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东京童话(迹部bg)》纪瓷_

25、chapter. 025

　　“忍足君。”下课，他合上书准备转场下一个教室时被凉宫叫住，他很久没在窗户里看过她的脸，最后一次还是自己在上国高三年级时。她未施粉黛的侧脸犹如樱花一般柔嫩，步履匆匆像要赶着去做什么。

　　他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能在窗户里看见她。

　　“怎么了？”他走出门，“啊对了，差点忘说了，再次祝你生日快乐。”
　　“没事。”女生把手插在口袋里：“下午有课吗？”她问
　　“没有课。”其实有
　　“那，吃个下午茶吗，我有些事想请教一下你。”
　　“哈？景吾不会介意吗？”
　　“他下午要去外校参加一个活动。”
　　“真是，搞得倒像偷情。”他自嘲道，随即：“那样，叫上岳人吧，也好久没见了。”
　　“好。”她对他点点头，没有理会他那句调侃：“那三点，我在赤门等你。”

　　岳人从亚大赶来时是下午两点五十。“侑士！”虽然没怎么长个头，但声音却比中学时成熟不少。依旧留着一头火红的头发，像一个火红炸弹一样像自己跑来，一把撞在他的胳膊上。“哇！好紧张！好像毕业后就没有见过凛呢。”他抬起头望向忍足：“凛也考进东大了？好厉害。”
　　“是啊，凛是今年的新大一学生。”
　　“和部长一个专业吗？”
　　“嗯。”
　　“他们两还在一起呀，真难得。”
　　忍足侑士没有回复，抬起手腕看表，一边听中学好友喋喋不休：“话说侑士，你和上次那位寺岛小姐呢？分手了吗？”
　　“嗯啊，早就分手了啊。”
　　“到现在为止都是单身？”
　　“对。”他点点头，没有多语。
　　“话说回来。”他欲言又止，又显得有些面有难色：“侑士啊，凛现在知道你曾经喜欢过她吗？”
　　“不是曾经。”他笃定地回答道。
　　“？”岳人吃了一惊，赶紧拿手捂住中学好友的嘴：“嘘。”他蹙眉：“难道侑士你现在还在？”他几乎不敢说出这个结果。想来虽然好友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游戏人生的样子，但此次对感情的执着倒是让他有些害怕。忍足侑士平和的外表下，藏着有些极端的情绪，会分别出现在对网球、医学和感情上。

　　“没有那么奇怪吧。”他苦笑着拿下岳人的手：“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只是没想到持续那么久。”岳人摇摇头，“可是部长也知道你喜欢她不是吗？部长会放过你吗？”
　　“怎么，难道我怕景吾吗？”他忍俊不禁，想来曾经在冰帝时他就以迹部景吾的对手出现的存在。他虽然敬重迹部，但从未有过畏惧。
　　“不是，就是，哎。”岳人一时词穷，再抬头时发现凉宫已经摇摇晃晃向自己这里走来。“那个是凛吗？好漂亮，比中学时漂亮好多啊。”他张开嘴惊讶道。忍足偏过头，初夏的凉宫套了一件碎花裙，踩着细长的高跟鞋，眉眼生动如画。长卷发挂在胸前，与高中时有些含蓄羞赧的美比较，她现在成熟又自信。初夏的日子，她依旧使用那瓶加州桂，清冷凛冽，但是是她的味道。这气味把他们两一下拉回国高时代。忍足侑士一瞬间有些恍惚了，竟分不清现在是中学还是大学。
　　“走吧。”她对岳人点点头：“长高了不少嘛。”伸手就要去揉他红红的脑袋，男生躲过，撅嘴道：“喂，我比你大两岁好不好，中学时还叫我学长，刚上大学就什么称呼都没啦？”
　　“好啦，向日学长，忍足学长，请问你们想吃什么？”她拍了拍自己的手包：“我请客？”
　　“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们上一次见面都是什么时候了？我以为你都忘记我这个人了。”
　　“啊，抱歉嘛。因为学业太忙了，大学才有时间啊。”国中时自己身高与他齐平，但现在穿上了高跟鞋整整比他高了半个头，岳人别扭的把忍足侑士夹到自己和凉宫中间。
　　“少来吧，你都考上东大了，学业对你还是问题吗？”
　　“这话怎么说，要不是全身心投入学习，也考不上啊。”她含笑道。
　　“嘁。”他抱起肘。“难得九条家二小姐请客，当然要挑个最贵的店。”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把地址给她看。“今天上午我就看好了。”
　　“好好好。”她接过，“人均八千日元？喂喂喂，你们是把我当迹部那家伙吗？”她怒目圆瞪，翻起白眼一把把手机揣回岳人怀里，抱肘不高兴道。“噗。”忍足笑出声：“好了好了，我来请你们吧。”他一手揉了揉岳人的脑袋，一手摸摸凉宫的头。
　　“才不用，我请的起。”她躲开，于是他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讪讪地收回。岳人注意到这个尴尬时刻，没有多语。

　　天有些阴沉，像要下一场大雨。

　　岳人挑的下午茶餐厅，实际开在五星级酒店里的自助餐厅。这样折合下来，八千日元一人倒也不算性价比太低，她刷了卡，挑了窗口的座位。大抵因为是工作日，人烟稀少。“哇，这是我向来好久都没有舍得来的地方哎。”红发男孩一进入餐厅就不见了人烟，穿梭在琳琅满目的甜品架前。凉宫凛苦笑了一下，去酒水台端了两杯拿铁，坐在他对面。“你有什么事要请教我？”忍足侑士接过她递来的咖啡，把咖啡周围的三包黄糖包拆开都倒了进去。“你这么嗜甜啊。”她没有立刻进入正题，问道。

　　“还好，我喜欢甜一些。”
　　“这样。”她点点头。
　　“忍足君你应该是和迹部从小长大的吧。”她心不在焉地搅拌着咖啡杯里的液体，问道。
　　“算吧。”他愣了一下，点点头。“我十二岁转到冰帝，景吾是我在东京认识的第一个人。”
　　“啊，这么好的感情吗。”
　　“当然。”
　　“那，忍足君知不知道，迹部的第一任女友？”
　　“？”他一惊，下意识的挺直脊梁。原来她找他，最终还是以自己是他老友的身份，请教迹部景吾的前女友事宜。他心中泛出微微的苦涩：“这个，你应该自己去问他不是吗？”
　　“我当然有问过。”她的眸子闪了一下，又暗淡了：“只是，我每次只能消化一点点内容，他说多了，我怕我消化不了。”
　　“为什么？”他凝视她。这些年里，凉宫凛消瘦不少，就连圆润的脸颊侧面都浅浅的凹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在他面前，太自卑了。”她垂首，又抬起头：“我想不在乎他的过去，但是很难。”——看开对她来说太难了，她不是心胸开阔的人，且非常容易钻进死胡同里。
　　“你知道源氏财团吗？”
　　“知道。”她依稀记得自己在报纸上新闻里听过这个名字。
　　“源氏的千金，就是景吾的青梅竹马。”他呷了一口咖啡，取了一块蛋白饼放入口中
　　“一起长大的吗？”
　　“当然，不然怎么算青梅竹马。”
　　“可是…是怎样去世的呢？”
　　“说来很奇怪，源氏千金是在平成十八年的放学路上出了车祸。民间一直认为，是因为源氏高层与其他财团产生了纠纷，原想以千金为人质胁迫他们履行原本合同上的内容。但是计划出了意外，所以。”他耸肩。
　　“也就是……五年前的事？”她似乎记得十四岁的下午，她也在放学路上的书报亭看到了那条爆炸新闻。在那一时刻，源氏财团；迹部财团；九条财团都是离她遥远如同一个世纪的名词。她站在大阪的书报亭前看那条新闻时，同一时刻的东京都，迹部景吾又在想什么呢？
　　“是啊，你一定有听过那个事件吧。但是警视厅整整查了大半年也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最后只能判司机过失杀人罪；源的死亡也只能是意外死亡，以此结案了。”
　　“原来是这样。”她微微低头，叹了一口气。

　　“景吾在这件事发生后，大约有整整一个月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走出来之后对这段恋情就绝口不提了。”他把咖啡杯放桌上：“后来和浅草交往过几个月，然后就一直没有交往过别的女生了。”

　　“嗯，我知道了。”她胸腔中掀起一阵密密的刺痛，
　　“在介意吗？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不是吗？现在他也基本上走出来了，这都要多亏你。”
　　“嗯……”她点点头，“你们都认识源？”
　　“没有见过几面，因为源不在冰帝上学，但是确实见过。”
　　“真是，你们谁都没告诉过我呢。”她淡淡地嗔怪道，眼神飘到窗外。她的眼睛一如十六岁那样盈盈又温柔如水，带些忧郁的情绪。手腕柔软，白皙的手指搭在咖啡杯上。他心中一动：“凛，和他在一起，很辛苦吧。”
　　“……”她沉默，“一直在跑，一直在追，慢慢，也就不知道算不算辛苦了。或许是习惯了，停下来估计会不习惯吧。”

　　他微微蹙眉，就在这短暂的蹙眉里，心中泛起腥风血雨。
　　——凛，如果你一直不开心，或许应该重新做一个选择，及时止损。
　　但是他没有说出口。

　　“你们在聊什么啊？一直不来拿菜。”岳人已经转了一圈，端了两个垒的如同小山的盘子回到桌前。“自助餐厅也是不能浪费的哦，要是吃不完罚款了，凛可不负责帮你交。”
　　“啰嗦，我当然吃的完。”岳人嘟嘴道。
　　“走吧，凛，我们也去拿点吃的。”他绕过桌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就在这一刻，他摸到了一手温烫的眼泪。他一怔，再低头时凉宫凛已经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甚至连眼睛都不红了。三年前她是一个根本藏不住情绪的小女生，三年后她在几秒内经过这样一场无声哭泣后照样可以平静的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心中晕开淡淡的绞痛，这几年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凛？
　　“我晚上还有课哎。”他们走出酒店时，窗外下起了倾盆大雨。“给你叫车啦。”凉宫翻了一个白眼。“这还差不多。”
　　“那你们两呢？”出租车停在酒店前：“不跟我一起走吗？”
　　“我们没有课了，躲一阵就各回各家了。”凉宫淡淡地。
　　“好吧——”他拖长声音：“那我先走啦，暑假见。”
　　“好。”她拉起一丝勉强的笑。车行，很快开远了，在密集的雨点里劈开了一条水路。
　　“我家在附近，要去我家躲躲雨吗？”待车行远后，他转过头问她，这个问句换一个时间点，换一种语气其实非常暧昧。但在此时，用漫不经心地语气说出口就显得光明磊落。
　　“你有伞吗？”她问
　　“当然有。”
　　“那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她抬起头看了看阴暗的天色，雨季的雨水淅淅沥沥，似乎一时也停不了。
　　“不害怕吗？去传说中关西狼的家。我可不是圣人哪。”他意味深长道。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后，下意识伸手去掐他的胳膊。
　　“痛痛痛，你下手怎么那么重？”
　　“谁让你耍流氓。”和自己在一起时，她开始露出破绽，被自己顺理成章的带出了乡音

　　“嘁，没劲。”他几乎把伞都给了她，自己的另一半边都打湿在雨里。在外人眼里，他们站在一起是比和迹部景吾更甚般配的神仙眷侣。每次她走在他旁边时，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轰隆隆的跳着，仿佛要耳鸣了。这样的雨里的黄昏，让他想起了大阪，想起了丰沛雨水的夏季，如果能在十八岁时，在大阪遇见她就好了。他一定会借躲雨的原因把她拽到便利店的屋檐下，在她抱怨：“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啊？”的时候，亲吻上她的未施粉黛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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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爷生日快乐啊，虽然这一章里你没出现，但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