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惦念》细数星辰

67、折枝立死

　　番外

　　婚期定在六月初六这一天。
　　六月初六，听起来就是个好日子。女儿兴奋地对他说。
　　是啊，是的。他喃喃自语。
　　真是个好日子，可他隐隐觉得，这日子似乎还是个其他的日子。究竟是什么？
　　祖母逝于七月，夏虫鸣鸣。
　　父亲走于十二月，大雪纷飞。
　　“元庆他妈特意找了两个算了呢，都算出这是个好日子。”
　　是啊。他看着女儿的笑脸，也跟着开怀起来。管它曾经是个什么日子，将来又会是什么日子。此时此刻，心爱的儿女长大成人，觅得良人，嫁为人妻，不就是最好的，日子。

　　婚礼上人声鼎沸，宾客纷纷祝福女儿的大喜之日。他太开心了，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这一喝，便醉了。
　　妻子扶他上楼，贴心地帮他盖上被子，小心地关门走了出去。
　　他沉沉睡去。

　　这一夜，他梦到了一位久未记起的故人。
　　做了一个与过去截然相反的梦。
　　这梦，算是美梦吗？
　　这梦，算是美梦吧。
　　哪怕他再无一丝往昔的期盼，但这梦里得偿所愿的过去，却好像还了曾经的他一个夙愿。
　　告诉他，他的过去，不算浪费。

　　清晨的空气带来一阵芬芳的花香。
　　他晨起散步，意外地遇到一位旧人。对方先叫了他的名字，他心中诧异，过了这么多年，他其实已经忘了。
　　这旧人是蔺明书。
　　昨日的梦加上今天的偶遇，他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这上天似乎要给他什么提示。
　　两人寒暄几句，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他们本不算太熟悉，更何况已过了这么多年。寒暄了几句，他借故有事要走。
　　“对了。”蔺明书像是想到什么，叫住了转身欲走的他。
　　他回过头去，
　　“你没去看看他吗？”蔺明书一脸严肃，全无刚刚寒暄时的轻松。
　　文居净愣了一下，很快摇了摇头。
　　“你没想去看看他？”
　　文居净这时却点了点头，“偶尔看到他的新闻，想起过去承蒙他的关照，倒是想去拜访拜访他，可家里总是事情太多，这些年，也没得空去看他。对了，他还好吧？”
　　“没得空。。。”蔺明书不答他的问话，只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没得空。”他说着突兀地笑了，“你问他还好么？是真的问好还是寒暄？如果你真的问好，就无需从我口中得知他的近况。如果只是寒暄，我想你也不好奇这答案。”
　　察觉到蔺明书口中的隐隐敌意，文居净无意反驳。
　　“我该走了。”
　　“文居净，你真狠。”
　　文居净听到这话，没有回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