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6、旭眼中的宁日 ...

  •   宁日寻着孩子的方向追去。迎面撞上小身板纤夫拉船一样拖着一麻袋的废铁,压低腰回来了。

      “这个孩子不是要来寄居在他们身上,他只是和自己一样,一个人活着太寂寞。我希望正儿明白。这事儿没别的。就是我的错。是我陪伴正儿的时间太少了,让他不安了。”

      小宁正问西瓜怎么接受他们分走爸爸宠爱的。

      “爸爸从来没有单独宠爱过我。所以孤儿来一个来两个都没有关系。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

      无名,就这么进了九间房。

      “无名很能干。有时跟着我捡废铁。我看他辛苦,让他休息两三个小时再过来。他又跑去帮西瓜冲调米糊喂小宝宝。进店里帮蝎子算账。忙前忙后,没个停下来的时候。这个孩子是我们之中最孤独的孩子,因为没办法再忍受那种孤独,所以害怕得透支自己的体力也不敢被他们有一丝一毫的嫌弃。”

      “已经知道暖是怎么样的感觉,所以更加惧怕地狱的阴冷。”旭深有感触。

      “对啊。但是我也是知道的。杨河不是正的爸爸。我是知道的。扯远了。人越多,越不好养。你知道这个理不?”

      “知道。”人心复杂,各怀鬼胎。

      “这一张张的全是嘴啊。”

      “哈?是这个不好养啊!”旭愣住了。

      “不然你以为哦!你含着金钥匙出生哪里知道没钱的苦。那时候,六岁以上的,白天都要跟井出去捡破烂。小一点的,跟着无名洗衣服捡落叶柴火做饭。兔子带着团团圆圆在家看店。瓜娃子最牛逼。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套和尚衣服和破了洞的木鱼。折了一根树枝,捋了枝叶敲敲打打,嘴里念念有词。还真像个化缘的苦行僧。带着蝎子满城跑,装假和尚去化缘。

      他们是这么跟我说的。我一直也以为是这个样子。

      就是无名的腰板总是直不起来这一点我怎么都纠正都纠正不过来。

      直到有一天,我在无名肚子上发现了淤青的伤口。

      伤口很旧,淤青,边缘甚至发紫。

      我吓坏了。问他是不是正儿打的。那拳头的力道不小。孩子之间我只教过正儿拳术。

      无名说不是。我又问是不是瓜娃子。因为那淤青面积太大,像一个成年人打的。我寻思着会不会是最壮实的瓜娃子。

      无名说不是。说不要告诉别人。说是自己撞门板上的。

      那就是拳头打的!我看得出来!

      为了搞明白这件事,我特意请了一天的假。我要看看,我不在家的时候,孩子们都在做什么。我不相信我的孩子们会欺负兄弟。”

      事实也不是。事实,远比宁日的猜测更加可怕。

      西瓜很好,很懂事。给团团圆圆换纸尿裤,背上一个鞋蝎子,手里一个兔子,站上小板凳在后台招呼买东西的客人。

      小宁正回来了。往柜台上扔了一包很重的小钱袋。“今天的。”

      西瓜把钱收进抽屉里。无名手里提着一桶水过来了。小宁正跟西瓜对视一眼。说着宁日听不懂的话。

      “他一直这样?”

      “你还要带他出去?”

      “不能一直都是挨打。他总得学会打人。”

      “正,无名跟我们不一样。”

      “我不信。当初你也是这么说的。现在,你看田鸡跟鸡蛋打得多好。”

      “无名。”

      宁正喊他一声,无名的眼里蓄着一汪水。吓得一桶水都洒了。宁正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无名一直摇头,明显是拒绝的意思。

      “是我错了。是我没把孩子教好。我以为只要好好养活,孩子都会长成天使。事实上,我错得很离谱。我早应该知道的。圆圆开口说话第一句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是杀。正儿教她说的。”

      “他做了什么?”

      “正儿带着孩子们去打野食。”

      打野食,一个人去最幽暗的角落蹲着,等候今天的猎物经过,看准机会袭击,抢了就跑。

      在东山,宁日为了凑钱给宁正看病,没少干这种缺德事儿。不过当时宁日黑吃黑,只打劫道上的。

      宁正不是。做的事真是缺德,没良心。他专门蹲在角落里,用鹰隼一样的眼神锁定过路的商人。哪个的目光经常注意腰间,是铁定没办法安全出城的。

      赚钱的办法很多。去偷比去抢好。盗亦有道。谋财不害命。宁日曾经教过他开锁。以宁正的本领,看过一次也就会了。更何况手把手教导?

      世上有无数来钱的方法,宁正唯独喜欢这一个。

      是喜欢。

      拳头砸在血肉上,骨骼迸发出的音乐可以让他嗜血的心无比愉悦。

      “我实在是教不来正这孩子。”

      知道宁正做的那些事情之后,宁日也曾多次旁敲侧击一些正义的故事,望宁正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改邪归正。然而,并没有。

      有一日夜里,宁正把今日的钱袋交给西瓜放好。自去冲洗自己身上血迹。

      宁日隔着电灯柱子给他递干净衣服。背过身子的宁日告诉宁正,无名害怕你,害怕你把他带入万劫不复。

      “他说从你眼中看到地狱。真是胡说八道。”

      宁日说这句话的时候转过身直直盯着宁正的眼睛。眼里没有往日的全盘信任。宁正毫不示弱瞪回去。

      “我说过,这钱是我去码头搬盐,在工地扛砖赚回来的。怎么?你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能做出最适合的选择。”

      宁日说。宁日迟钝。亲眼所见才知道。那个孩子却敏锐地从他裤管上的血斑察觉到了。

      那个孩子说的其实都是真的。宁正的这个恶习,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能在半夜教他拳脚功夫的时候多加了一门空手接白刃的指法,生怕他哪天把自己折在里面。

      夏日炎炎,没有钱买风扇吃西瓜,大家在空地铺了席子席地而睡。有一天晚上,宁日被孩子们包围,热得睡不着也没舍得放开手。

      “不哭不哭~”西瓜背上一个怀里一个。哄着团团圆圆。

      宁正冷不防一句:“西瓜,方才蝎子只有一个胳膊挂在你背上。没抓稳,摔了。”

      蝎子两岁。刚学会爬,正是爱怕爱走的时候。因为幼时老是黏在西瓜背上用手指戳他,还跟蝎子扎人一样疼,西瓜就给他起名蝎子。

      “你不早说!疼不疼?西爸爸看看,伤哪儿了?”给蝎子揉揉开始埋怨宁正:“你看着他掉下去就不能扶一下?”

      宁正不说话,抓起一岁的兔子双手举高高。兔子乐得呵呵笑。西瓜立马不生气了。幺子幺心肝。

      “他已经不是老幺了。你怎么还是最宠他?”

      兔子是和兄弟蝎子一起被送过来的。一岁的兔子原来是最小的。如果不是最近多了半岁还要吃奶的团团。然而,在宁正心里,这个兔子,永远都是最需要他疼爱的那一个。

      兔子被西瓜养肥了。这会儿爬起来小肥臀上下抖阿抖。宁正没事儿就喜欢多手去拨一下。这次也不例外。

      “像不像你小时候?一身肉。我还记得你被我抢了半只包子追我跑了半条街。喘气的样子跟死狗似的。左手使劲儿,右手再使劲儿。舌头这样吐出来喘气。那一脸猪肉在风中摇啊摆啊~”

      那团肉在眼前晃晃悠悠。直晃得那孩子站不稳后退,滚进他怀里。宁正就这么逗着他乐得大笑。

      “得,就你瘦。精瘦。短~小~精瘦。”

      着重在短小二字。同吃同住的,身体哪个部位的尺寸对方会不知道?

      宁正眼里闪出精光。推开缠上来的兔子。晃晃脖子,松松筋骨。随时准备让对方为他的无心之失付出比当年半条街更重的代价。

      “找死是不是?”

      西瓜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大男人气势让他没能拉得下面子求饶。放下俩孩子。直起身子,凭借身高优势俯视下方的人。一派傲视穷雄的气息油然而生。

      宁正身材扎实。就是长得不高大。此刻身高落于劣势。他丝毫没有被吓到。两眼狠狠往上一翻。

      西瓜自觉被林中猛虎锁定目标。再有一秒,嗷嗷大叫虚张声势的野熊就要被俯冲的力量掀翻在地。

      压倒性的力量差异让他的后背不争气地凉了凉。

      他本就不是宁正这种抢食练出来的好手。给团团圆圆换尿布这项旷日持久的运动并没有给他一丝肌肉的增长。纸老虎遇上真大虫。西瓜心里顿时泄了气。

      面上因为抑制害怕而震颤的肌肉,显得紧绷。

      宁正还错以为他难得血气上头。倒是很高兴他能为了面子和自己真正正面交锋。

      他打一个人,打一群人,从来没有输过。但是他念在兄弟情份上,从来没有对西瓜出过手。
      打败这样一个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壮汉,一定很有成就感。

      他按照宁日教导扎稳马步,放好双手。左手在后护着颈脖子,右手寻找进击的最好角度。全身肌肉绷紧。只要看到西瓜的脚步有一丝挪动,立马先下手为强。仗着矮小,往上勾拳直击鼻梁。

      虽然出手重了点,不过战场无父子。决定动手那一刻开始,对面这个人不再是他兄弟。对敌人,怜悯和仁慈等同于自杀。

      只见西瓜脚步抹开地上细沙。身子前倾,左手在前右手在后交叉在腰间,伏下身子。

      宁正以为自己的谋略被他看穿。正思考换一个打法。用自己惯用手,攻击他左边弱点。

      西瓜脚一蹬,没命地往门外逃跑。

      宁正被这突如其来的怂惊了半晌。看见那高抬腿掀开帘子夺命狂奔才反应过来。

      “你个没种的!”大骂着追了出去。

      “我就是没种。可我有命!”

      结果他被宁正轻而易举地追上,反扭双手扣押在地。

      宁日睡意全无,掀开帘子就去看两人在月光下打架。

      他点着了烟,叼在嘴里,走过去倚在灯架下,饶有兴致指点江山。

      “剪刀脚不是这么用的。他腿比你长。”
      “八戒,别这么下三滥。你是猪不是猴子。偷桃做什么?如来佛祖五指山!”
      “哎!猴子对头。这个□□钻的好。倒压个鬼啊!就你那四两!拨千斤!千斤!”
      “八戒压得好!”
      “我的妈呀!这过肩摔!够狠!”
      “八戒,你还没死呢?正过去了!快起来!九点钟方向!”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愚子可教也。”

      那晚之后,西瓜习得三项绝技。装不过就溜。打不过就说。说不听只好求。还有一项不能在宁正面前说的禁忌。

      “那时候真好呢。圆圆被小霸王抢玉双鱼,正儿晓得去抢回来。我说打野食不好,要打架找爸爸,爸爸陪你打。他也就不去了。团团夜晚被井抱出去看星星,特别浪漫。儿女情长的,我管不着啊。那段日子很穷。”

      卖猪肉的婆婆剩了块剔完肉的骨头,送到九间房来。宁日如获至宝把肉仔细片出来做粥。宁日早上分稀粥分到宁正没有肉了,从自己碗里挑出来给宁正。自己假装喝着呢不让他看到自己碗里空空。宁正察觉到他奇怪,又见他日渐消瘦。把肉给他。宁日不要给他。夹来夹去的这片肉就掉地上了。

      宁日一急骂他浪费粮食。宁正看着把肉捡起来冲一下水吃进肚子里的宁日哭了。宁日悔恨自己骂孩子,宁正心疼爸爸穷。两人闹别扭了。宁正一天都没喊过爸爸。

      “我心道这孩子该不是又要去打野食加餐吧?我慌了。去敲正儿的门。里面有声音,就是不开门。我隔着门板给他道歉,是爸爸没用,爸爸说好以后有肉吃,结果现在都没有。我也是第一次跟儿子道歉。不晓得说什么好。门开了,是圆圆闪闪亮的大眼睛。我当时真是。”

      杨河捂着脸,隐约可见羞涩。

      “丢死人了。正儿不在我自己瞎道歉了。最让人羞羞脸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宁日说完,转头,正主在身后。宁正刚练拳回来。

      宁日心想这是全听到了吧?本来就是说给你听的。可没打算见你啊。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宁正一拳划开架势。“爸爸,来打一架吧!”

      于是乎,宁日的老骨头都散架了。

      回到房间又被偷袭。好一轮对付结果是西瓜。宁日一脚把人踹下床,骂道:“瓜娃子你怎么回事儿?”

      “额,给正出头。”

      “我刚跟他打完。你要跟我练拳,找别的时间行不行?”

      “好。”

      “我他妈是人肉靶子吗我?去去去!”

      “慢着!”

      宁日忽然想到什么,叫住他,冲他招招手,“瓜娃子过来。抱抱抱抱。今晚你在爸这儿睡。正来了呢你就应付应付。动静小一点。我去睡个安稳觉。”

      “爸爸,说好的夜袭,我来了。”宁正果然来了。

      “哎呦我去!这么光明正大的夜袭啊!”西瓜踢着拖鞋从宁日屋里出来了。

      杨河从回忆中醒来。“瓜娃子比我想象中凶狠,奸诈。他找正儿学习拳法,又来偷袭我提高技能。还让蝎子给做了两个铁块绑腿上练功夫。我后来捉摸捉摸,正儿那种笨蛋,凉了才知道添衣服,哪里会晓得定期打野食存粮呢?肯定是瓜娃子怂恿的。后来我跟正儿坦白了。正儿也乖乖不去打野食了。

      可见,好孩子还是正儿,坏孩子才是瓜娃子。

      管他的呢!那个大寿分猪手的善人说什么正是小恶魔!做的事缺德。早晚遭报应。还诅咒我正儿六十都活不到。

      井说得对。“老头子你还嘚瑟了?活到一千岁都是一个人。”

      为了保护家族,为家族杀人,总比毫无理由打人家一顿要好。

      跟着正儿,他有一口饭不会短他们一顿粥。

      正儿不对。但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去释放正儿与生俱来的暴戾。

      罢了。该教的拳脚功夫我教完了。该讲的理我也说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路怎么走是他们的事情。难得有闲情,我不如看看星星,题个字,拍一张全家福。”

      旭见过这些全家福。

      宁家上一代全家福照片正是宁家进门玄关处那几张。其中几张连着来。

      第一张,宁日依在电线杆上抽着烟。脑袋快要顶到灯泡。目测有一米九。

      第二张,看到有小孩子来立马憋气把烟藏在身后。后背烟雾缭绕挡不住。等看清是偷拍。迅速反应过来。

      第三张,嘴里吐出烟圈,弯腰,想把闭上的左眼放进眼圈里。无奈睫毛太长,把眼圈从中截开成了一条彩虹横在上面。下面的半圆白得跟肤色太相似,加上太阳光在背后招进来,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旭想如果不是后来一道伤疤从右边眼睛到左下巴,爷爷也是一个大美人。

      全家福有两张。区别在于排位。

      第一张,宁日抱着团团跟圆圆坐在草地,其他人站着。宁正因为宁日抱团团圆圆所以主动去拿相机,避免孤零零一个。西瓜看懂他这点小心思,仗着个子高抢了相机。井,圆圆,蝎子,宁日抱团团圆圆,兔子,田鸡,张鸡蛋站作一排,被兔子像老板撒娇得到的拍立得咔擦一声定格下来。

      第二张全家福,拍摄过程有点艰难。本来,井扶着圆圆,圆圆靠蝎子伸下来的手站着,蝎子在西瓜背上,宁日抱团团圆圆。张鸡蛋作死去摸兔子脑袋。兔子躲开往宁日怀里钻。田鸡打开张鸡蛋猥琐的手。西瓜在这一刻按下了快门。于是拍到田鸡跟张鸡蛋打起来了。

      “嗯。”旭点点头接下去自己记得的宁日。

      1981,宁安生通过保镖渠道找到宁日并且发布任务。其实是要他暗杀二分堂首领温九。以孩子为要挟。

      宁安生以为这样就和从前一样日受升控制。

      宁日接到任务想完成任务救出孩子们走人。单枪匹马进敌营。拉铁闸关门,扔钥匙。破釜沉舟关门打狗。

      很久之后有人听到铁皮被砍的声音,开门一看,一个一米九的高个子拿着斧子一身血徒手掰卷了砍开口子的铁闸门,灵活地钻出来,旁若无人地离去。所到之处斧子流下一行血线,他留下一行血脚印。

      那个目击者不知道这是□□火拼。好奇心探头进去。脑袋还在里面,身子在外面抖着就开始大哭起来。吓尿了。一地的人,一地的血。

      安居岛最大的堂会,全灭,没有活口。听说死的人之中还有二分堂当家的弟弟还是叔叔。二分堂更名一分堂,那之后就开始走下坡路。

      宁日一个人,堪称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任务完成得很成功。九间房孩子们被劫持上巴士带走在荒野。宁正和众人自救。巴士里,宁正咬断拇指,挣脱手铐之后马上给西瓜和其他孩子解开绳索。这是战斗力。最大的就是这几个。兔子按计划装病痛□□。手下来察看被门上的宁正一脚踹趴下。来了几个他们觉得不对劲儿。一拥而上,结果孩子们已经全都解开绳索了。

      宁安生的人指着宁正骂。
      “你就是第一个跟着日哥哥的孩子?”
      “那眼睛跟他娘一样。”
      “就为了一个狗娘养的。把自己前半辈子建立的功绩全都不要了。哪里值得?等日哥哥灭了二分堂,还得回来救你们这群小笨蛋。是不是傻?”

      宁正一时冲动冲出去打他们,引发巴士暴乱。

      群殴。混乱。手下开枪。全部人停下。对峙。无名扑上去堵枪口。其余前赴后继打死手下们。

      宁正在飞溅的鲜血中穿梭,抓到一个活口。

      西瓜闻到汽油味,大喊跑出去!子弹射穿了油箱!巴士要爆炸了!

      大火之中的人无能为力。宁正只能眼看着西瓜推开抱着蝎子兔子的自己。回头,西瓜已经被火海吞没了身影。

      宁正在外面质问活口宁日在哪里。团团圆圆还有很多孩子都在火中失散了。好端端一个家,就此分崩离析。

      宁日归来。两父子连同剩下的孩子,协力创造出日升会。一边血斗,一边寻找失去的孩子们。扫荡一分堂救回圆圆,铲平东山带回团团。秉承着兄友弟恭的教义,坚持每年发糖派米笼络人心,一步一步成为安居岛道上让所有人敬畏的存在。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