅，上楼来到主卧室，轻推开门进去，发现他已经躺在床上，不知道睡没睡着。他躺在床的一侧，睡姿不是她经常看到的规矩姿势，而是侧躺着，背对着床的另一半，微屈着膝盖，他的眉头还皱着。尼尔把门推上，转身站在门边，端详着他的睡颜。她看了一会儿，放轻脚步走向书架旁，在书架旁边的椅子里坐下。

　　她睁开眼，看到他背对着她越走越远，她迈开腿去追赶，却永远跑不到他的身边，触碰不到他的后背。她脚下一空，掉进黑暗的深渊中。她忽地睁开眼，看到的是狭小而眼熟的房间，刚才看到的都是梦中的情景，可是十分真实，真实到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她瞥向床边，发现床上空荡荡的，心里一惊，从椅子里站起来，盖在身上的斗篷滑落掉到地上。她在椅子里躺了一晚上，浑身难受，弯腰捡起斗篷时身上发出骨头伸展开的声音。她记得她坐在椅子里想事情，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身上的斗篷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盖上的，会是他吗？

　　她整理好衣装，抱着斗篷走出门，看到莱戈拉斯坐在餐桌前，他面前的盘子里装着早餐，被他吃了大半。他能做到自己吃饭，管理好自己，这是在向她表示吗？

　　莱迪亚正在火堆旁忙活着，见到尼尔下楼，朝她打招呼。“早上好，男爵，昨晚还睡得好吗？”
　　尼尔勉强地笑笑，朝莱迪亚点点头，看来她身上的斗篷不是莱迪亚给她披上的，应该就是莱戈拉斯做的。莱戈拉斯他现在是什么想法？尼尔不是很清楚，她捉摸不透。

　　从她下楼到她吃完饭的这段时间里，莱戈拉斯一句话也没有跟她说过，尼尔也只是安静地吃饭，细嚼慢咽，一顿饭吃得比平常要多花费一些时间。整间房子的气氛有些奇怪，在他们身后忙活来忙活去，把所有事情都做完后找个地方坐下来的莱迪亚看得心里头憋着气，很不舒服。

　　就在莱迪亚想要打破这沉默时，尼尔终于把饭吃完了。“莱迪亚，我明天回来，如果领主派人来找我，告诉他我很快回来。”

　　尼尔站起来，看向坐着不动的莱戈拉斯，她走到他身边，把放在椅子上的斗篷递给他，率先走向门边，拿起靠在门后的飞天扫帚开门出去。

　　“她很伤心。”莱迪亚看着莱戈拉斯走向门边，在他快要走出大门时轻声说出这句话。莱戈拉斯的身形一顿，走出大门，走到阳光下。

　　到高吼峰的时候，天才黑下来不久，明明从雪漫城到高吼峰修道院的时间比上一次短，可这一路上太过压抑，仿佛过了很久才到达目的地。

　　正祷告完毕准备去吃饭的灰胡子聚在一起，好奇的看着突然来访的客人。他们朝着尼尔行特殊的礼仪，代言人艾恩盖尔站出来，“龙裔，你不是去雪漫城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龙霄宫那边有什么问题？”

　　“巴尔古夫领主同意了，龙霄宫那边正在准备。我这次来是有事想要拜托你们。”尼尔看向身后一直沉默着的莱戈拉斯，他正偏着头面向窗户的方向，寒风吹过窗户时发出呼呼呼的声音。

　　“我接下来要专心与屠龙大业上，之后还得去找奥杜因，没办法……我希望他能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希望你们能帮忙照看他。”尼尔刚说完，灰胡子一阵沉默，他们相互看了看，做了好几次眼神交流后，艾恩盖尔才回复尼尔的请求。
　　“Emmm...龙裔你要明白，我们这里只是修道院，不是神庙或者收留所，我们没办法给他太多的照顾。”

　　莱戈拉斯从窗户上收回他的注意力，放到艾恩盖尔身上。“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太麻烦到你们。”
　　他终于开口，终于妥协，尼尔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可她没有感觉到开心，心里还是一片压抑。“就是这样，他有足够的药，你们无需担心他的眼睛。这次上山，我还带了不少补给品，就放在外面的大箱子里。”

　　艾恩盖尔几人都点点头。“那就好，你是龙裔，与帕图纳克斯和修道院有交情，我们灰胡子愿意帮你这个忙。你着急走吗？不着急的话就在这里住一晚吧，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尼尔着急地开口：“不，不了，我马上就走。”
　　艾恩盖尔来回看着这对气氛古怪的“恋人”，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你真是个大忙人，我们得去吃饭了，不介意的话我们先走了。”

　　灰胡子们离开了，留下他们两人呆呆地站在那里。尼尔转身，发现莱戈拉斯又偏着头倾听风吹过窗户的声音，就是不肯给她一个正脸。她心里有些生气，又很伤心，她就要走了，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就要离开他了，他就一句话也不想说吗？
　　她迈开腿，脚步声故意弄得很重，从他身边经过时，他没有动静，她走到门口推开门，他还没有动静。尼尔松手，轰的一声厚重的大门关上。

　　“你一句告别或者祝福的话也不想给我吗？”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快要淹没在柴火燃烧的噼啪声里。
　　莱戈拉斯背对着她，抬手搭在跳动的心上。“我已经把心给你，无法再说出祝福的话语。”

　　尼尔有些红肿的眼睛泛起泪花，她摘掉面具扔到地上，张开口像是离开水的鱼儿一样艰难呼吸着。“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他说的是精灵语，可是偏向古精灵语，尼尔能听懂前面半句，后面的只听出来“无法”和“祝福”两个词。

　　一听到她的哭腔，一路上的冷漠伪装被狠狠击碎，他屈服了，他无法承受她的离开，也不能承受她的眼泪。“你总是轻易就牵动我的心，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或是一句话，就能让我的心乱了节奏，在我注意不到的地方，你在这颗心上登陆，慢慢的蚕食侵吞占据它，等我反应过来时，这颗心里已经装满了与你共同制造的回忆，装满了与你在一起的开心时光，可是昨天你的一句话就让这些都变得苦涩，仅仅是一瞬之间，你就把它挖走，让我的这里空荡荡的，难受得很。现在你想要我用心说出告别祝福的话语，我做不到，这颗心已经不在这里了，你已经把它带走，我失去了它，也失去了那些美好。”

　　珍珠般的眼泪从尼尔眼中掉落，她抬手擦去满脸的泪水，双腿自己动了起来，走到他的身前。她伸手，双手落在他的脸庞，轻柔地抚过他的脸部轮廓，拭去同样晶莹苦涩的泪滴。她的双手滑落到他的脖子时双手绕到他的脖颈后面，紧紧抱住他。她现在只想告诉他，告诉他她的心声，告诉他她的想法。

　　她微踮起脚尖，双手把他拉近，一个轻柔青涩的吻落到他紧抿着的双唇上。“你没有失去，我把我的心回赠于你。”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可在他听来却如同天籁一般，他仿佛听到了维拉的奏乐，听到了世界上最动听最迷人的声音。他伸出双手，箍住她的细腰，额头与她的抵在一块，鼻尖蹭过她娇小的鼻子。他还是害怕了，害怕到他只能开口做最后的确认：“不是朋友的赠礼？”
　　“傻瓜，我的心只有一颗。”她的回答甜美到他只是浅尝一口，就能用余生去记住。

　　他们相拥而吻，此刻交换过的两颗心靠得如此近，彼此的跳动频率调和到了相同的步调，噗通，噗通，奏出只有他们才能听得懂的乐章。

　　他很想他的双眼能看到她的脸，看看此刻的她。“我现在如此幸福，可我还觉得不满足，无法亲眼看到此刻的你。”
　　尼尔在他怀里笑得很欢。“别这么说，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能够看着彼此守护对方，直到世界的终结。”

　　“你总是把话说得这么漂亮，那就留下来，别走。”莱戈拉斯温柔地邀请，甚至是诱惑着她留下来。
　　尼尔轻吻他的嘴角，留恋地抚摸着他的脸，他的金发，手指描摹着他的唇角。“给我一段时间去处理事情，之后我就会回来。”

　　他枕在她的肩膀，把头埋进她的长发里，贪恋她给的的温暖。“今晚留下来，可以吗？”
　　“……我害怕。”
　　莱戈拉斯听着她颤抖的声音，轻笑出声。“别害怕，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跟你多待一会。”
　　她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耳语：“我害怕我会对你做什么，龙有很强烈的占有欲，我是龙裔。”

　　“不行，不能那样做。”他直起上身，与她稍微拉开点距离。他的脸颊微微泛红，明明比她多活了那么多年，却还这么纯情。“必须等待到那一天，我们才可以做那样的事。”

　　“哪一天？哪样的事？”尼尔坏心眼地想要调戏他，她知道他在说什么，精灵比较保守，婚前不会有真正的□□之爱，只有等到成婚的时候，才会把自己彻底地交给彼此。

　　“噢，我忘了，你不在精灵之间长大，很多事情都遵照人类或是矮人的传统来。总之，就是……”他把玩着她的银发，完全不知道她笑得有多隐忍。提起这样的话题，他觉得很害羞，明明两人才互通心意，才陷入甜甜的亲吻里。“反正现在只能盖着被子纯聊天。”

　　“那聊到没话聊呢？能做点别的吗？”
　　“那就睡觉。”
　　“哼，那样很无趣啊。”
　　“不许耍小性子。”
　　“我半夜可能会偷袭哦嘿嘿～”
　　“你半夜睡得很沉，睡姿不好，抢被子还乱翻身，别滚下床就好。”
　　“……原来你都知道！”
　　“不然你怎么可能还在床上。”

　　角落里，四个老头纷纷捂住眼睛，手里的面包才啃了几口，现在他们都觉得饱了。这迎面飞来的狗粮，幸好小情侣明天就拆了，不然，其他三人只想揍死把人留下来过夜的艾恩盖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