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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兄友弟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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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风的长相和叶行云太过相似,饶是出云大臣都会怀疑无风的来历,更何况是叶行云本人。
顾清濯格开冲上前的几个侍卫,扬声问人群之后叶行云的侍卫,“我能猜到你家主子想要什么。”
侍卫回道,“既然你知道就更应该乖乖束手就擒。”
叶行云以军功稳居太子之位,上位时用了不少手段。不管叶行风这些年在出云处境如何,叶行云从未过问。顾清濯不敢断定叶行云是想查明无风的身份,还是对无风起了歹意。
深巷狭窄,刺客很多,没多时,顾清濯逐渐捉襟见肘,被逼得无路可退。可顾清濯有种预感,他得逃。不管叶行云时好时坏,主动权终归不该掌控在他人手中。
顾清濯自怀中掏出一枚烟火抛上天空,顷刻间炸出一片殷红的光。火光四散,由明至暗,是出云皇室图腾——格桑花。
顾清濯抛出的格桑花烟火是皇室子弟独有的求救信号。烟火既出,整座城池的朝廷兵马都要施以援助。出云皇城,防守最严的是皇宫,兵力最强的却是太子府。地面震颤,尘土浮动,似铁蹄铮铮,踏地而来。
那侍卫首领面露难色,这里毕竟是出云皇城,他们安排刺客入境已是难上加难,若是被出云皇帝得知他们在皇城里行凶必不得善了。
叶行云自侍卫身后走出,摘下头顶的黑纱斗笠。抬手让刺客撤走,自己走向顾清濯。露出几分笑,称赞道,“五弟好手段,竟然连出云皇室的求救烟火都弄得到。”
顾清濯道,“比不得皇兄,我离齐时皇兄不过区区校尉,这会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了。”
叶行云抚了抚镂空翠玉扇坠,“皇宫里的那个叶行风果然是假的。”
顾清濯眸现犀利,“你既然一早便知,为何不早些来寻我?”
叶行云怔了怔,“五弟说笑。你我虽是同胞兄弟,可送你来出云为质都是我怂恿父皇所致,还谈什么来寻你?”
叶行云果真不是好东西!
太子府的援兵马上就到,顾清濯只要拖住时间就能逼叶行云离开。
“既然你我无兄弟情分,今日又来找我商量什么?”
叶行云合着玉扇,在手掌中缓缓敲打,温玉拍打手心钝钝作响。“我只是在想五弟你究竟是如何逃出十年前那场大火的。分明应该烧得尸骨无存了才对。”
顾清濯手指紧紧捏住,咔嚓作响,“是你干的?”
十年前叶行云远在千里之外的齐国都能叫无风的行宫抖生大火,如今他身至出云,这副身体的处境可想而知。
顾清濯庆幸自己和无风互换了身体。若以无风的性情定不会与他谈起此事,一个人扛着罢了。
叶行云温笑,“你生气作甚?不是很早以前便知?不然又怎么知道要找个替死鬼?”
顾清濯怔住了,无风竟然一早便知叶行云要害他?可这又是为什么?皇位?叶行云如今在齐国一支独大,别说无风一个无权无势的质子,便是齐国的其他皇子都不过叶行云塞牙缝。
“随我来,我和你慢慢说。”叶行云伸手去揽顾清濯,不料顾清濯不动弹,“刚才的刺客你也看见了,你不担心我派人去刺杀顾清濯?”
顾清濯轻蔑的瞥他一眼,无动于衷。
叶行云瞳孔微缩,缓缓铺开玉扇,弯起眉眼温笑着,“我是奉父皇之命,接你回齐国。文书明日我便会陈于出云陛下。”
“可笑。刚才你还喊打喊杀,这会说要接我回齐?”
“我想杀你和父皇想要你回去不冲突,反而是我想杀你的原因。”叶行云道,“父皇想要你回去,你迟早要回去。如今国内朝局你难知细节,大致应该也曾听闻。与我交好还是交恶看你自己选择。”
这本就没有选择。
顾清濯问,“你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叶行云拍拍顾清濯肩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方才你放出烟火皇城兵马若是追问起来,你可得仔细说话。”
“你带这么多刺客就是为了杀我?”
叶行云将顾清濯引到深巷后面的一处别院。外头马蹄踏地,嘶鸣阵阵,真是援兵赶到。叶行云丝毫不紧张,也没有让顾清濯出面解释的打算。
叶行云道,“他们找不到人自然会走。搜到我这也自有人应付。”
顾清濯眯起双眼,“这是你在出云安插的眼线?”
“出云和我国比邻,大战虽少却时有摩擦。我既然要去争那个位子,为的当然是想让齐国国泰民安蒸蒸日上。”
叶行云温了一壶碧螺春,倾倒的时候茶香泗溢,溢满了檀木书香的内室。叶行云问他,“这些年过得如何?”
叶行云这般问话的时候,眉眼间透出几分萧索和愧疚来,像极了关切年幼为质胞弟的兄长。可方才这人命人刺杀顾清濯,狠辣又无情,丝毫没讲兄弟情分。
顾清濯与他对坐,挑了挑眉,“你一早便知我逃离,这些年对我的监视会放松?”
“太子府防守极严,大事知道,小事不知。”叶行云缓缓道,“之前太后对你用刑,可需我帮你?”
顾清濯哼笑,“皇兄还真是万事通,连我被太后刑讯都知。”
“你是为了顾清濯才甘心受刑不是么?不然我的人怎么会救不了你?”叶行云温声说着,眉宇紧皱透着心疼和无奈。
“皇兄是不是觉得争夺皇位权倾天下还不够,还要尝尝兄友弟恭的滋味?”
“顾清濯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倾心相赴?”叶行云不甘的说道,“我的人多少次想叫你走,你给我都是一句想留下。背井离乡这么多年还不够?”
顾清濯冷下脸,“皇兄觉得我还是三岁孩提好欺瞒?十年前那场大火是你放的,刚才又要置我于死地,现在却和我说什么背井离乡?”
顾清濯呵斥道,“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不是被你逼的?”
叶行云敛着眉角,目色深邃,说道,“若非十年前那场大火,你还能活着?你以为出云皇帝当真会叫你好好活着?你可知那行宫的叶行风还有几日可活?”
“放肆!”顾清濯拍案而起,“父、你想说陛下派人暗害我?简直胡说八道!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陛下待我一向不薄,容不得你出言不逊。”
“叶行风!”叶行云厉声训斥,“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来出云为质的目的!”
顾清濯咬紧牙关,辩解道,“两国交战,齐国战败,我来出云为质是为交好,是为两国和平,是为百姓安稳。”
叶行云攥住顾清濯衣领,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你来出云明为质子,实为细作,谋出云的朝,篡顾景御的位!”
顾清濯眼眶发红,激动得胸膛起伏,凶狠得蹦出两个字,“放屁。”
他绝不相信这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