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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交易 ...

  •   旭双手扳着小板凳,纤细的脖子往后仰,目视天花板。“我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很伤心。很伤心。之后,井叔叔的话让我更加伤心。”

      彼时,他扒着窗沿无声哭泣。井叔叔在电话里还在继续说。“你下了禁言不代表虎子就记不起来。”

      那时候的井叔叔用居相处三年也少见的严肃声音说,“正,你还记得过继那一晚吗?”

      “虎子?”

      这话一出,宁正跟井都心领神会了。旁的不必多说。

      然井叔叔这个人就是一张嘴停不下来。“对。虎子这娃儿啊!长情着呢!虎子够孝顺了吧?爸爸说一他没有二话的乖孩子一个。那会儿他敢一拳冲他老子脸上糊过去,把弟弟抢走就跑了个没影儿,长大以后呢?他能不去想着法儿让他弟弟认祖归宗?”

      “不可能。”宁正直说不可能。“居年级的时候就跟他认识。”

      这会儿倒惊到井叔叔了。“什么什么什么?你还让他跟他亲哥混在一起?”

      “你听我说!”

      井叔叔于是一点点挑着发黑的桂花把这些不好的剔除出去,一面听电话那头的声音。

      “他们是打球认识的。我没刻意去管。问题是,现在都小升初了。多少年的机会了都?虎子要说早就说了。哪儿还等到现在?说句难听的,米饭都吃我宁家十二年了,还能让你一声哥给拐走了?就他虎子长情?我家居就是个薄情寡义,找到亲爹妈,二话不说就留“我报了母亲中学”七个字,一脚把我们这假的踹开?”

      当然不会。我怕的从来都是自己被你们踹开。那一晚,井叔叔转身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居,挑桂花的大手定在半空。米粒大小的干黄好桂花落下。窗台上的手松开。井叔叔惊得冲到床边,大声命令。“逆!抓住他!”

      被莫逆一掌打晕拖回去,是他的幸运。在团团阿姨手下吃胖,是他毕生的福气。“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这么想,也没有错。”

      说完前世,收起迷离,旭的眼神,清明如雪水。“我想知道过继酒的细节。想知道为什么,他舍得把我过继给别人家。我的筹码,是瑞哥哥。”

      接到义父电话说居知道自己身世的他的瑞哥哥,在井叔叔竹棚的阁楼,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坐下来。

      醒来的居第一件事就是向他确认,“瑞哥哥,我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井叔叔说的虎子,是我哥哥。这个虎子,是不是三当家?我亲生父母为什么要虎子不要我这个儿子?三当家为什么不认我?”

      他弹坐起来,问题一个接一个像火山喷发,通通被他瑞哥哥一把小弯刀横在颈边的清凉熄灭了。颈边被刀背拍了拍。

      “能安静下来了?”

      居脖子没敢动,“嗯”了一声。

      小弯刀在他瑞哥哥手上挽起漂亮的刀花,入鞘,隐入长腿看不见。

      居这时候才敢咽一口口水压压惊。

      他瑞哥哥常年冷冷的语气,那时候有了一点温度。“把你过继给义父这件事,我不知道你父母怎么想的。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一直爱着你这个弟弟。”

      瑞哥哥说,那个人,是三当家。

      “虎子很疼爱你这个弟弟。偷偷抱过来西街带给我看。指着你吐泡泡的小嘴巴说很好玩。说你们不是兄弟都没人信。你一哭,虎子就知道要给你换尿布。你玩口水哒哒哒响,虎子就给你喂牛奶。虎子总喜欢用鼻子蹭你襁褓问吃饱了没。他一蹭过去你就咯咯咯地笑。”

      瑞哥哥说这些话的时候,眉眼里都是笑意。那么无忧无虑的笑意。

      “你也不舍得三当家。为什么你不告诉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他接近我根本就是别有有心!一天到晚要我喊他干爹。就没大我几岁。想占我便宜?我呸!忘了就忘了。忘了最好。我才没有这么不要脸的干爹!”

      从平日半句话都嫌多的瑞哥哥嘴里听了大半个晚上,居自此知道三当家是他亲哥。还是给了廖天瑞蓝蓝这个名字的人。

      给他起名是因为,儿子的名字由干爹来取没毛病。说话的时候三当家这个小屁孩儿完全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什么毛病。

      后来,三当家失忆了,忘了蓝蓝,不记得居。

      前世,想起他有这个冒犯西街皇帝也要抢回来的亲弟弟之后不到半年就去世了。

      这一世,那些一起听戏吃杂菌煲教他识人教他追老婆教他打牛肉丸教他在腿上绑铁块负重上桩扎马步的日子,甚至,从不曾发生过。

      过去种种,总归只在他前世的记忆里。

      幸好,今世阴差阳错,他还是有了到九间房吃一顿醉蟹的资格。

      听完旭啰里啰嗦的前世,兔子爷挑起眉毛,“就一句干爹想打发我?筹码不够分量。”

      “你还想要什么?不要太贪心的好。要不要告诉你,前世的三当家跟我说过你是他初恋?”

      兔子爷嘴角止不住笑意。“帮我。”

      “嫂子。你的眼睛好漂亮。”

      沉入爱海的眼睛原来是这样的。旭看着兔子爷那日出远海水天一色的蓝眼睛。觉得爱这件事真的很神奇。

      能让他瑞哥哥高冷人设瞬间崩溃,捞起耳边长发羞于见人,能让眼前此人眼里涌起一个汪洋的欲望。

      “我叫你嫂子,还能不帮你吗?”

      “成交。”兔子爷扭着腰,小贝齿咬着茶杯,欢喜得不能自持。

      在他期待的小眼神中,旭识趣喊了他好几回嫂子。都是些没话找话的废话。

      “嫂子,”

      “在。”

      “嫂子喜欢吃茶?”

      “更喜欢吃饺子。不过今天第一次跟你见面,开锅不合适。你饿不饿?”

      “还是我来吧。嫂子。你好歹是长辈。”

      推着轮椅坐电梯上二楼,电梯门一开,眼前灯火通明,感觉温暖如春。

      入目是雪白实验台绕墙而建。一堆试管长长短短参差实验台之中。
      H型两根管子兔子爷说那是萃取了一斤薄荷才得到方才喝的那一茶杯清凉。
      长着五颜六色霉菌的圆圆小碟子放满好几个玻璃门冰柜,兔子爷说那是培养皿,正在研究一种瑞哥哥无法免疫的抗生素。

      穿过一排的小刷子,路过一柜子茶色小药瓶,绕过大大小小的显微镜,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一个小冰箱,翻开兔子爷说的第一格。旭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嫂子,这是云吞,不是饺子啊。”

      兔子爷比他还蒙。“?”

      反应过来旭没有骗他。那骗他的人就是~气得他一拍轮椅走开去,气鼓鼓没了心情。也不跟旭玩这嫂子弟弟的游戏了。

      旭忽的明白这是谁骗他说云吞是饺子的了。旭翻开冰箱仔细查找,总算冰箱最里面找到那一保鲜袋装好的老母鸡猪大骨熬制的高汤和一块白花花的猪油。

      在兔子爷丰富的煮茶经验指导下,在水槽里洗干净双手,拿酒精消过毒,穿上白色的大褂。拿火柴点燃酒精灯,上了铁架子,垫了石棉网,在1000ml的大烧杯里倒了蒸馏水,烧开高汤。

      拿药匙挑了好几下,“太慢了。”干脆上下翻转保鲜袋,把整一袋冻成果冻的猪油全部下下去。

      用玻璃棒划拉开来。下云吞,待浮起,加葱花,撒盐花,点两滴香油。

      玻璃餐具跟铁锅没有什么不同,酒精灯跟煤气炉同样是加热方式。这话是兔子爷说的。

      除了因为是玻璃制的,防糊锅时候用玻璃棒搅拌要小心碰碎玻璃之外,旭也觉得确实没有什么不一样。

      把之前三当家调好的酱料碟拿上二楼来,两人拿镊子夹取美味,美美地吃起了夜宵。

      “腻。”

      “猪油放多了。没勺子。”

      “有药匙。”

      “什么东西?”

      “药匙,就是。你给我剩一点儿!尊敬长辈你晓不晓得?”

      “你怎么不提爱护我这个幼小?”

      “呵,原来你小啊。”

      “我去你的!你才小!”

      酒足饭饱过后,拿试管夹夹住试管烧了一管茶,一人给倒了一小蒸发皿。

      一手端起一只小蒸发皿,坐在实验台两边,兔子爷说起过继酒当晚事情。

      “你可知道为什么是三当家照顾你这个弟弟?你可知道你俩的亲生母亲何在?”

      旭看着刚烧开的茶。他眼里丝线长的花瓣浮浮沉沉。“没有人告诉过我。”

      兔子爷吹着热茶,间隙间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起重生前从来没有问过的亲生母亲的下落。

      “你的生母,囡囡,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唱歌像夜莺啼的山里姑娘。想在夜场赚点小钱,唱了一首山歌,被西爸爸带回家,强娶了。囚禁了一年多,生下了虎子。

      囡囡那时候开始不对劲儿。虎子被她拿指甲掐得一身青紫。西爸爸自己带娃娃。跟西街的姐姐们,一同把虎子拉扯大。

      囡囡第二次被强,生了你之后抱着你不让别人抱,碰一碰她就发疯乱咬人,自己抱又成天呆坐着不给孩子喂奶。只有虎子能接近她。

      她总是扯着虎子的小手哭着说对不起。牛仁说是产后抑郁。不久,囡囡把两个孩子都赶出去,自己放火把自己烧死在房间里。

      虎子一个人照顾你。虎子一直很疼爱你这个弟弟。给你喂牛奶怕烫着你,学会先在手背滴一滴试试温度。也晓得看你脸色随时准备好给你换纸尿布。还学会了给你拍背打嗝儿的功夫。他偷偷抱你过来给我看过。我亲眼看见的。

      囡囡自杀,这也是你被过继的原因之一。

      知道你要被过继给没有孩子的温婉。虎子打了他老子。被他老爸一瞪,吓得抱着你襁褓里的你跑到西街,穿过长长的西街上西山来找我。他知道,因为一些原因,我这小房子他老子是不会来的。

      他把自己跟你一起困在迷宫草丛。不肯出去。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就是不让爸爸把弟弟送走。

      外面他爸爸不能进去就在外面喊话。“虎子!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这是外面大人决定好的事。小孩子少管那么多!”

      “不要!不要!爸爸大笨蛋!爸爸大坏蛋!”

      我想上前准备安慰一番,耳边拳风穿过。

      拳头穿进草丛里来。手臂上的衣料被荆棘枝杈划烂成破布。那手还摸索着从虎子额头摸到他怀里的你。

      他平静如水的声音跟他伸进来那带血的手臂一样可怖。年幼的虎子没见过发怒到这种地步的爸爸,整个人吓愣了。

      莫说他没有见过,我也没有。他生气从来不会拿自己发脾气。从来只有打别人,从来没有这么伤害自己过。

      他顾忌着,怕伤了虎子。可他是真气。

      我们在草丛里面完全没敢动,乖乖看着那双血手穿过荆棘抚摸虎子哭泣的脸。粗糙的手满是茧子,不失温柔的力度让抚摸不至于刮破他稚嫩的皮肤。

      虎子的小脸蛋太嫩,被他磨蹭得发红。虎子被这强忍怒火的温柔逼红了眼。他哭着,如他所愿安静地听着。

      你们爸爸问你哥哥,“虎子,你喜不喜欢温姐姐?”

      “喜欢。但是,”

      “但是温姐姐没有孩子。她喜欢孩子。虎子,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弟弟。我知道因为囡囡的死,这孩子是你一手带到现在的。你对他有感情,你想要弟弟。我明白。

      你不用担心的,以后你还有很多的弟弟。这一个,我们给温姐姐。她比你更加需要这个孩子。不要让温姐姐哭。知道了吗?”

      虎子吓傻了。光知道点头。反应过来这是同意把你送出去又猛地摇头。

      西爸爸安慰他,“温姐姐会对他很好的。当作亲生儿子一样。像小妹对你一样。”

      小妹就是霍小妹,皮皮的本名。皮皮待他视如己出。虎子没有说话。那双手离开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无力倚在草丛上的西爸爸。草丛凸进来的形状那么落寞。

      他跟虎子道歉,“抱歉虎子。我没有别的办法。我还有你。圆圆有谁?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有依靠。没有人在我们都死去之后还记得她喜欢吃辣椒。没有人给她买新衣服。没有人关心她,疼爱她。

      虎子,你能明白吗?圆圆是我带大的孩子。我不小心,不,我就是没本事,把她弄丢过一次。好不容易才找回来。”

      说到这里,兔子爷停了下来,告诉旭。

      “团团圆圆在巴士爆炸的时候走散了。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他说自己发过誓,团团圆圆,他的所有孩子,一个都不能少。必须要快快乐乐的活着。他把我们,都当成自己的孩子宠着,爱着。

      你爸爸,也许不是一个好人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男人,但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爸爸。”

      说到此处,兔子爷嘴角含笑。天真得像当年那个被宁正、西爸爸打架抢肉喂他吃的小宝宝。

      “都是过去的事了。”兔子爷捶捶自己没有知觉的腿,用一种淡如白粥的口吻继续说着虎子的故事。

      “你发的誓为什么要我也遵守?这是虎子说的。

      你们爸爸的回答很有意思。他说,我让你别去找蓝蓝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这是威胁虎子,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我替他撒谎,说他没有去找蓝蓝。一次都没有。他让我我闭嘴,他说不想听见我的声音。我就不说话了。

      虎子开始嘀咕:“为什么上天不给温姐姐一个孩子?如果温姐姐有罪,为什么不直接惩罚她?为什么要来牵连我们家!”

      你们爸爸在外面大吼,让虎子不想受牵连就从他家滚出去。他需要听话的儿子。虎子这么乖。虎子会听话的,不是吗?

      不。其实虎子从来就不乖。他只是在爸爸面前装得像个好孩子。他跟我说过,不喜欢别人做他妈妈,但是他对皮皮很孝顺。因为西爸爸说自己答应过娶了就会好好照顾。

      我那时候,看着虎子哭,看着你们爸爸血迹斑斑的手,看着你哭。我真的,负罪感吗?我不知道。

      我很清楚地知道圆圆习惯性流产不完全是我的错。为了救蓝蓝,我只能在他身上用药。

      虽然不是我所愿,伤了圆圆这是事实。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西爸爸恨我,所有人都怨我,怪我。连我自己都后悔用那种药,伤了圆圆。我没有资格得到他们原谅。所以我停止了用药。

      幸好,蓝蓝活得好好的。大家都活得好好的。扯远了。

      那时候,虎子被他爸爸吓得怂了。哭着认错求原谅。“对不起,爸爸。我知道。爸爸。温姐姐比我们更需要弟弟。我是知道的。可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弟弟。你再让我抱抱他。一下就好。我保证。”

      “你以后还可以常常去看他的。”

      “不可以的爸爸。我们杀人见血,温姐姐他们做生意。我们不可能明目张胆去他们家的。”

      虎子,看得太明白了。他这么说。

      我也是这么说的。虎子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圆圆需要一个孩子。他知道弟弟送过去就不能再跟我们九间房有任何瓜葛。所以他难过。他好不舍得。

      但他也是很懂得审时度势的人。他知道不能跟他爸爸硬抗。他假意顺从,“我是不是一个坏蛋?我不顾及别人的心情,把弟弟绑架了出来。害你们担心。”

      他主动交出弟弟,跟爸爸回家。爸爸把弟弟给他抱,虎子拒绝。

      “我会舍不得。”

      你们爸爸右手抱着你,左手牵着虎子下山。虎子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在西山山头看着长长的西街,总在想,如果圆圆怀孕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你最后还是过继给了圆圆。圆圆很开心,给你取名宁曦居,寓意是太阳居住的地方。

      那之后,我私自操纵暗云系统,让圆圆怀孕,生了曦。

      没有一个人不高兴的。即使圆圆肚里的孩子,我明知道他,它不是正常的孩子。

      我没有说。我一直没有说。你现在的这幅身体,很特别。为了让圆圆快点意识到自己怀孕。我给蓝蓝下了药。让圆圆肚子里的曦快速长大。

      曦出生之后,不对劲儿。它像一个没有脑子的木偶。那时候曦已经生出来了。一岁了,连啊啊啊都不会说。牛仁说声带没问题。我拜托牛仁,给它脑子里嵌入一个深度学习的芯片。

      它用着机器人的思考方式学习生存、生活。同时它还是一个吃着人类粮食长大的孩子。

      我现在也搞不清你这幅身体是什么了。当时,我只是想给圆圆一个理由,把孩子送回去给虎子。让虎子不要太伤心。

      我怂恿他把居要回来。虎子拒绝了。他说,“就这样吧。给小曦做个伴。我一个人的时候很难受。我知道一个人不好过。我现在有西湖,西安,西芹,西兰花,西红柿,西洋菜还有西葫芦在阿姨肚子里。我很满足。我不孤独。”

      我说:“虎子,你真好。”

      他调戏我,说,还有我这个叔。”

      “就知道贫嘴!”两人异口同声斥责那虎子。相视一笑,同时叹一声。“可他全都忘了。”

      兔子爷拍拍手,门开了,灯光照在他脸上,成了一条线。

      兔子爷手指外面,“我说完了。请。”

      旭依然端坐。“我还有很多重要的问题要问。爷说他的身体在我这里。那它,去了哪里?”

      “它只是一个芯片。大概,重生的时候被我哥哥摘取了。在曦的这个身体里植入了你的灵魂。毕竟,一个身体里面容不下两个灵魂,也,”他看着旭的眼睛,意有所指,“不可以没有灵魂。”

      “我爸爸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我哥哥为什么会失忆?”

      “不能告诉你。”

      “他幼年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逼得他宁愿忘记所有发生过的一切。”是伊婶说的那般吗。但是为了伊婶,后一句旭没敢说。

      “常青计划,与你无关。至于曦的下落~”兔子爷看了一眼气海翻滚的对面人。“你既然已经猜到了。我也不必说了。”

      “我猜到一点。我怕我忍不住下手杀了他。可我知道我做不到。我已经没办法为我的兄弟报仇。说好的手刃仇人,同生共死我一个都做不到。我苟且偷生。我不知道我的选择对不对。”

      “选择没有对错。它只是通往不一样的路。合乎那亘古不变的心意,人们就说它是对的选择。改变了心意,他们又怨当年选的不对。难道当年,就不是按着自己的心意做出的选择?选择一直没变,变的是人心。只要你永葆初心。怕什么仇深似海,怕什么记忆恢复不恢复?”

      被赶出实验室,扔出六重门外,旭握着拳头,咬着牙,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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