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影卫成了太子》鲤絆

28、28、图谋不轨

　　顾清濯回到座位上，小酌一口之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风侍卫。”
　　恭恭敬敬，却也带着几分傲气，且让顾清濯甚是熟识。

　　“殷红？”殷红是一直伺候皇后的婢女，心思细腻，深得皇后信任，因而顾清濯自小便与殷红相识。

　　“怎么了？”

　　殷红抬眸浅笑，“风侍卫，皇后娘娘有请。”

　　母后？“皇后娘娘所为何事？”顾清濯不解。

　　殷红笑容得体大方，“这个奴婢却是不知了。还请风侍卫移步。”

　　顾清濯心下存疑，跟着殷红离开。
　　皇后本该是住在承乾宫，但是因为顾清濯的娘信佛，且时常诵经念佛，皇帝便给皇后单独建了一处佛堂。皇后常年住在佛堂之中，鲜少回承乾宫。

　　绕过御花园小书房，一路廊腰缦回，殷红领着顾清濯来到了承乾宫的门口。顾清濯惊讶，自从顾清濯建立府邸搬出宫后见皇后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出来。更遑论在承乾宫见到皇后。“皇后娘娘什么时候从佛堂出来了？”

　　殷红回道，“风侍卫怎么问了和上次一般的话？”
　　顾清濯心知无风见过自己的母后，却不曾想到无风是在承乾宫见到的。“皇后娘娘久居佛堂，清心寡欲，却不知是什么事惊动了皇后娘娘？”

　　“风侍卫何必明知故问？”
　　“红姑这是什么意思？”

　　殷红抿唇一笑，言语间透露出几分警告，“刚才前殿的事可是已经传到了娘娘的耳朵里，风侍卫等会可要斟酌着回话。”

　　顾清濯心头一突，莫非自家老娘也和太后一个模样，要对无风棍棒相加。“无风自以为所做无差，还请红姑明示，以免冒犯了娘娘也不自知。”

　　殷红耐心的说了两句，“风侍卫，刚才陛下派人请娘娘去前殿看殿下跳舞。”

　　顾清濯不解，“这又如何？”

　　殷红睨了顾清濯一眼，“听闻是为了给风侍卫摆平三殿下才惹了陛下不高兴，这会才在众臣失了颜面，要当众跳舞。”

　　顾清濯连忙辩解，“分明是”

　　顾清濯住了嘴，心知辩解无力，“最后殿下只是去舞剑，并未失了颜面。”

　　殷红将顾清濯领进承乾宫，“风侍卫当真是忘了当日在娘娘面前的保证。”

　　顾清濯眉头紧皱，他怎么知道无风在他娘面前保证了什么狗屁东西！

　　殷红没有把顾清濯引到正殿，而是引到了偏殿。门窗紧闭，院门口两队侍卫挂刀而立，肃然紧张。

　　顾清濯心里暗道不好，赶忙将殷红拉到了一边，急切的问道，“红姑，这究竟怎么回事？母、皇后娘娘是打算对我动手？”

　　殷红捋下顾清濯抓着她手臂的手，“风侍卫不守承诺在前，就不能埋怨娘娘出手教训在后。娘娘知道风侍卫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特意招了几个乌云卫款待风侍卫。”

　　乌云卫是顾清濯所有，当年为了暗中保护皇后便差遣了几人给皇后。

　　顾清濯踏进院子，强大内力带来的敏锐感知让顾清濯如芒在背，暗处的数道视线紧盯着顾清濯。

　　顾清濯抬手推开了红木门。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顾清濯脚行八卦，呈防守之势四方张望。

　　“皇后娘娘？”顾清濯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来了。”

　　屋中忽起光亮，小小的烛火跳动着。映出皇后清心淡然的脸。
　　皇后穿着浅白的锦帛衣衫，宽袖长衣，长发未簪，仅用一根发带半束起长发，飘逸清爽。

　　“见过皇后娘娘。”顾清濯跪地行了一礼。

　　皇后转身到位子上坐了，随口道，“起来吧。在宫宴那般嚣张，连陛下都未曾放在眼中，这会来我宫里倒是学会规矩了，本宫可担当不起。”

　　顾清濯没敢起，继续跪着，“娘娘教训得是，无风日后定当谨慎行事。”

　　“上回你来本宫也是这套说辞，相安无事了几个月，如今又来了这套说辞？”皇后撇了顾清濯一眼，落了罪，“当真是屡教不改。”

　　顾清濯脊背发直，“无风不敢。”

　　皇后再没客套得让顾清濯起身，旁敲侧击的问了一句，“之前说的无量寿经可曾读了？”

　　顾清濯眉梢直跳，想起来当时他罚无风的时候无风念念叨叨的那一串，便回到，“读了。”

　　“没读出些什么来？”
　　无风当时的确啰啰嗦嗦了一串，但是顾清濯一句都没记住，“属下不知。”

　　“放肆！”皇后忽而厉声，袖手一挥，殿中蓦然出现四个影卫，气势逼人。

　　顾清濯跪在地上，手指紧握成拳，脸色隐忍，“皇后娘娘这是何意？无风侍奉的是殿下，即便有何不妥之处，交由殿下处置便好，不敢劳烦皇后娘娘出手教训。”

　　“放肆，你明知清濯不会严惩于你，却在本宫面前狡辩？真当本宫老眼昏花？”皇后扬起手，“来人，把无风拿下。”

　　两个影卫听命行事，压住顾清濯的肩膀，将顾清濯压着跪在了地上。另外两个影卫手持银鞭，站在顾清濯的背后，作势要打。

　　顾清濯紧咬着下唇，“皇后娘娘，敢问无风是犯了什么事，需要遭到这样的对待？”

　　“当日太后是因何惩治于你今日本宫便是为何罚你。”皇后义正言辞的说话。

　　顾清濯辩驳，“太后是为了给三殿下出气，这才降罪于无风。皇后娘娘却是为何？”
　　“清濯一向高傲，连他父皇都劝不动他三分。你却连累清濯当众失了颜面，还要去跳什么舞。你让一国太子的颜面何存？”皇后厉声训斥。

　　顾清濯道，“皇后但请放心，殿下最后只是舞剑，并未失了颜面。”

　　“今日不失，难保明日不失。”皇后步步紧逼。

　　顾清濯有心无力，“皇后娘娘，您不能如此蛮不讲理，不能以未发生的事治罪于我。这于理不合。”

　　“风侍卫这回过来的确比上次会说话了许多，连诡辩之才都让本宫刮目相看。”皇后冷哼着，夸赞皆是言不由衷，“但你敢说今夜之事，不是因你恃宠而骄，肆意妄为而挑起的祸事？”

　　顾清濯不禁反思，宫宴之上若非他出言不逊，顾清宇也不会有机可乘，最后也不至于让无风收拾烂摊子。“宫宴上的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妄言了。”

　　“既已知错，那便是要罚。”
　　顾清濯张嘴就要说话，身后拿着银鞭的影卫一鞭子已经破空甩了下来，啪得一声，抽得顾清濯一个激灵，叫了一声。
　　“风侍卫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皇后讽刺道。

　　第二鞭下来的时候，顾清濯垂着脸，紧蹙着眉头，将疼痛的呼喊尽数咽在了喉咙。努力扮演着静默无声隐忍坚韧的无风。
　　他再不会妄言，妄动。

　　一鞭接着一鞭甩在顾清濯的背后，抽得顾清濯一阵又一阵的震颤。想要躲开那鞭子，想要挣脱两个影卫的束缚，却是紧咬着牙板承受从未有过的苦楚。

　　“好了，先停手。”皇后叫了停。

　　执鞭的影卫在黑暗里消失无踪。擒住顾清濯的两个影卫也随之离开。顾清濯一离开两个影卫束缚，身子一软，猛然前倾，两只手掌砰的一声撑在了地面。

　　仅仅只是五鞭，便抽的顾清濯浑身发颤，背后似撕开了布匹一般的生疼。
　　顾清濯缓了缓气息，说话有气无力，“无风谢过皇后娘娘。”

　　皇后走下去，将浑身发颤的顾清濯扶了起来。感受到顾清濯浑身轻颤，皇后不由得惋叹一声，“这回知道教训了吧？”

　　顾清濯不敢造次，“无风不敢。”

　　屋子里逐渐被殷红点上了一支有一支的烛火，灯火通明起来。此时才将将得见皇后那张清秀的脸，未施粉黛却是国色佳人，丝毫不见刚才辞色俱厉的模样，反而生出几分亲切模样。

　　皇后轻叹一声，拉着顾清濯走到软榻旁，动作亲切温婉，让顾清濯坐在软榻上，温声问道，“可是疼得厉害？”

　　皇后如今这般亲切和蔼模样才是顾清濯所熟识的母后。顾清濯一时间有些愣神。

　　殷红从旁递来玉瓶，“风侍卫，这是宫里的疗伤圣药，还有祛疤的功效。怕你上次用完了，这次便再送你一些。”

　　顾清濯眉头一跳，原来无风身上滑不溜的是要归功于他的母后。
　　“多谢皇后娘娘，只是无风一介布衣，怎可”

　　殷红却笑，“风侍卫今个怎么总说一些不识趣的话，莫不是恼了娘娘刚才打你那几鞭子？”

　　“无风不敢。”顾清濯老实。

　　皇后惋叹，“你怪我也理所应当。本错不在你，我却要责罚于你，着实是我为难于你。”
　　顾清濯不解，“娘娘似乎有难言之隐？”

　　皇后站起身来，昏黄的烛光下徒留一场落寞。

　　“本宫知道你是一等一的高手，清濯的安全尽数仰仗于你。叫你离开清濯实是不能之事。但清濯是太子，举手投足都是万众瞩目，你是他的侍卫，该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该与他过分亲近。”皇后沉声。

　　顾清濯苦笑，人人都道他顾清濯与自己的影卫走得太近，却没一个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全把刀枪剑戟朝着无风脸上丢。

　　顾清濯道，“皇后娘娘，无风不过是一届影卫，职责便是贴身保护殿下，只怕由不得我不亲近殿下。况且若是殿下不愿无风便是所做再多也是于事无补。”

　　“我知。”皇后婉转吟叹，一身愁锁离绪，“所以说才让你不要亲近他。”

　　顾清濯思绪一蹦，“皇后娘娘这话的意思是？”

　　皇后语重心长的交待，“你得防着他。”

　　等！等会！！他老娘说啥？防着他？

　　顾清濯都不知是哭还是笑，“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面露愁容，“清濯是本宫和陛下的独子，他幼时那几年本宫与陛下的关系很僵，便失了对他幼时的启蒙教导。致使他性情急躁，且总是不愿面对自己。”

　　顾清濯暗骂一句卧槽，感情他在他亲娘眼里性格缺失了这么多年？

　　皇后婉言，“你可记得当初你将太子妃谋害至死一事？当初左相逼得紧，你一定很奇怪为何后来便不了了之了。陛下更丝毫不曾问罪于你。当时清濯整天黑着脸，和陛下天天在御书房里吵，死活都不愿将你交出去。甚至拿皇位威胁陛下。他那副样子就和当初在王府的时候陛下维护本宫一模一样。”

　　皇后面露愁容，“本宫母族势微，陛下却对我情深义重，自当初在王府时便对本宫礼遇有加。本宫时过来人，又是清濯的生母，怎能不知自己的儿子在想些什么？”

　　皇后的眸子悲伤又无奈，温柔的抚上无风的脸颊，“你是个好孩子，又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却也是苦了你了。”
　　皇后说着眼泪竟滚了下来。

　　正如皇后所言，顾清濯幼年时鲜少与皇后皇帝一道，多是孤身一人。在顾清濯眼里，自己的亲娘一直是母仪天下落落大方，即便曾经过过一些苦日子，但不至于人前落泪。

　　顾清濯顾不得细思，赶忙上前，用锦帕擦去皇后脸上的泪。出声安慰道，“皇后娘娘，不论过去如何，也不过是一纸唏嘘，如今您母仪天下，殿下又是太子，换做旁人享福尚来不及，您却在这兀自神伤。被那些个妃子知道了怕是要说你不知好歹。”

　　皇后娘娘破涕为笑，“你倒是油嘴滑舌。”
　　皇后扭脸却又是叹息，“可正是因为这样本宫才为你感到惋惜。”

　　惋惜无风？

　　皇后将顾清濯的手放在她手心，无比可惜的感叹道，“我儿，他定是对你图谋不轨呀。”

　　顾清濯霎时间抽回手，目瞪口呆，大骂一句，“卧槽。”
　　这人真是他亲娘吗？

　　皇后微有惊讶，“原来你竟是不知？那倒是本宫冤枉你了。这些年宫里宫外可都传遍了你们的事。”

　　“那只是谣言。”顾清濯咬牙切齿。

　　皇后力争，“这些年本宫给他挑了多少个大家闺秀他都一一拒绝。”

　　那是因为本太子未至婚龄！

　　“偏偏他那般护着你。”

　　那是无风是本太子的人，要死也只能死在本太子手里！

　　“刚才也是。”

　　刚刚那副皮囊里装着的是无风！

　　“而且他还把你相亲的姑娘给打残不是？”

　　那个女人间谍！！

　　“我儿定是对你存着别样的图谋，也怪我与陛下当年没有教好。”皇后哀叹着。

　　本太子没有！

　　“关键他自己还不自知。”皇后长叹一声。

　　顾清濯整张脸都揪了起来，根本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好。

　　皇后说回正题，劝道，“故而，趁着清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思，你赶紧娶个姑娘好让清濯断了这懵懵懂懂的心思。平时也不要和清濯走得太近。”

　　如此明确受到自己亲娘控诉的顾清濯脑子有些发蒙，他实在不懂，他与无风一起这么多年，都是如此过来的……难道在别人眼里就是那般模样？他顾清濯竟然对无风存着别样的心思？

　　“皇后娘娘，据我所知，殿下对无风不过是朋友之义。”顾清濯依旧垂死挣扎。

　　皇后戳了戳这个笨蛋侍卫的脑门，“这世间的感情何来纯粹，不过进一步，退一步罢了。”

　　顾清濯再无法否认，他垂了眼，异样的感觉从心里冒了出来。仿若一时之间是去了对身体操控，变得恍恍惚惚，不知所以。

　　无风在宫宴上坐了约莫半个时辰，每时每刻都如坐针毡。忽而无风的背脊一僵，撕裂般的疼痛迎面袭来，逼得无风直接捏碎了手里的瓷杯。

　　“哥哥！”昭阳连忙掰开无风的手，将碎瓷片抖了下去。神情不悦的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无风心上一悸，眼神里也透出了几分慌乱，“我去找他。”

　　昭阳一把拉住无风，“哥哥，你再等会，父皇马上就走了。”

　　无风双目失了焦距一般，魂不守舍。他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手心，“我感觉很不好，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了。”

　　无风再不顾昭阳的阻拦，起身离开。无风的步伐不快，似被什么牵引了一般向承乾宫而去。

　　无风恍惚之间来到承乾宫，屋檐上四个乌云卫连忙落下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无风见着乌云卫，瞳孔骤然一缩。皇后带着乌云卫会做什么无风比谁斗清楚。“你们对他动手了？”

　　即便无风没说，四个乌云卫也知道无风口中的他指得是谁。四人拦在无风身前，“殿下，皇后娘娘有令，未得召见不得入内，饶是殿下也不能。”

　　无风肩膀一抖，忽而内力汹涌，将四人直接震开。

　　四人惊讶于太子殿下炉火纯青的实力，抬手之间，银鞭已然上手。“殿下还请罢手。”
　　“他人在哪？”无风只问。
　　四人面面相觑，碍于皇后的吩咐，只得告罪道，“烦请殿下稍候，风首领自当无碍。”

　　无风双眸冰冷，再无二话，掌风呼啸而去。融进骨子里的一招一式在无风的手里变换自如，劈，砍，蹬，踹，即便手中无剑，无风的近战实力也非同小可。

　　门外的打斗终究是惊扰了皇后和顾清濯。殷红回来禀报道，“是殿下来找风侍卫，一言不合便和拦在门外的乌云卫打起来了。”

　　皇后不悦，“这孩子连我的宫殿都敢闯了？”
　　究其原因——皇后看向顾清濯，她不曾想到自己的儿子这般在乎这个侍卫。

　　皇后对顾清濯道，“方才你不是不信本宫所言吗？你且去躲上一躲，待本宫试探一番，你便会知晓一二。”

　　顾清濯傻蒙蒙的点头。方是走到屏风后面，猛然那反应过来，那副皮囊里装得可不是他顾清濯，而是无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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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V后会努力日更，嗯，会努力的，不过最近有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