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茶·对弈》满逸

27、坦白

　　第二天傍晚，言若才醒过来，侍女帮她洗漱梳妆完毕，就带着她去了淇澳的房间。淇澳早早命人备了了一桌子菜，等着扰乱他思绪的人过来。

　　昨晚自己的态度虽说符合普世的逻辑，毕竟自幼被女子的清白是比性命还重要的思想耳濡目染，多多少少有些影响。从前不曾想过男女之事，也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妥，如今言若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一切也变得不一样了。

　　言若坐在淇澳旁边，屏退旁人心不在焉慢慢吃着。“睡得可好？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淇澳边给言若碗夹一小块水煮鱼肉，一边问道。“一切安好，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言若说完便把那块鱼放入口中。

　　“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说自己昨天到底遇到的什么事，我怕你自己受了什么伤，一个人忍者，所以不放心，今早找了大夫帮你看了看，大夫说你只是受了凉，调理一下就好。不过大夫给你把脉，你却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之前只要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惊醒。”淇澳看着言若皱了皱眉，“你真的不打算和我说清楚吗？”

　　言若停下碗筷，开口：“我只是太累了而已，你别多想。”

　　“若儿，我们之间虽然处处充满了算计，但这次你是不是在说谎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淇澳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歉疚，“昨晚是我的态度有问题，是我下意识太过在意你的清白，而我明明知道这并非你的错。”

　　言若没想到他又绕到了这个话题上：“我可以理解，毕竟世人从小就接受了这样的规训，你的第一反应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你之后不还是选择了我吗？在我说出事实之前，你已经不在意了。”言若轻轻抓住了淇澳的手：“如果或者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在我们这样的世俗下，不见得会像你一样。贞洁对有些人来说是枷锁，而掌控贞洁对另外一些人来说是权利和地位的象征。我从未怪过你。”

　　“我当时并非在嫌弃你，而是很矛盾，我明明发现了不对劲，但还是放任你被抓走了。”淇澳内心挣扎，似乎在下什么决心。

　　“这大概就是我们的宿命吧，身份代表了两个国家，从一开始我们的相遇再到此刻，即使结合都无法付出十足的真心，即便是关心，里面也包含着各种各样的谎言。”言若自嘲一笑。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暂时放下那一切，哪怕只有这么几个月的时间。”淇澳郑重地看着言若。

　　言若有些惊讶：“可是你并不爱我，你有你的抱负。我也不爱你，因为我也有我的责任。”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们彼此之间可能有那么一点喜欢和欣赏，然而这些放到这个岌岌可危、战争随时爆发的乱世，太微不足道了。日后若是我们走到兵刃相向那一天，这么做也只不过是徒增烦恼。”

　　言若把两人之间的隔阂坦白，但是淇澳听完也毫不在意，不为所动。

　　“哪怕最后依旧不能彼此相守……”淇澳心中的那块石头砰然落地，终于做出了最后的抉择，他拉过言若抱在腿上，“不求人长久，只求今朝欢愉。”

　　言若抬起她微凉的手指，轻轻拂过男人的侧脸，望着他眼中的坚定，无可奈何地说：“你真是一个疯子，明明看见了陷阱，还偏偏要往下跳。”

　　淇澳望着言若，笑得轻松：“你也不差。”言若也笑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抬手抱住了他，靠在淇澳的肩头。

　　“若儿，陪着我万劫不复吧。”

　　“好。”

　　未来的争斗一定会发生，但是两人此刻彼此相偎，选择暂时抛下所有的压在他们身上的责任、包袱。倾听着彼此的心跳，这一刻，两个人之间那难以逾越的高墙，似乎终于裂开了一个缝隙。

　　生命短暂，但求今朝欢愉。

　　室内静默了一刻，淇澳开口：“明日便是绩卞国的歌兰节，听闻会很热闹，不如我们在此再待上几天，你的身子再调养几日，我们便动身去幽篁山找式微。”

　　“你知道到了他的行踪？”言若问。

　　“嗯，之前找胡小雨的时候，正好发现了一些线索。而且，简兮似乎也出现在了那里。”淇澳思索。

　　言若听到简兮的名字有些意外：“简先生？他已经隐退多年，想不到会在幽篁山出现。”

　　淇澳看着怀中的女子，又说：“而且简先生医术高超，等到了那里请他帮你看一下，我才放心。”

　　“我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吗？我真的已经没事了。”言若无奈道。

　　“医者往往不能自医，万一有什么疏漏怎么办？我总觉得你还有话没向我说。”淇澳摩挲着言若的手，“不过没关系，我会一直等到你愿意告诉的那一天。”

　　言若装作不高兴：“你这是杞人忧天。”

　　“我明明是未雨绸缪。万一我的皇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谁着我一起下地狱呢？你刚才可是答应我了。”

　　“你……“言若撇撇嘴，“也不知道是在咒我，还是想要救我。”

　　“都有。”淇澳笑着回答。

　　“那我后悔刚才答应你的事了！”言若起身欲走，淇澳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室内，“现在后悔可就晚了。”

　　“放我下来。”言若挣扎着，但是抵不过淇澳抱得太紧了。

　　“不放。”

　　淇澳眼神直白肆意地看着怀里的女子，接下来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言若被淇澳放到了床上，吓得往后退：“我是个病人，我需要静养。”

　　“那我轻点。”说完，淇澳便吻上了言若的唇，一只手揭开她的衣带，另一只手钻进衣服里抚摸着言若的后背，两人的衣服一件一件剥落，又是一室旖旎。

　　夜半时分，淇澳又叫了次水，将两人清洗干净。

　　言若全程被抱着放回了床上，累得眼皮都懒得睁开，嘴里嘟囔着：“骗子，哪里有轻点了。”

　　淇澳左手轻轻点了点言若的鼻子笑着说：“也不知道是谁刚刚太快乐了，让我重一点。”

　　言若脸刷一下红了：“我困了，要睡了。”

　　淇澳搂着言若满含笑意：“睡吧，明日我们一起去过歌兰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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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两年半，继续更新。天，我都没想到我还会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