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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   残酷何其残酷,残忍又何其残忍,他又是怎样的一个聪明人,聪明的仿佛令她此刻深陷泥沼般的渊底,不得进出一步。

      嘟嘟何时回来的?她竟然一点也未察觉,面对如此的结果,该裂开的缝,是否就再也遮掩不住了?依着她一贯的性子,宁愿选择其它方式,也要骗上一骗的,所骗之人,不是别人,往往是不想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的自己,懦弱的胆小鬼,逃避现实的诓夫。

      有很多事情得想,也有很多事情不愿想,他有瞒着她的事情,已然成了定局,陡然出现在这里的嘟嘟就是很好的说明点,以前不管她怎样的央求,他都没将嘟嘟给她带回来,虽然他上下火云洞数回。

      洞外应是下雨了,嘟嘟身上的毛发有些潮湿,不过看起来飘的不太大,既没有砸的噼里啪啦作响,也没有将从洞外而来的它们淋到毛发粘黏,仅仅只是顶着少许的雨珠罢了,磨磨,蹭蹭的自然能快速干爽如初。

      他没有放她下去,即使她再三示意,嘟嘟看起来比以往精神了不少,除了生长过剩的毛发让他看起来有些邋遢,毕竟在地上拖来拖去的金毛已经看不出原始的颜色了,灰黑灰黑的还结成了一个个块状的疙瘩,有大有小,看着十分膈应。

      它本人倒是不怎么在乎,打从进洞起,余光分到她身上的次数就屈指可数,大都全给了它身旁的那两只老黑煤球,舔了一嘴的毛,还不亦乐乎的凑上前继续求注意。

      黑球球的落寞是必然的,没人喜欢自己的父母对他人比对自己亲昵,至于黑球球怎么知道眼前的那两只黑煤球是它父母,而那两只黑煤球却不知道黑球球是它们孩子的事情真相,无从得知,或许只有缩在墙角的呱唧兔们懂,最多再添上一个此时正在将她往床上拱的某人。

      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硬是将她挤到了床角,又用尾巴卷着被子将她裹的密不透风,独留一颗招摇的脑袋,瞪着木愣愣的一双眼,看着他像孵蛋一般的所作所为。

      完成不倒翁模型后,他接连打了三个哈欠,嘴巴张的一个比一个大,关键每一个哈欠,还是对着她脑袋打的,应该要有惊悚感的,可惜在累累心事面前,全成了多余之事,化为泡影,也要嫌它叨扰了她。

      他不让她出去,也不让她脱离他的控制,尾巴一圈,爪子一抱,脑袋就埋了下来,几乎是在他将脑袋埋下来的顷刻间,他就睡着了,睡的很快,饭也没吃,似乎察觉不到饿的那种。

      他可能感受到了她低落的情绪,但却没有选择搭理她,而是简单粗暴的选择就此困住她,直接入睡去了。

      洞外的雨渐大,时而时的会听到落砸的声音,扑拥而来又忽拥而去,密集起哄又轰然退走,杂乱无章的倾盆下着,处处彰显不寻常的诡异。

      夏悠听了一会儿雨声,嘴角不自然的勾出苦笑的模具定了型,不过维持的时间,不到一分钟,她顺着他脖子的弧度,靠了过去。

      他睡觉的时候,身体软和不少,鳞甲凹刺也乖巧的很,服服帖帖的无害样是那么的具有欺骗性。

      她没有睡着,闭上的眼睫毛随着耳旁浅浅的呼吸声,一眨一眨的律动,在不安的彷徨里,想着程度不一的心上事,可能是受湿糟糟的环境影响,她有点犯困,但不至于和他一样,说睡就能睡的着。

      挤挤歪歪的从裹的粗糙的被子中,伸出双手后,夏悠心事重重的摸了摸抱着她睡的柯多,他的身体暖暖的,不同于以往的暖,沉甸甸的好似一粒一粒含着阳光的尘,静静的和丰收谷物一同被装进了麻袋里,积淀的同时却不见消散。

      这对即将要过冬的他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可不知怎么的,打从洞外下雨的那刻起,她的心里就开始莫名的慌慌的,一刻也不得安宁,总有种暴风雨前的桎梏感。

      洞内比以往亮上了不少,尤其是岩石壁脚的那块儿,火热的结晶体倒是非常适合用来取暖取光,一口叼一个的模样也讨喜。

      它们挤的密实,活像糯糯的雪团子,话说她有多久没吃过汤圆了?糍棉糍棉的口感,大体只能是残留在口齿间过往的余韵了,不是很喜欢吃,但不想永远不能吃,构不成矛盾,纠结的很就是了。

      嘟嘟趴在不远处,离他们的床铺有段距离,黑球球同样如此,只是它看起来非常失落,独自缩在壁角抱团。

      一切是那样的祥和,洞外的雨,落如鼓,没有节拍,意外的敲进了她的心坎里,迷了她的思绪,摸着他手的手,渐渐转凉,在这寂静的夜里,有着难以诉说的飘离,洞内是如此的静,仿佛头发丝与摩擦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如果呱唧兔们没有突然慌乱的大吵起来,她应该会窝在柯多的怀里,稳稳的入了睡了吧。

      血腥味惊醒了柯多,猛然一跃的凶狠兽性被紧忙跟来的夏悠强行打断,她抱住了他的尾巴,不幸的是,由于床铺与地面产生的落差,一时间她没能站稳,加之见血有瘾的柯多,纵然跃出时带来的猛然拉力,会摔倒是显而易见的,索性摔的不重,手肘处破了点皮,好在没有流血。

      他睡的有些发懵,将她圈入怀里的时候仍然没有缓过神,懒懒的没什么太大的精神气,金黄的眼珠子也转的极其慢呆,有种上了锈,打不开的锁孔感觉,很不对劲,不是吗?

      在他跃起的顷刻间,呱唧兔们炸开了毛,倒竖起的尾巴,高高弓张着,警惕的姿态一目了然,光是那一口尖牙,笼着森然的冷光就知道它们的防备,更不用说那只准爸爸的姿态有多么的矛盾了,毕竟曾经的它很是忠于此刻舔她手肘的某人。

      嘟嘟也站起了身,双耳立的笔直,夹起的尾巴微微往上倾翘,弧度半开,不明显,但那双定住不放的眼睛可不是这样说的,况且它对墙角要生了的那位兴趣,还不是一星半点那么简单,倒是一旁的黑球球对此是真的不感冒,抬眼瞧了瞧后,就又将脑袋瓜子放回了原处,扫了扫尾巴,处之泰然的继续做美梦去了。

      他带着她硬生生的挤了过去,本来他和黑球球一样是没太大兴趣的,奈何血腥味越来越浓,而那只站在最前方,还没当爸且要当爸的呱唧兔,终究被它老婆叫声,惊的失了分寸,这才让他瞅见了不该瞅见的一幕。

      他好奇也是应该的,谁让他对幼崽天生就有那么浓烈的兴趣?否则也不至于她要给他做的孽,擦屁股了,就怕到时他再抢了人家的孩子丢给她,便宜爹妈还是不当的好,不说一把辛酸泪,拼死拼活的抚养长大后,它会与她,各奔东西,单说长大后人家都有毛就她没有,连条这个世界所有动物引以为傲的尾巴,她都没有,它就不会亲近她,弄不好还要将她当成罪魁祸首,问她要它们的妈。

      夏悠越想越觉得她的命苦,做什么要去跨物种的当别人后妈?还是那种一眼就能戳破的人设角色,天可怜见的,她是有多么的无辜。

      柯多看的入了神,昏昏欲睡的那股低迷劲儿,竟然也消失的不见了踪影,这让担心许久的夏悠,暂时的松了口气。

      他抱着她圈了个圈,笔直的坐在那只正在生产的呱唧兔前,它们不愧是走到哪盖到哪的有房一族,这才多大点功夫?它们就已经在岩石壁地上挖出了个不大不小的洞来?

      那只生产的呱唧兔,正蜷在里边,呱唧呱唧的声音,闷噜噜的,像是在嗓子眼里滚圈圈,一口气憋着就是不出,偶尔才会有丁点个动静,但即使这般憋着一股气,它仍然没有生出来,原先亮白柔顺的尾巴毛上粘的全是鲜红鲜红的血,打着结,皱巴巴的贴着尾巴骨。

      他只老实了一阵儿,就是刚开头的那会儿,可能是被呱唧兔生产的场景镇住了,但也只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解了冻,舔她自不必说,那是他的招牌动作,她不怪他,而且,她也不是什么恶魔,没有强迫别人改毛病的习惯,但摸她肚子她就不大高兴了,别人生产,他摸她有啥用?难道能给她的肚子摸出一朵花来不成?

      她拍了他的手,数次,以表达自己的不满,且每次用的力都不轻,但偏偏他像是失去了痛觉一般,只一会儿就又黏了上来,怎么拍都没用。

      她也不是块儿不通晓他人意思的木头,但非常抱歉的是,不管他再怎么摸她的肚子,他这辈子也就只能靠别人家的娃过过当爸的干瘾了,这既是为了他好,同时也是为了达尔文爷爷好,她不想临了还要惊动他老人家,尤其还是那种要将他气的跳出来找她谈心的事,命是一定要惜的,自然法则就是自然法则,触不得也不可能触得。

      想来是呱唧兔生产的场景唬住了他,目光一愣一愣的瞥着她瞧,另一只刚被拍开的手也没闲着,竟然趁她没注意的时候,往她身下伸了去,摸了半天,她的神经才从羞赧的震惊中,挣扎逃脱了出来,反手就是狠狠的一顿掐挠,连带着将那只不愿回来的手,也给抓了。

      完好无损的感觉一定非常的美,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感觉,肯定让他感到异常的不错,得了便宜继续撒泼耍狠的人,必定没有好果子吃,天灾人祸,小心火烛,送给他,请立马兑现,气急的夏悠如是这般想的,事实上,莫名的竟也让她圆了愿。

      他由唬住转为吓住了,起初还在一边观摩一边不要脸摸她的手,在他那双兽瞳第一次见证别人生产血崩后,彻底不动了,僵硬硬的呆愣在原处,与那摆造型的蜡像一般无二,等呱唧兔此起彼伏的尖叫蹦跳声,震的她耳膜都疼时,他的瞬膜才像拉推的门帘似的,沿着眼球刷了刷,随后她就被他藏进了翅膀下,自己也不敢瞧的傻不拉几的模样,令她啼笑皆非,更别提他还咕噜噜的阖着翅膀,将她往洞外抱,屁颠颠的模样也不知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明明是那样聪明的人。

      最后,他救了那只呱唧兔,面子上看不出他乐不乐意,行为举动上也看不出,但血到底是让她取了。

      她划的那道血口子不大,事后她也用药胶药花特意涂抹过,就怕伤口不能在冬天到来之际及时愈合,可就是这般小心翼翼的也没逃过她所担心的事,他的伤口自始至终都没有进行自愈,伤口也只是停留在不流血程度上,甚至在他带着她开始逃亡,躲避洪水淹没,南迁的时候,那道口子的形状大小,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

      在有所预见却没所准备的逃亡下,所有躲在洞内的呱唧兔们,除了第一只生下来的呱唧兔幼崽没被她抛弃外,其它的呱唧兔们,她一个也没带,黑煤球们也是如此,包括那两只老黑煤球们,即使她是那样的想要和它们一起活下去,但现实就是那样的残酷,如同她永远不会料到一觉的功夫,洞外的天地成了洪水的世界,没的没,淹的淹,哪有什么活路可言?再加上它们压根就没有跟他们一起逃的念头,他也没有全部要带上的意思,是残忍亦是慈悲。

      那只呱唧兔生了三只幼崽,“准爸爸”将那只最先出生的老大叼到了她的脚边,粉白色的,唯有尾巴尖上有一抹金色,所以她一眼便认出是老大。

      老大长的壮实,也是它们三只当中体积最大的,她将它和双胞胎幼崽放在了一起,用藤蔓篮子挎在身前照顾。

      因为走的猝不及防,压根来不及准备,所以她只带了床铺上的那床兽皮被子,还有几件保暖兽皮衣和兽皮鞋,吃的什么也没有带上,包括幼崽的食物。

      嘟嘟是他后接过来的,可能是见她哭的着实可怜,一时软了心肠,黑球球也被接了过来,不过是嘟嘟的功劳,她在蛇皮树窝顶上见到它的时候,它正被嘟嘟咬在嘴巴里,大概是强行带过来原因,它挣扎的厉害,要不是咬的位置特殊,半道上它准能不知死活的成功掉下去。

      嘟嘟的背上,背着的是洞内储存的少部分食物,估计是他的意思,因为在去接嘟嘟前,他从她这里拿走了藤蔓篮子,包括临时编的那个盛她衣被的篮子。

      天还在下雨,细细密密,淋湿的头发,湿答答的卡在脑门前,和着凄寒的冷意,戳她,天还没亮,昏沉沉的灰暗,雨不仅没有洗刷掉它蒙上的尘埃,相反还为其增添了少许前途未卜的怆然。

  • 作者有话要说:  别气,别气,我滚回来解锁了(可怜无助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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