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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天际黑黢黢压下来,仿佛盖上了盖子,绷地人很难喘过气。屋檐下立着的长灯,又长又直,宛若书中写的地府中黄泉两侧的指引灯。
夜里的气氛忽然间溢出阴郁气息。
满桌子的菜很快上齐,热腾腾的还在冒云烟。
姜媚一人坐在中间,筷子都没动一下,眼里仿佛看不见东西。
静止了十分钟。
她拾起筷子,每道菜都仔仔细细品尝了几口。
何必跟这种男人生气,今晚她就去蹦迪嗨夜.场,后天就挽手新男友双双把家还。
端起水喝,却喝的太急,姜媚被呛住,呛地脸都漏成个筛子。
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
她将筷子一放,算了,也吃不出味道,味同嚼蜡。
心情无法用差字来形容,姜媚从LV小包里拿了一叠钱放桌上,起身走人,一个眼神都没给过垃圾桶里的礼物袋。
不就是被人放鸽子甩了吗?她不难过。
姜媚腰板挺得笔直,大堂一条道,硬生生被她走出了老娘全场最嗨气场最强的模样。
街上。
兜里电话响起,姜媚心如止水的掏出手机,向左的来电。
响了几声,她毫不犹豫地挂掉。
没意思。
可打电话的人不死心,纵使姜媚挂掉几次,电话总是嘟嘟嘟地一直响个不停。
她停住脚步,左脚站在路边坪地的台阶上,一脸无所谓地接电话,“什么事?”
电话另一头是十分喧闹的环境,好像是各种男男女女着急地交谈声以及机器互相碰撞的清脆声交织在一起。
“师兄,通了通了……”隐约能够分辨出是向左扯着嗓子大吼,“电话通了,师兄!!”
姜媚脸色一变,瞬间收回脚,另一只手也握上手机,“什么?”
很大的嘈杂声,姜媚听不清楚。
“.....姜媚。”熟悉的嗓音,少了平时的清冷,全是着急,“对不起,我会亲自上门向你赔罪,如果你愿意.....”
“你说什么?”
分辨得出是男人的声音,却无法听清他每个字,姜媚着急地下意识在原地打转。
“....姜媚,你等等我好不好。”男人声线有点飘渺,仿佛隔着一定距离。
肖译的声音消失不见,任凭姜媚怎么努力也找不到。
她彻底急了。
“姜媚,我向左。”
姜媚急着嗓子破音,“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事了?”
“没没没,师兄没事,你别着急。”向左大步向外走了几步,传出的话变得清晰,“他刚进手术室,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要等他出来了再说。”
“是吗?”
姜媚悬着的一口气咽下去。
“你们今天是不是有约?”向左轻轻问道,“你能等等他吗?我先替我师兄给你道歉。”
“不用。”
她仿佛疲惫到了极点。
“姜媚。”向左明显着急地连话都说不清楚,“姜媚,都怪他。对的,生气是对的。但至少给他个解释的机会行吗?不是解释,赔罪......”
“我马上去医院,到了给你电话。”
结束电话,姜媚的力气仿佛被抽走,整个人像是没了支撑,丝毫不顾形象地坐在草坪的台阶上。
低下头,她双手扶住额头,脸上又哭又笑,到最后都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几个小时的倔强支撑在这通电话后彻底崩塌。
不是她想得那样。
肖译没有玩她。
一直压抑的难过情绪上来,姜媚双手遮住脸,泪水流下,她双手胡乱在脸上乱蹭。
他是有事。
他是有事才没有赴她的约。
姜媚抬起头,左看右看,忍着自己不哭出声,真好,这只是误会。
夜色深深,寒夜冷冷。大片大片的草坪都仿佛是张嘴的恶魔,黑暗暗地十分可怕。
高高的路灯立在前方,发出暖黄色的光芒,黑暗与光明的交织,显得坐在台阶上的姜媚瘦瘦小小,十分凄惨,像是被人抛弃在路边的小狗。
有人上前拍她的肩膀,姜媚红着眼侧头望去,是一中年阿姨。
阿姨弯着腰,很心疼地问她,“小姑娘,怎么了?大冬天的怎么坐在这哭?眼都哭红了。”
姜媚眼角都还是泪珠,摇摇头,没说话。
好看一姑娘,十分招人心疼。
阿姨看着心都化了。
“别哭了,外面冷,快回家。”阿姨掏出纸巾给她轻轻擦脸,劝道,“这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回家吃顿热饭,啥事都没了。这夜里深冷,别把自己冻着了,当妈的知道了会心疼。”
说完,阿姨还将她拉了起来,顺手塞了一百块钱在她手里。
姜媚一抹眼泪,又立马给阿姨塞回去,漂亮的脸扬起了甜甜的笑容,“阿姨谢谢你,我马上回家。”
……
约莫三个小时后。
肖译从手术室出来,即使戴着口罩都能看出他惨白的脸色以及暗灰的眼神。
等候已久的病人家属急匆匆地涌上前,围住出来的医生和护士。
“医生,我爸怎么样?”
病人家属拽住张副主任的双手含着泪迫切询问。
“抱歉。”张副主任痛心地摇摇头。
肖译站在在张副主任旁边,低着头,垂在两侧的双手微微发抖,一言未发。
瞬间,病人家属跪下的跪下,大哭的大哭,昏倒的昏倒。
病人是出车祸受伤,肖译从车里跑出去到现场时,病人的双腿已经被车子碾压,甚至还被前车轮稍微拖拽了一节。
当场一看,肖译就意识到这场车祸太严重,病人的双腿有明显的损毁伤,肌肉骨骼都受到了很严重的损害,很可能需要截肢。
这场异常复杂的手术目前他还做不了,因此这次手术的主刀医生是张副主任医师,他在旁学习和辅助。
但病人在手术过程中却因为突发的急性肺栓塞猝死。
临床几年,肖译仍是见不惯这种场面,心一帧一帧地抽着痛。
他默默地退了出去。
向左看到肖译出来,再瞧病人家属哀嚎的模样,立刻迎了上去,“师兄。”
左手抬起,示意向左暂时不要说话。
好半晌。
肖译才从痛中抽出一丝理智,轻声问道:“你联系她了吗?”
“联系了。”
“她怎么说?”
向左没回答肖译的问题,站在他身旁,垂着个脑袋迷茫问道,“师兄,值吗?这场手术你不是主刀医生,手术室你可以不进。如果因为这个永远失去姜媚,值吗?”
“你是要选择当医生吗?”肖译侧眸,脸色严肃认真,绷紧的轮廓散发愤怒的气息,“从入医生这一行,你所宣读的誓言,应该终身刻在你的骨髓和血液里,即使化成灰也不敢忘。”
为人为民者,奉献终身,救死扶伤,我辈责任。
生命之前,何有值不值得?
“她没等你。”向左小声说道。
肖译闭上眼,抿唇,神色掩不住的痛苦,“我知道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向左偷瞄他。
“找她说清楚,努力争取她。”
作者有话要说: 肖哥,帅!
姜媚在等你,追上!!
作者:不行了,我要累死了,让我去休息,裸更的孩子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