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瑚》林筠之

23、年关

　　贺老先生返乡的时候，已有贾赦送过了年礼给他带回去了，不用贾瑚操心，但同辈的贺懋他还没有准备年礼。小朋友之间也不用送的很贵重，所以贾瑚就挑了十几斤贺懋平日里爱吃的又放的住的糕点打包好，附上一封写给贺老先生的，汇报他近日学习情况的信，交给土鼓让他送出去，给去各府送礼的人。

　　接着是他上次出门认识的几个小伙伴：镇国公家的牛继祖，齐国公家的陈觉，治国公家的马言。贾瑚亲自给每人写了一封问候信，然后让珮玖代他给每人买了礼物，再给张氏看过无误后，着人给各府送了去。

　　他的小表妹小琦还小，贾瑚想了想，拿了一个他小时候的錾刻麒麟长命金锁，包好了给张氏找人送去。至于贾府，族中同辈的人里，贾瑚是年纪最小的，远一点的，倒是有侄儿辈的人，但地位就低了。所以府里用不着贾瑚送什么劳什子。

　　除了蜀王和他表姐，贾瑚在同辈里，就认识这么多人了。蜀王他表姐小黄鹂，已经是个七岁的大女孩了，又不是自家亲戚，贾瑚送礼是不合适的，不用考虑她。至于蜀王，嘶，挺令人头疼。不送吧，又确实是认识了一下，送吧，万一被有心人知道了误以为两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怎么办？

　　贾瑚又想问张氏该咋办了。不不不，不行，这样下去会变成妈宝男的！贾瑚觉得自己应该学会处理一些事情。然而还没等他犹豫完，洵美就拿着一份年礼走了进来，说是前院送过来的。

　　贾瑚打开一看，正是蜀王送的，一把湘妃竹洒金扇，附上一张平平无奇写着新年贺词的，仿佛批量生产出来的帖子。礼物倒没什么特殊的，看起来只是很平常的给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的批量人情往来，于是贾瑚也比照着给牛继祖等人的规格回了礼。

　　晚上贾赦三人吃饭的时候，贾瑚跟爹娘说了这件事。贾赦很是高兴，表示这些皇亲国戚多亲近亲近总是没有坏处的，蜀王和孩子投缘那可真是太好了。张氏低头略沉思了一会儿，也淡淡的笑道：无妨，蜀王才多大点？正经来往就行。就算有点心机，横竖是早就封王的小王爷，咱们家手里也没有多少兵权可图，没什么好怕的。若是真的有所求，也该去亲近西府的珍儿才是。

　　却原来宁荣两府现任当家人，虽然都是一等将军的爵位，但手中的实权可大不相同。贾赦只是任了个虚职，手中兵力不过几百家丁。而宁国府的贾代化却是京营节度使，掌管都城军事经济，手里有几万兵力。

　　两府的实力也大不相同。荣国府自贾代善仙去后，后继无力：贾赦的一等将军是虚的，每天上朝就是打个酱油，什么政务也不用参与。贾政的官是求的，本人能力着实有限，虽与一般人家相比好歹是个京官，但在勋贵中还不够看。

　　宁国府就不一样了，贾代化虽没有贾代善有出息，但活的比他久，现在依然坚-挺，不然两族的宗祠也不会建在了宁国府。贾赦的堂兄贾敬也是同辈中数一数二的，于科举一途上很有天赋。从小贾代化就给他请了大儒悉心教导，终于在前几年的乙卯科中了进士，现在任中书舍人。虽然官职小了点，但却是在内阁这个政治中心当值，每天接触的都是整个帝国最核心的政务，可谓是前途无量。

　　更妙的是，贾敬走文官这条路且有前途的话，完全可以不袭爵，让他儿子袭爵，这样他们家的爵位还能多传一代呢。

　　贾瑚心里有点犯嘀咕，宁国府现在看起来，正该是蒸蒸日上，带领整个贾家持续辉煌才对，那么为何到了宝黛时期却还不如荣国府了呢？这其中发生了一些什么？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中了进士的贾敬，按辈分是他堂伯的人，后期去当道士了吧？想想就有猫腻，赶紧拿小本本记下来。

　　自腊月二十以来，贾府众人越发忙碌了起来，贾瑚几乎见不到张氏的面了，就连贾赦也常常不见人影。这些忙碌和小孩子是没有关系的，贾瑚每日里和同族的兄弟侄儿们一处玩闹。至于贾珍，十多岁的孩子了，每日里都是出府和他自己的朋友圈子耍，一般是不带他玩的。

　　腊月二十四，辞灶。

　　这个节日贾瑚还是知道的，前世小时候放寒假孩子们都提前回老家过年，每年辞灶的时候他还帮忙撕旧的灶王神像呢。

　　但贾府辞灶是怎么做的，贾瑚就不知道了。无他，光知道府里众人在忙辞灶，但却没人带贾瑚参与其中，大概是怕小孩子乱说话被灶王节学到天上去吧。张氏等女眷虽然前期准备忙碌了一番，但是正式的祭灶仪式却是不能参与的。这个原因贾瑚也是知道的，贺老先生在讲礼义的时候说过，男不拜月，女不祭灶。虽然具体的原因贺老先生没有细讲，但贾瑚知道，大概又是封建荼毒吧。

　　仪式结束后，供奉过的糖酥糕点分给了贾府各位主子和有头脸的丫鬟婆子管事小厮。贾母也用帕子抱着块芝麻糖来到了贾瑚面前，送到贾瑚嘴边，道：乖心肝儿快吃了这糖。张氏也在一旁鼓励：瑚儿吃块糖吧！于是贾瑚在贾母和张氏的双重注目下吃了块芝麻糖，据说这是供尖的那块糖。

　　腊月二十五，腊月二十六，贾府进行了一场大扫除，众人里里外外彻底的打扫了一遍。

　　腊月二十七，腊月二十八，贾府众人陆陆续续的把自己仔细清洗了一遍，张氏亲自上手把贾瑚泡在水里揉搓了一番。贾瑚注意到，他的洗澡水里还放了香灰，不知道又是哪里供奉的什么剩下的。

　　腊月二十九，除旧迎新，新桃换旧符。廊上挂起了红灯笼，屋顶上挂上了大红绸，门上张贴了新的春联，窗户上贴上了窗花。贾瑚的窗户上贴的还是他亲手剪的窗花呢，虽然样式很简单，但是看到的人都要夸一句大爷窗花剪的真好。

　　贾瑚正疑惑着为何是二十九贴春联，而不是年三十贴呢，腊月三十一大早天没亮，他就从被窝里被拖了出来。贾瑚一家三口先是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打扮妥当，接着贾赦和张氏仔细的交待了贾瑚今天他将要做的事情，又花了半个时辰让贾瑚彩排了一番今日将用到的动作，这才带着贾瑚去荣禧堂和贾母贾政等人汇合。

　　贾母打头，带着荣国府众人浩浩汤汤的直奔宁国府去了。

　　却原来，这一日贾家族中所有子孙后代都要到宁国府贾氏宗祠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