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1.0之时代起源》天侍

53、国庆大典

　　王颜归来，只说自己遭人绑架，被阿韦所救，别的都没有提及。王颜别的不担心，倒是颇为在意明家姐弟，尽管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是明家的弟弟是照顾自己的。阿韦有意识地灭口，且不让人知道那个地方，恐怕是有什么的别的计划，明家姐弟不明真相，若是祭祀完回去，就是羊入虎口。
　　回到招待所的王颜变得老老实实，再也没有离开过招待所。期间试图去找过邵泽，但是邵泽谁也不见，后来索性就去参加阅兵排练了。最让王颜惊喜的，莫过于国庆节前一天，乙巳带来的消息。
　　百沢进出来了，正跟着商榷往招待所来的路上。
　　王颜见到百沢进的时机，正是当天晚上，百沢进一席浅红色长衣，披散着头发，好像刚刚洗完澡。两人相聚在王颜的房间里，屏退左右，喝茶聊天。
　　“#￥%#￥%”百沢进的开场白。
　　“什么？”王颜根本没听懂。
　　“FACGAHRDBBBBA”百沢进的第二句话。
　　“你说什么？”王颜还是没明白。
　　“听说你病了，现实病？”百沢进的第三句话。
　　“嗯，不过已经差不多好了。”王颜终于听懂了。
　　百沢进舒了一口气：“我就玩过这么三个游戏是有自带语言的，如果这个你再没玩过，我就真没办法了。”
　　王颜一怔，想起Top说过的游戏语言系统，百沢进这是在告知王颜，现在两人所处的环境，是被监听的状态。
　　“我们时间紧，我就直接切入话题了。我知道你不是吴为，你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以及所有你掌握的信息，我用我在里面的信息和你交换。如果我们目标一致，可以合作。”百沢进说着非常严肃的话题，但是笑容可掬，表情亲和，时不时还有点脸红。
　　王颜知道这是在演戏，言行不一，这样听不懂他俩说话的人就可能放松警惕，说明这个环境可能不只是监听，还有监视。尽管如此，王颜还是不敢贸贸然地应答，毕竟不清楚百沢进的目的，最重要的，自己的身份又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呢？
　　“你奇怪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暴露的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握手的时候我勾了勾小拇指，这是北非部落的一个社交礼仪，社会学基础课第一节所举的例子，社会学的圈子小，这本教材每个学社会学的都知道。如果你是真的社会学家，不可能无动于衷。”百沢进好像会读心术一样，解答了王颜的疑惑，“你不必怀疑我的目的，我只想离开这儿。”
　　王颜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眼下百沢进的信息非常关键，可能明天过后，自己就会被安排进入项目，里面吉凶未卜，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既然和商榷能合作，为什么不能和新历人合作呢？
　　“我不是吴为，我是飞机事故的幸存者……”王颜将自己如何进入爱城，如何结识吴为，又如何代替吴为进入伊甸的故事和盘托出。当然王颜还是留了心眼，首先尚磊的存在只字未提，其次关于Top也没有说，毕竟 Top知道尚磊的存在，以免他俩先自己见面，暴露了尚磊。
　　百沢进听王颜的叙述，即使心理素质再好，也不免有些吃惊，特别是关于商榷和阿韦的部分。“商榷居然有反心……”
　　“我的故事说完了，你在项目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你知道仲地博士已经自杀了吗？为什么你们出来的时间差这么多？她又是为什么要死？”王颜一连窜的问题，情绪很激动。
　　百沢进示意其镇定一些，有条不紊地说：“你知道心理纠正吗？”
　　“不知道。”
　　“一种引导的方法，一般临床用于对人的安抚或激励，让人往一个固定的方向去考虑问题。在人机设计上也有体现，比如你看这个茶壶，”百沢进拿起手里的茶壶，给王颜倒了一杯茶，“就算是没有用过茶壶的人，看到这个设计，就知道哪边是握持的，哪边是出水的。”
　　“什么意思？这和我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王颜不解。
　　“我在项目里做的事情，就是这个。不断根据现实情况进行心理纠正，鼓励人们进取和探索，使他们更多地相信自己，克服困难。”
　　王颜一头雾水，商徵羽费尽心思，千辛万苦找到了历史推演法和专业人士，最后只是设计了一个鼓励人们克服困难、积极向上的模型？
　　“我自己出来之前，我也不知道别人的情况，但是我出来后，发现香奈和Top还在里面，而仲地教授……”百沢进沉浸了一会儿，似有悲伤，但是表情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也不知道他们都经历了什么。”
　　“也许你负责的工作就是鼓舞人心的，就是一种单纯的辅助，真正负责核心部分的，仲地教授或者他们俩，会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王颜分析说。
　　百沢进给王颜倒了一杯茶，继续说：“我听了你的故事，我觉得阿韦似乎在隐瞒着什么，应该和哪个洞穴有关。”
　　王颜本能地露出皱眉的表情，百沢进一瞪，王颜又恢复了虚假的笑容，“我也怀疑过冰层的洞穴里有蹊跷，只是洞穴的那帮人和阿韦是真的没关系，所以……”
　　“洞穴可能是他们无意中发现并使用的，但是你有想过，为什么固若金汤的伊甸冰层，会出现裂缝？”百沢进眯缝着眼睛，颇有见解地分析，“你说你从飞机上坠落的时候，是被魏承礼房间里的新历技术所救。可是据我所知，伊甸最后没有在飞机残骸里回收到任何新历技术。”
　　王颜吃惊连回答都有些结巴，“你，你，你是说……”
　　“有人偷了魏承礼的房间，也就是那个充满新历技术的机舱，同时利用了里面的技术。伊甸的冰层出现裂缝甚至洞穴，而伊甸人一无所知，只有新历的技术！谁对魏承礼的房间非常熟悉？又是谁对伊甸的裂缝欺上瞒下？”
　　“阿……阿韦……”
　　“阿韦一定有目的，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的后手已经呼之欲出了，”百沢进拿起茶壶往茶杯里倒水，水满则溢，但是百沢进还是没有停手，“引水灌入！毁掉伊甸！”
　　王颜盯着溢出的茶水，身后泛起一阵寒意，如果伊甸冰层破裂，大量北冰洋的冰水灌入，犹豫重力影响，伊甸的五层会一层层地断裂，数以亿计的人类会逐渐倾覆在冰冷的海水里，即使天梯还能用，能够逃出的人也绝不足万一。
　　“不能让他淹伊甸！”
　　百沢进端起满水的茶杯，向外一撒，茶水倒在了洁白的地面上，水渍发黄，还有茶叶，地面一片狼藉。
　　“茶叶在茶杯里是好东西，到了地上，就是需要清除的污秽了。”
　　百沢进说完这句话，给了王颜一个诡异的微笑，起身离开。王颜从没觉得百沢进是如此的可怕。她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要促成这件事的发生！伊甸数亿人的生命！她居然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这一夜，王颜辗转反侧，对于阿韦和百沢进，百感交集，一方面想要用办法阻止，可另一方面，自己和尚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根本没有施以援手的能力和立场。整夜无眠，直至第二日清晨。
　　乙巳很早就在房门外候着，今日里王颜需要着正装。就在王颜穿衣服的时候，阿韦也到了。阿韦是商榷叫来专门保护王颜的，对于需要参加阅兵的网军来说，这位刚刚入编的人员可能是唯一一个有空提供安保的人员。
　　王颜支开了乙巳，单独询问阿韦，关于百沢进的猜想。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阿韦不以为意，巨大的身躯就像山一样的稳重，“说实话商榷让我找你合作的时候，我还觉得你帮不上什么忙。”
　　“你怎么能这么淡定？你手里可是拽着几亿人的性命！”
　　“拽不丢，我只要我自己想要的，我对杀人没有兴趣。”阿韦靠近王颜，用手托住王颜的下巴，并且用两指掐住两腮，极具恐吓意味地说，“你该担心的不是那几亿人的命，他们的死活，与你何干？商榷让我通知你，任务，听仔细了。找到一个叫邵泽的老兵，从他嘴里套出十五年前魏承礼一案的秘密。”
　　王颜一手拍掉阿韦的手，略带凶狠地看着眼前这个大块头，“魏承礼的案子？是你亲爹和亲弟弟的案子吧？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事儿吗？觉得全伊甸的人都是杀害你家人的凶手，说什么找到自己想要的，不过就是想要个明白。伊甸人在你这里，全都是报复的对象吧！”
　　阿韦眉间闪过一丝愠气，一个反手擒拿，将王颜压倒墙边，“你确实比我想象得要聪明，而且是非常聪明！我不管你是怎么发现的，但是，少给我多管闲事，且不说我现在就能弄死你，大家都在这个锅里待着，真要是惹急了老子，老子把锅一掀，都别给我出去！”
　　阿韦放开手，摔门而出，王颜手臂吃痛，余惧未了。在绝对的压力面前，王颜没有任何办法。刚才阿韦说的邵泽，倒是引起了王颜的注意，邵泽知道什么，这不奇怪，如果能在邵泽那里知道消息，说不定还有转机。
　　国庆大典十点开始，所有人按照管家的分配，陆续在自己的点位站定或坐定。王颜的位子在高台之上。看着所有人就像蚂蚁一样，循规蹈矩、有条不紊。用极其快的速度定位到自己的位置上，各个摩肩接踵，却情绪饱满。
　　“今天整个伊甸的顶层会排满人，估计要持续几个小时，前面的这批都是身体比较好的，大部分是没有参加阅兵的军人，看着挤一些。再外围一些的人就是普通民众了，他们可以席地而坐，不用担心。”乙巳在一旁小声解释，尽管王颜并没有在担心。
　　高台之上的座位呈一个倒V字排列，最里面的位子属于商徵羽，与周围的间距明显拉开了。王颜和百沢进的位子在外一些，从排位上看竟然是和可汗在一个级别。除了可汗之外，王颜认不出其他的人，从穿着服饰来说，级别都不低。
　　入场正如乙巳所说，花了整整四个小时，百沢进全程正襟危坐，而其他人好像被禁止与他俩交流，所以四个小时王颜都是在硬熬。
　　好在煎熬没有持续更久，伊甸的“天空”开始变暗，黑暗笼罩了整个城市。王颜是第一次参加国庆仪式，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紧张，乙巳示意其看天上。王颜抬头看去，昏暗的天空慢慢浮现出一个的轮廓，好似在动，还伴随着喘气声，是个生物！生物笨拙且巨大，王颜不知道音效是从哪儿发出的，竟然有一种生物就在耳边的感觉！惊悚的感觉还没有全过，天空里出现了一块“黑洞”，色泽较周边更黑，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黑洞里探出来，竟然一双穷凶极恶的眼睛！随后跟着的是一张丑恶的龟脸，随着整颗头颅探出，生物的外型轮廓也呼之欲出！
　　“玄武？”百沢进在一旁，镇定如她，声音也有些颤抖。
　　不错，这东西像极了玄武神兽，但是显然更丑陋一些，倒是有点像，有点像那个广场上的乌龟！
　　“硅祸！硅祸！硅祸！”
　　广场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骂声，有些甚至声嘶力竭。
　　丑乌龟伸出脖子，朝着高台的方向，张开了血盆大口，嘴里竟然是累累白骨和还未完全腐烂的尸体，一股臭湿的大风卷过，高台上的人都提前捂住了鼻子，只有我有和百沢进不知道，王颜直接被恶心吐了，百沢进皱着眉，似乎在强忍。
　　“誓为人类！”
　　“誓为人类！”
　　高台上下，人们放肆高喊。王颜不知道伊甸的影像技术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逼真的，庞大的乌龟骇人程度完全可以比得上任何一个虚拟现实，甚至更好。乌龟巨大的恐惧如此真实，可是看台上下的人似乎都卯足了勇气，要和巨兽抗衡。
　　最开始的一炮从乌龟的左脑炸开，爆炸点与高台距离之近，王颜似乎感觉自己要被热浪掀翻。城市的东方燃起了微光，各种远程导弹撞击乌龟，炸得乌龟后退蜷缩，最后退至龟壳。这时，王颜看到海陆空网四路军队团团围住了乌龟，用各自的办法对其进行攻击，乌龟节节败退，龟壳碎裂，流出恶心的黄色液体。
　　随着乌龟的倒下，广场上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叫喊声，这是王颜今天第二次有被掀翻的感觉。
　　乌龟被“打败”后，就是阅兵式，海陆空网四军以虚拟投影的状态接受高台的检阅。乙巳说军队真正的位置不在这儿，但都是一比一的还原。
　　阅兵开始后，就没有之前的恶心和震撼了。最先经过高台的，是海军。伊甸海军只有潜艇，潜艇大到小排列过阵，这种潜艇的吨位已经超过了王颜的认知，而且数量还多。海军不愧是伊甸的第一军队，可汗看着自己辖管的海军，自豪感自不必提。
　　空军和陆军虽不如海军壮观，但是声势也不弱，特别是空军展现出来的空投技术，叹为观止。
　　最后经过的是网军，商榷是唯一一个参与到阅兵的最高指挥，相比前三者的夸张和伟岸，网军区区百人的规模，着实不够看。但是好在商榷本人名声颇高，场子也不算冷。
　　网军过后，按照往常的规则，阅兵结束，但是今年增加了一个项目，就是伊甸老兵参加阅兵。中亚那个伊甸，已经是将近百年前的事了，经过那个年代的老兵，伊甸人也只是听过没见过，大家都是翘首以盼。王颜知道，邵泽会在这个队伍里，但是没想到，整个队伍只有邵泽一个人！
　　邵泽一个人踩着正步而来，每一步都铿锵有力。队列阅兵已经在伊甸淘汰，所有见过队列式的人，看到这种传统的阅兵方式，都不自觉地站了起来。邵泽所穿的，是伊甸的旧制军服，上面还有补丁，佩戴的军衔竟然也是普通士兵的军衔。邵泽一个人喊起了口号，“一！二！三！四！一二三四！”这也是旧历时期的口号，早就被弃之不用。听到这个口号，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大家有种幻如隔世的感觉。行至高台前，邵泽立定，目光直盯高台上的商徵羽，同时从胸口拿出一面旗帜，以手臂为杆，随风飘扬。旗面上写着一排字“西北军部度化军区第二连队”。
　　“二连的，都有！正步，走！”
　　邵泽自喊口号，正步向前，旗帜在身上飘扬。商徵羽站了起来，带头鼓掌，台上台下都相继跟掌。邵泽和商徵羽，隔着虚拟的投影，相互对视，似有千言万语。
　　“他就是邵泽？”王颜的身后，阿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似乎在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