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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0、深夜无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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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无风面无表情的说,“殿下不愧是殿下,百无禁忌。”
顾清濯按着无风的肩膀站起来,“甲一不好应付,你且挺过明日再说。今晚不管谁来找你,都无须应答。”
顾清濯长得白白胖胖,锦衣玉食不识疾苦,却也懂得提防犄角旮旯的小手段。无风心里多少对顾清濯的小脑瓜感了点兴趣。
“殿下思量周全,多谢殿下。”
顾清濯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不由自主的哼出调调,“好好待着,明日切莫叫本殿失望。”
顾清濯半夜辗转睡不好觉。他见惯了小偷小摸的行径,唯恐未一那个愣头青直肠子对甲一的卑劣手段防范不足。
“潇湘,你去守着未一。”
昏沉的夜色里,潇湘的声音多少冒了几分无奈,“太子殿下,属下已经派人彻夜守在地牢,除非是太子亲临,担保今天晚上不会飞进一只苍蝇。”
“当真?”顾清濯将信将疑。
潇湘索性飞身而下,立在顾清濯床头,“殿下如此心绪不宁,不如直接去牢里守着那小子?”
顾清濯听着苗头不对,躺在床上翘起腿,“你这话说的在理,与其在这七上八下,不与直接去找他。”
潇湘不满的情绪收敛下去,“殿下说笑,您千金之躯万般受不得这等委屈。传到陛下耳朵里更不好听。”
潇湘诚心的给顾清濯承诺,“殿下且放心,我这就派护龙卫过去,绝不会让那小子吃亏。”
顾清濯勾了一抹笑,不置可否。翻身收拾出床上的蚕丝锦被,胡乱叠在怀里。继而拎起兵器架上的风吹雨,动作轻快的跳出门槛,立在灯火通明的夜色小院。
潇湘预感不妙,一错身拦住了顾清濯,“更深露重,殿下还请回去休息。这被子就让属下给未一送过去。”
顾清濯抬着风吹雨格开潇湘,神气十足的仰脸看着潇湘,“本太子前后斟酌思量,决定还是听你的去陪未一那小子。若是他死在牢里,我岂不要赔了人还得赔了面子?”
“这万般不合规矩!”潇湘跪请道,“殿下三思。”
顾清濯转身错过潇湘离开,没留半分眼神。
潇湘不得不搬出皇帝的名头,声音晦涩的凝住风声,“若是陛下得知您为了一介奴才不顾天家脸面,未一才是真的要大祸临头。”
顾清濯顿住步子,沉默的视线紧盯潇湘的后脑勺,逼仄灼灼。
潇湘倍觉压迫,几息间听不见秋毫的呼气声,威压甚笃。
顾清濯声色转冷,缓缓道,“他可从没在我面前自称奴才。反观你,倒比他看起来更像奴才。父皇若问,无须顾忌。”
潇湘揉着眉心,只好亦步亦趋的跟着顾清濯走向地牢,甚是认命。
他没再招惹顾清濯,只不过顾清濯一路不仅没给他好脸色,气还不见消散,腮帮子紧紧的。
潇湘为了难,顾清濯年纪小,脾气大,撅起来牛都能掀翻。
哄小主子可是门手艺活。
地牢昏暗,几盏油灯烧得灯尽油枯,跳动的灯火渐明渐暗。
潇湘带着顾清濯走向看押无风的牢房,路上点明明哨暗哨的布置,让顾清濯放宽心。可顾清濯紧绷的脸色半点没有松弛。
潇湘算是没了辙,越想越觉得自己憋屈。要不是未一,顾清濯不至于大半夜突发奇想来地牢,他更不会因此触上顾清濯。
说到底,未一这人哪哪看着都是个祸害。
转角要走到未一牢房时,潇湘刻意放轻脚步。他本就轻功卓绝,有意为之几乎没人能够察觉他的到来。
他倒要瞧瞧这个未一是熟睡的野猪还是惊起的猎豹。
无风侧卧在草铺,隔着栅栏可见脊背的线条随着呼吸有条不紊的起伏着。显然睡得又香又沉。
潇湘是绝顶高手,顾清濯可不是。顾清濯都走到牢门口了,未一还依旧睡得我行我素。这份警惕性可怎么都说不过去。
潇湘涌起三分幸灾乐祸,正要开锁推门时,目光恰好扫在顾清濯面上。顾清濯脸色漆黑,沉郁的神情足够焖一锅豇豆。
为了哄好小主子,不让小主子被闷火憋坏,潇湘蹑手蹑脚的开了铁锁推开了门。
顾清濯立在牢门口,阴恻恻的瞥了潇湘一眼。
潇湘眼观鼻,口观心,全然没有小心思被顾清濯看透的尴尬。
顾清濯的确没心思管潇湘的小九九,大步踏进房门,把地板踩得哒哒作响。无风始终如一的侧身睡着,丝毫没有被惊醒的迹象。
顾清濯抱着被子,毫不留情的砸中无风,“还睡!?”
无风撵开被子,慢吞吞的侧过身来,睡眼惺忪,“殿下?”
顾清濯气势汹汹,三步并作两步,猛地扑住无风,“看你这警惕性,甲一稍微耍点花招你的小命就得没了。”
无风艰难的磨蹭出来,望着毫无顾忌扑在自己身上出云太子,一时无语凝噎,“殿下,重。”
顾清濯索性往墙边一滚,动作极为干脆利落。
无风取笑道,“殿下金枝玉叶的日子过腻了,想来牢房坐坐?”
顾清濯拿孤冷的背影晾着无风,默不作声。
无风拍了拍堆成一团的顾清濯。顾清濯肩膀嗡动,蹭开无风,逗得无风无言失笑。没想到顾清濯这么孩子气,和出云太子的身份一碰,违和中又透着几分可爱。
无风忍住笑意,问道,“不然,殿下这是梦游?”
“谁大半夜梦游。”
“大半夜不梦游难不成白日里梦游?”
顾清濯翻身而起,气愤的瞪着无风。奈何长得圆,眼睛也圆,意料之中的凶狠表露不出,反像是伸出幼爪的小白熊,愤怒得毫无威慑。
无风忍不住笑意,神情柔和下来,“殿下坦言无妨。”
故作强势的人一贯的吃软不吃硬,更何况无风还是有实力傍身。顾清濯再多的不爽都被熨平。
顾清濯冷着脸,抓过风吹雨丢给无风,“耍两招我看看。”
无风接过风吹雨,横陈于膝,指腹摩擦着温玉般的剑鞘,格外的趁手,意外的舒心。“殿下所求属下当系数应之。只是明日就要和甲一比试,不好过多耗费精力。不如明日比武之后再与殿下演练?”
“好笑。你是我选中的人,我可不是怕你会输。我只是怕你用风吹雨用着不称手。”
“殿下有心。”
无风的敷衍挂在脸上,顾清濯脱了棉靴准备好生教育教育无风。他前脚盘上丝被坐好,余光里无风便毫无顾忌的黏了上来。
顾清濯冲着无风的腰背就来了一脚,“有没有一点规矩。”
无风故作不知其罪,“殿下又送丝被又送剑,不是希望我养精蓄锐?”
顾清濯拍了拍床边,“坐这。是有话要交代你。”
无风规矩坐好,“殿下但言无妨。”
“老实说,”顾清濯圆嘟嘟的眉眼添了几分忧愁,小脸阴雨绵绵的,“明日一战不仅关乎你的小命,更系本太子的名誉。顾清宇今天晚上肯定通宵达旦的给甲一出阴招。明日你若是败了,顾清宇那贼小子指定会在父皇面前添油加醋歪曲事实。”
顾清濯忧郁的拍拍无风胸口,“到时候咱俩都百口莫辩。”
“殿下深夜难眠,是怕我输?”
“你还指望我有多瞧得起你?不识好歹。”顾清濯躺进丝被里,凉飕飕的说,“所以说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别等到明日上擂台,白白送命。”
无风便说,“殿下都说甲一手段不凡,要走也得等明天。”
顾清濯冷冷的瞅着无风两眼,愤恨的扭开脸,“白眼狼。”
可无风还是赢了。
其实从一开始顾清濯就知道无风是那种表里不一蔫坏的人。偏偏无风素来以退为进,说话不温不火。顾清濯多说两句都自我谴责觉得过分像是欺负人。
没想到无风连自己的身份都毫不藏私的袒露出来。这会可叫他怎么收场?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的要把这个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