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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她觉得受伤的嘟嘟毛发黯淡了不少,就像头顶那个被吹来的云朵遮挡住的太阳,光色暗暗的令人心疼,脸倒是肥胖肥胖,柔柔软软的触着她,左磨一下,右磨一下,丁点儿的陌生距离都没有。

      它的脑袋轻轻的靠在她的膝盖上,呜呜咽咽的撒娇声依旧没有长大的痕迹,按照目前的状况,他们是不能继续赶路的,所以在天黑之前她得找到暂时居住的地方,森林的夜晚总归不是良善之地,嘟嘟现在的体积她看看就好,像小时那样将它捧在怀里是想也不用想的,只能就地找些藤蔓给它搭个担架。

      夏悠的脑袋转的很快,想的也很多,在安抚完趴在她膝盖上强忍睡意的嘟嘟成功睡着后,她拍拍屁股,果断的爬起身,或许人就是在逆境挫折中学会成长的吧,她回头对着身后看不见底的森林苦笑了笑。

      长满金黄果实的岩壁,比从远处看它时来的壮观,它是真的没有叶子,不存在掉光的缘故,地面上的苔藓长至岩壁底就停了下来,境界分明,井水不犯河水,沿着较粗的金黄树藤向左看去,地势逐渐拔高,果子色泽越澄黄,但枝干藤蔓的颜色却开始接近正常的树藤色,那里的苔藓斑驳,不在以片状的姿态肆意蔓延,伸至一个固定的点后,不管是果实还是藤蔓,纷纷萎缩卷曲向下转回生长,它和葡萄藤,丝瓜藤攀篱笆墙壁不一样,和爬墙虎,牵牛花无拘无束的爬也不一样,它们有意识,抉择时是迅速坚决的,人眼即可辨别,不需缓慢的潜藏变化,起初她以为它们是吸血藤同族活物,要不也是猪笼草级别的,可随着她深入观察发现,它们就是一树树普通的植物藤蔓,当然,要排除它们鲜亮的外表。

      她没有往至高点的岩石壁那走去,转弯遇见“爱”的事情,她不愿做,存在屏幕上的场景不适合她,要知道,“幸运”如她……

      离地面最近的金黄藤蔓上结着的果实,高她足足有三米之远,就算蹦起来也够不着,周围也没有灌木丛,唯一称的上树的存在,还只剩下光杆司令在那杵着,石头的体积她是能勉强抱起的那种,可也只限于勉强抱起的程度,要是让她扔出去且是向上扔去是万万不能的,还没等她把果子砸下,可能她就先一步不在了。

      第一条方案否决后,她将目光对准了泛滥成灾的绿絮苔藓,它们虽说轻飘飘的没有重力,但要是数量多到一定程度也是不容小觑,浸了水后更甚。

      搓麻绳的方式最简单,只要耐着性子加上心细一点就成,为了近一步增加它们的重量和质量,她搓了好几股,长度都不算长,因为她怕到时候她甩不动,选择苔藓的另一个好处是没有断口,它们长势拥挤,一长就是一大片,再加上生长叠加的习性,材质本身就存在大优势,没有接缝点,因此无需每隔几段就打上个扣结,省时也省力。

      几股简易的苔藓轻绳搓完后,她将它们一起攥在手里,用另一根事先准备好的苔藓绳捆住攥紧的位置绕了许多圈,直至起点的那几根绳头密密的压在一起后,打了个活结,转而又从另一边的绳头一根一根的将它们编拧成一股,和小时院子里爷爷奶奶们编大蒜的编法一样,只不过她是刻意让多出来的不和谐部分全都积压在起先用苔藓绳捆好的那头,接着又将它们胡绑乱绑的绑到一起去,这样最后的完成品就是一条墨绿色的“大股辫子”上坠着一个既奇葩也奇重的“辫饰品”,对于“辫子”来说是重了,但对于她来说是正好,要想将苔藓搓成的绳子成功扔出去,底端的那个看似胡乱瞎绑的累赘至关重要,她可以借着它甩出去的惯性重力,砸到自己想要的金黄果子,它们看起来是那样的饱满多汁,甜蜜蜜的诱人。

      夏悠咽了咽口水,收回自己饿狠狠锁定果子的目光,开始自己的第一次投射试验,皮衣的裸露,恰好方便了她的大幅度动作,那个不像样的绳尾重物随着她手部的动作,在她头顶有些右后面的位置转了起来,一圈一圈的蓄力,又在她认为差不多的时候,抛了出去,结果当然是失败的,高度够了,可惜命中率不行,与她事先想要砸到的果子相差的距离不是一点半点,按理说,果子的密度那么挤,她只要扔出去,就算砸不到预定想要砸到的果子,也不至于什么了没捞到吧,但夏悠就是什么也没捞到,“幸运”从不远离的她,果真是名不虚传。

      她绝对是最不想自嘲的人,奈何上天就是独宠于她,肯定各方大神都被它交代了个遍,否则它是要该茶不思,饭不想,天天惦念着她的,这份罪孽她背的可真是够沉的,谁让它就是喜欢宠她!

      在经历连续九次失败后,她成功了,很好,最角落里的那个最小的被她砸了下来,它是她一开始就没算进她攻击范围的那颗,谁能说上天不宠她?瞧,这不给她送惊喜了吗!都说生活需要惊喜,需要情调,人家做的多好,惊喜连连看都给她安排上了!

      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她也不能嫌她砸下的果子差不是?人家甜着呢!光凭浓缩就是精华,人家就不一般。

      它挺耐砸的,三米多高的空中落下来也就破了点最外层的皮,由此,夏悠不用将它捡起来就知道它是个硬家伙儿,肯定没汁,要不早就溅了一地,也不会是那种皮,果肉和果核的组合,怎么说至少也得有个坚硬的果壳给它压压场子,要不是镇的住它香甜可口的汁啊,还是镇的住它口感丰厚的肉啊?

      夏悠是懊恼,自暴自弃的,掌心大点的果子本来就不够她和嘟嘟吃的,再加上那不知有多厚的果壳,她和嘟嘟今晚还有的吃吗?要是她剩点力气还好,关键就在于她是一点力气也没了,再看看天边就要落下去的太阳,除了满身疲惫的丧气外,她找不到任何可以高兴的点,道德的无拘无束和活着共存才能叫自由。

      也不知是不是她怨天尤人怨的太过厉害,在她弯腰去捡那颗果子时,她的后方下起了雨,之所以指定是后方,是因为她的前方以及自己的头顶上都没有落雨,砸的噼里啪啦,“雨势”甚大。

      “唧……唧……唧……”第一个尾音夹着“落雨声”穿进她的耳朵时,她的后背瞬间涌上了一股凉意,沿着骨髓刺进,穿透了身躯,她像是受了炮烙似地缩回手,果子应声而落,化作同样的“暴雨”,第二声模模糊糊的尾音,让她的心脏由骤停突然升至剧烈的疯跳,脸色同时变作灰黑,融于薄凉夜色,那仿佛日日夜夜被禁锢的寒意突然铺天盖地袭来的窒息感,僵的她无知无觉,或许此刻她的脑袋,脖子都已经掉了,只是因为僵硬的躯干冷的麻了木,这样也好,死的干净利落,痛也不痛,可以说是温和的安详的死法,消极的人能有多消极,等死的人能有多等死?

      掉进一望无垠的冰窟窿深海里,面朝落口,看着幽蓝咬骨的水一滴一滴汇聚,凝结,冰封零下的阳光却无能为力,即使你是世界游泳冠军,是自比赛就一直蝉联世界游泳的冠军……

      而她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前不久被迫屈辱成为女人的低级食物链上艰难求生者,在绝对的掠夺者面前,她消极,她逃避,她害怕到失去知觉,只因她用同等的程度去渴望自由的活下去。

      第三声的尾音是伴着嘟嘟的犬吠声传到她耳朵里的,那一刻,无法思考的大脑倏然颤抖了起来,何时她已泪流满面?何时它的舌头喜欢起了她的眼泪?何时身后的那场雨停了下来?又是何时她抱着嘟嘟,将脑袋埋进了它长长的鬃毛下?初春的温暖阳光,原来是这样划去坚冰的。

      “哇唧……哇唧……”岩石壁上的黑影,上蹿下跳,一团又一团,数量多到惊人,许是被嘟嘟的警告声惊吓到了,忽的一下又串成了笔直的一道风筝线,窜到地面,窸窸窣窣,短暂的一阵声响后消失不见。

      此时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夏悠不声不响的闷在嘟嘟的鬃毛下平复心情,当然压抑至今的眼泪一旦决了堤就很难在短时间内修复收回。

      她对他的怕早已深入心髓,稍微和他沾上点头发丝的动静都能让她害怕不已,如果时间是治疗一切的圣药,那么她希望她能快点被治好,病了不能拖的道理,她一直都懂……

      嘟嘟的四肢不能久站,在她由无声的哭转为无声的哽咽时,它倒在了她的身上,哭泣戛然而止,换成了慌乱的摸索,因为天黑看不见的缘故,她摸的极其缓慢,就连哭泣带上来的颤抖也被她强行止住,好在药胶裹住的伤口没有裂开,否则……呵呵,也对,她哪来的否则?她就是个累赘,在这个世界里什么也做不了的包袱……

      她硬生生的掰开了身旁的果子,很疼,指甲与果壳同时断裂的声音脆亮脆亮的,也不知这连续两场的哭泣能不能浸坏她的眼,看不见的血腥身影对她来说也许是福,不是吗?

      她将果肉一口吞了下去,什么味道也没尝出来,可能真的失去了味觉,但这并不妨碍她试毒,等了片刻无碍后,她俯身在地上摸了起来,摸到就掰,摸到就掰,也不知到底掰了多少,反正手上的痛觉是真真切切的消失了,连着手的手腕同样的没了知觉。

      她没有叫醒昏睡的嘟嘟,就是一直掰一直掰,提线的姿势,傀儡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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