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们的品格[娱乐圈]》猫伶

65、同伴（9）

　　南宫到达学校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已经晚了一小时。

　　聚会约在学校人工湖一侧的一家饭店，因为常有毕业或在校的明星光顾，不论是店家还是顾客都对艺人习以为常，很识眼色。不久之前，她告知了许茗她马上就到的消息，并且收到了一个包间名称的回复。刚登上那一层楼，便听见了从最里面的那个包间里面传出某同学熟悉的大笑声。

　　南宫已经忘了上一次和他们聊天是什么时候，大约是微信里说帮忙宣传的事情？表演班大四的学生，几乎全都签了公司，步入了娱乐圈新人最劳累的搬砖阶段，每次群里约饭总是凑不齐时间。忙人又以南宫为首，上次一起打游戏都不知道猴年马月，而个中人际关系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而渐渐变化。

　　许茗早在约她的时候，便贴心地告诉了她大致名单。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演艺圈的江湖总比别的地方更多些风浪。南宫见名单中并无与她利益关系太尴尬者，便放心了。现在听到的几个笑声，都属于关系不错的同学，她加紧脚步，不自觉地伸手入包，摸着刚给许茗选的礼物。

　　“现在安亦青跟她关系怎么样啊？她俩好久没公开互动了。”
　　“我听说她们俩的团队在较劲。”
　　“吓死我了，那应该没事。刚刚看她脸色不好，还以为咱们说南宫，得罪到她了。”

　　南宫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以上的内容。这家饭店的隔音明明很好，但不知是谁的疏忽，包间的门开了一条缝，声音便就这样溜了出来。她脚下一滞，安安静静停在门外。

　　许茗标志性的柔弱声音说：“你们不要说啦，大家都是好同学……”
　　“什么好同学，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倒是你啊许茗，干嘛邀请她来？让大家都不自在。”
　　许茗：“我……”
　　一个男生说：“许茗肯定要礼貌性地邀请一下啊，室友好吧。不然到时候她知道了我们聚会都没叫她，找许茗的麻烦怎么办。谁知道她还真来，不是忙得都没工夫睡觉吗？”
　　许茗：“没有啦，我不是因为……”
　　“人家就是忙啊，所以答应了的聚会，迟了一小时都不来。人家安亦青在拍戏，都大老远从剧组赶过来了。”
　　“人家当然不能比安亦青来得早，人家更大牌嘛。”
　　“哈哈哈哈……”
　　“你们注意着点，一会儿安亦青回来了还是别说了，我看她虽然跟南宫关系变差，但还是不喜欢背后嚼舌根。”
　　“靠，说得跟你没嚼似的。”

　　安亦青已经到了？又干什么去了？大概是洗手间吧。南宫怔怔地想。想过之后，她才开始让其他话语过脑。
　　对她来说，想要正常地生活下去，面对纷扰时让自己假装局外人是必须练就的技能，但面对与自己关系较紧密的人，她会强令自己不要发动之。因为杨潇说，生活在社会中心的人必须学会断舍离，才能活下去；但也必须限制断舍离的范围的，才能活得有温度。
　　一门之隔的这些人，被她本能地划归到关系紧密的那一拨，断舍离显得那样艰难。

　　“南宫最近好像没在拍戏？”
　　一个男生懒洋洋地开腔：“她忙着接代言呢，一个广告接着一个啊。”
　　“噗，你不是刚说你看不上她吗？怎么这么关注人家的动向？”
　　“嗐，我这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另一个女生兴致勃勃问道：“你知道电影节那一出到底怎么回事吗？她跟舒雯到底怎么回事？”
　　男生嘿嘿一笑，慢悠悠道来：“这有什么好讲的，传言基本都是真的，不然你们以为大家有那么多闲工夫开脑洞啊？不过有个细节：舒雯其实也买粉丝了。”
　　“这我们也知道……”
　　“关键是！那个摔倒的粉丝，本来是舒雯雇的，打算假摔，讹南宫家粉丝。结果这事儿被杨潇截胡了，出了三倍的价钱把那托儿买了过来倒打一耙，于是就变成了舒雯家粉丝推人。”
　　“卧槽，这么精彩？”
　　“我看见那托儿还给南宫塞纸条，演戏演全套啊，不愧是咱们顶流女演员雇的人。”
　　“但是说实在的，那小孩儿演技有些许浮夸。”
　　“这不也是随了咱们顶流吗？没毛病。”
　　“哈哈哈哈……”

　　南宫听出，主讲的男生正是班里一直以来的八卦小能手。她仍记得，大家曾经坐在人工湖边听他将圈内前辈的纷纷扰扰，那时她还没太涉足娱乐圈，虽说着无脑吃瓜，不必在意，但心中其实默认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对前辈们的印象也随之固定了下来。
　　现在，故事的主角成了自己，她发现自己也做不到“不必在意”。
　　她是他们口中的中心，却无法亲自踏进那个圈子。曾经也在那个圈子里嘻嘻哈哈的自己，如今被摆到了什么位置？

　　正当她进退两难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稳重的脚步声。
　　安亦青悬空着刚洗过还潮湿的双手，走到她身边，眉目比平时还亮上几分，“你来了？怎么不进——”
　　她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她也听到了里面人继续在讲的内容。

　　“雪藏？当然是她的报复，咱们顶流睚眦必报，原来谁都没看出来吧？”
　　一女生惋惜道：“我好怀念出名之前的南宫啊，她为什么要变呢？”
　　“有名有利，人太容易变了。”
　　“也不是这么说，安亦青没名没利吗？许茗也没差多少嘛。咱们大家怎么都没变？还是她人品问题，原来没经事，哪里看得出来。”
　　又有人小声说：“总之千万不能惹她啊，谁惹了谁就是下一个舒——”
　　“嘭”的一声，门开了。
　　包间内十几双震动的眼睛，十几张挂不住笑容的脸，全都尴尬地面对着门口——那个表情冷冰冰地推开门的安亦青，以及带着一抹鄙夷微笑的绯闻主角。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南宫笑盈盈地走进来，绕着圆桌走了半圈，从一个个好同学的身后略过，望着桌上的菜。
　　许茗连忙站起来，解围道：“是这样的，咱们……每个人点一道菜。大家都点了，就等着你点……”
　　南宫说：“好啊，我想想你们的忌口。”
　　许茗：“不用啦，随便点就——”
　　“你不吃辣的，你在减肥不吃肥肉，你是……不吃香菜。好，我想好了，我点的一定大家都能吃，你们可都得给我面子啊。”
　　众人脖颈僵硬地点头。

　　南宫出去点菜就没再回来。不久之后，气氛仍然紧张的包间内，服务员上了一锅汤，却说是客人提供的菜谱，现买的菜，说叫“马齿苋黄花菜汤”。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什么意思。八卦男生一问度娘之下，不禁“靠”了一声。
　　“马齿苋黄花菜汤，主治结膜炎。”
　　“结膜炎？什么鬼？”
　　“就是红眼病……”
　　众人沉默，刚刚煞白的脸又红了起来。
　　刚刚出了包间的服务员想起了什么，又折回来说：“那个客人吧咱们这桌的钱结了。她……特意，让我告诉各位一声。”

　　……

　　从餐厅到校门口有一段不远的距离，南宫快步走着，却不及安亦青步子更快，走到半途的时候，便被安亦青追上来。安亦青的鞋子并不适合疾行，呼吸声由身侧入耳，南宫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两人就这样各自沉默着走了一段，南宫才开起玩笑。

　　“你不会是来叫我回去的吧？”
　　安亦青斜了她一眼，“我不至于。”
　　南宫嘿嘿笑了两声，“那就是要跟我一起走？”
　　路人说笑的背景音仿佛突然被调高了音量，几秒钟的嘈杂。
　　“既然不是，那就送到这儿吧。”

　　南宫一脸云淡风轻地说着，却面朝着校门口停住脚步，没有走。安亦青也停住脚步，没有回。

　　不远处刚好有个垃圾桶，南宫从包里取出那个没有送给许茗的礼物，抬手扔了进去。安亦青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迁怒她。”

　　南宫不想解释什么，她盯着被那个礼物盒子从包里带出来而落在地上的一张叠起来的浅红色纸片，顿了顿，将它捡起来。她展开纸片，将上面不甚美观的字迹展示在安亦青面前，语气不自觉地有些不淡定，“这就是那个小朋友塞给我的。如果她是我雇来的，我为什么要把道具随身收藏这么久？！”
　　安亦青根本不需要看它：“我并没有怀疑过这件事。”
　　南宫一怔，笑道，“也是。信的人，看不看见证据都会信；不信的人，看见了它也还是不信。”

　　安亦青面色担忧地望着她，仿佛看一个病人，“其实，你也不是没有问题。你现在身份不同原来，已经走到了这个位置，动辄牵扯许多，怎么可以还那么不管不顾地做事？你想让大半个娱乐圈都拿你当靶子吗？”
　　南宫：“是啊，当红的艺人不止我一个，你的粉丝数也比我少不了多少，为什么只有我……？”
　　安亦青：“所以不会没有原因。”
　　南宫：“你想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你拱什么火？”安亦青闭上眼，“不论别人怎么样，都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关系。”
　　“我也觉得不会。上学的时候咱们不是也三天两头地吵架？我以为发发牢骚跟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关系。”
　　安亦青长叹了口气。

　　“所以，我错在不会做人，不懂得管束自己，也不懂得管束粉丝。这就很可笑了。”南宫说，“不是都说要‘认真做戏，轻便做人’，都在骂我全凭性格吸粉，本末倒置吗？到头来批的却是我性格不够好。这样看来，他们在如何做一个光辉理想的‘人’这方面，倒比我努力太多了吧？”
　　“你不能带着这种对抗情绪。杨潇到底给你灌输了什么？”
　　“相反，她从来不教育我该如何做人。哪怕是我们去韩国观摩回来，她也一直没有给我设定什么人设计划。”
　　“你过于信任她了。”
　　“可是安亦青，我现在除了信任她，还有谁可以信任？”
　　安亦青的面色生硬地僵了一瞬。

　　“我爸妈远在老家，我也不想让他们过来。我经常住在杨潇家里，她帮我洗衣服，用的柔顺剂和我妈妈用的是一样的，煮的面也很好吃。”
　　安亦青哭笑不得，“你把她当你妈？”
　　“怎么会，她比我妈差远了。她很不擅长应酬，有时候吃完饭回来鞋也不换就直奔厕所去吐，她也没什么人帮她，跟我一样。”
　　安亦青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今天才知道她也上采访节目了。你知道吗，虽然我很多粉丝在骂她，但也有很多人喜欢她，她甚至比普通艺人还出名。我真的不希望她把自己和我割裂开来，如果有一天，我的粉丝们能把她和我一起围在中间，大家开个几万人的大party，我想想都觉得，那就是家。”
　　安亦青眼睛里有点湿润，南宫发觉自己仿佛醉了一般在胡言乱语，笑了笑闭了嘴。

　　她捏捏安亦青的胳膊，然后转身一个人走下去，“我走了，以后我可再也不应承这种同学活动了。”
　　“我让人送你。”
　　“有车来接。”南宫背对着她继续向前走，只是高高扬起手挥了挥。

　　然而并没有车来接。
　　她原本打算聚会结束后让同学送自己回家，便早就让司机和助理离开了，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端，她又不好意思叫司机跑来一趟。望着路边黄艳艳的共享单车，她倒是心生一计，马上打通了杨潇的电话。

　　“今天能忙完不？”
　　杨潇沙哑地说：“在赶场，就剩最后一项了，完事就回家。你怎么？”
　　“这么说你不会在外面吃饭了？”
　　“又想蹭我家的饭？”
　　“想吃方便面。”
　　“……”杨潇软了声音，哄孩子似的说，“自己不会煮吗？”
　　“你煮的好吃呀。”
　　虽看不见，却也能猜到杨潇叹着气摇了摇头，“好吧，你回家等着我，从楼下便利店买两袋面，家里好像没有了。”

　　这个“回家”回的自然是杨潇的家。杨潇租的房子离南宫租的房子在相邻的小区，反正都是艺人聚居地，便利店的防狗仔措施十分齐全。南宫拎着购物袋从店里出来，一丁点遮挡措施都没用，一抬头，却看见斜对面的咖啡店里，靠窗位置坐着个戴帽子和墨镜的女人，不禁注目了两秒。

　　这两秒，了不得。因为时长足够让她总遮挡之下认出熟识之人的体态和习惯性动作。

　　女人托着自己的胳膊肘，两根手指戳在自己脸颊下方，正在对对面的同桌人说着什么。这个动作，是杨潇谈判中占据绝对优势低位时的常见动作。
　　南宫不由得戴上了口罩和帽子。

　　她悄悄接近，看清了杨潇对面的那个人。黑色的打底衫套了个藏青色的T恤，穿着艺人在练习室里常穿的运动裤，半长头发似及锁骨，瘦削的直角肩。南宫职业要求她能迅速抓住每个人的气质和气场，而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姑娘，与那张浅红色纸片的送出者完美重合。

　　姑娘微低着头，头发遮住半张脸，却却因为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而没能遮地太完美，露出了鼻子和下巴的完美轮廓。是属于艺人的精致容貌。

　　下一刻，她看见杨潇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姑娘毫不推辞地接过去，收了起来。

　　杨潇回到家的时候，家中一片漆黑，卧室床上却蜷着个人，茶几上放着购物袋。她为南宫关上房门，轻手轻脚地开始煮面，出味之后，转身拿碗，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南宫吓了一跳。

　　“我吵醒你了？”
　　南宫脸色不太好，但很快恢复了那张笑面，“是被香醒的。真的好香，跟我妈做的一模一样的味道。”
　　杨潇盛出一碗端给她，“那当然，上回陪你回家，特意跟你妈妈学的。”
　　南宫大惊，“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你又没问过。”杨潇端着自己的那碗坐过来，“干嘛？这算什么罪过吗？”
　　南宫有点怅然，摇摇头。

　　“我呢，特别喜欢吃公司楼下那家烩面，我是河南人。”杨潇托着她的脸颊边吃边说，“那会儿我也是一个人，遇见难事去吃一下，会开心一点。我问你妈妈，你喜欢吃什么，也是这个意思，谁知道她说你很难伺候，喜欢的外面吃不到。”

　　南宫望着茶几，杨潇望着她，“你真的很难伺候。”
　　“……”
　　“知道我忙了些什么吗？”
　　南宫抬起头，心里一顿。
　　“小祖宗在外面说得真爽，一股脑把我原本运行得很好的计划全都抖出去了。那个记者还辞职了，出去随便乱说原来的公司也管不着，我找公司封口根本没用。姐姐我欠了人好几个人情，终于把那人的嘴给堵上了。”

　　南宫目的没达到有些沮丧，但莫名地也松了口气。她张了张口，本想据理力争，表示自己并不希望她和自己割裂开，这样很病态。但这话她不说，杨潇也懂，说了，也不会争出个结果。
　　成年人比起听懂别人说的话，更重要的是听懂别人没说的话。

　　于是她聪明地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姐，我买房子了。”
　　“！”
　　“一栋别墅。两层，有花园，花园里还有泳池呢，位置也不是很远。”
　　杨潇目瞪口呆，“我还以为你之前说投资房子是说笑。”
　　“我真的认真看了行情的。精装的，很快就能直接入住。以后你万一连房租都交不起了，就来我那里住。”
　　杨潇笑得咳嗽，“也好，万一你没钱了，也算有点能抵押的不动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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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你就这么回来了？没等到她的人，没讨论成工作，还把这三个本来不想接的剧本带回来了？”裴初岚抱着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艾莉拿余光瞟着另一边盯着办公文件但是好久都没翻页的霁闻溪。

　　钟弈问：“你说你看到了她带你原身初期时候的记事本，感到有点对不起她。可那只是记事本，你又没有经历过原身的经历，怎么能从工作日志上看出她对原身到底好不好？”
　　艾莉：“这个……”
　　钟弈：“就算当时好，你也说了，那是初期，人都是会变的。你原身混得那么惨，她肯定有直接责任。”
　　艾莉：“呃……”她忙着偷看霁闻溪的反应，已经不太能应付钟弈了。
　　钟弈：“就算她对你确实好，也没有责任，但是这三个剧本确实不符合你的发展，你不应该拿回来。艾莉，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事情了？”

　　艾莉心想，我还能知道什么啊？也就是回忆过于鲜活了些罢了！

　　她咳了咳，给机智的裴初岚发送了一个眼神，对方立马意会，严肃地对钟弈说：“我看出来了，你是不是对杨潇有偏见？”
　　钟弈一愣，大声否认：“我是一个记者，我很客观！不，我——”
　　裴初岚一根手指点在她的唇上，“很好，这种偏见可以继续保持下去。”

　　她说完，一阵风似的起身回屋，钟弈越想越不对劲，口中念念有词：“我真的没有偏见，因为确实很可疑……这真的是我的偏见吗？我为什么会对杨潇又偏见？如果是偏见，为什么很好，要保持下去？”
　　她想到这里十分困惑，正气凛然的追着裴初岚进了屋，一边问着：“为什么如果我有偏见你感觉很高兴的样子？”
　　裴初岚：“你误会了。”
　　钟弈：“我绝对没有误会，你告诉我，杨潇到底做了什么……”

　　两人的争论被房门反锁在里面，客厅里静得过分。艾莉扭过生了锈一般的脖子，对霁闻溪说：“抱歉……”
　　霁闻溪手中的文件终于翻过了一页，“你没有错，艾老师。”
　　“我应该尽快谈解约的。如果耽搁下去——”
　　“那就耽搁着，耽搁半年，一年，三年。什么时候你愿意了，只需要提出来。”
　　“那是压榨你的耐心。”艾莉轻声说，因为从霁闻溪的华丽听出了满满的虚假的安慰感，而更加自责。
　　霁闻溪轻笑道：“我的耐心比你想象的要好很多，艾老师。”
　　“好，霁老师耐心，世界第一。”艾莉也笑了。

　　“但是自动续约是有年头的，等到我做好了心理建设，也许解约时机都过了……”
　　“那就付违约金，我有钱。”
　　这话说得仿佛“那就去吃拉面，我有钱”一样家常便饭。当然，艾莉并不怀疑她这句话的真实性，但钱的问题又不在霁闻溪身上。

　　艾莉：“但我很可能没钱还。”
　　“你会用其他方式偿还的。”
　　“……”
　　霁闻溪望着艾莉瞪大的双眼，说，“我的意思是，劳动力。”
　　艾莉双眼恢复正常，“我的意思是，果然资本家都不做亏本买卖。”
　　“多谢你品质优秀，不会让资本家亏本。除了我并没有其他资本家对你正确估值，是他们的损失。”
　　艾莉翘起腿，扒拉着手中的辣鸡剧本，别扭地直了直腰板。霁闻溪推了一下眼镜，挡住了不小心泄露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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