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惦念》细数星辰

4、无可惦念 3

　　第八章
　　中秋节的时候，郑砚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在德善街的火锅店聚会。郑砚最后一个到场，到的时候邱境他们几个已经到了，几个人嘴里各叼着根烟搞得包厢乌烟瘴气。
　　郑砚进去的时候几个人不知在聊些什么，蔺明书和毕优凑在邱境两边盯着他的手机好像在看什么稀奇的事，孙特一个人坐在一旁，没跟他们挤做一堆。
　　“干嘛呢？凑那么近不热啊？”郑砚冲孙特点了点头，走进去坐在了离门最近的位置。
　　几个人这才注意到他。
　　“这里有冰凉解暑的消息要不要听？”邱境眯着眼睛笑得贼兮兮，旁边蔺明书碰了碰他的肩膀，皱着眉头看着他好像在暗示什么。
　　郑砚正低头点烟，没发现他们的古怪，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消息？”
　　“你前任公开出柜了。”
　　郑砚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邱境。
　　“我靠，你干嘛这么惊讶。”邱境挠了挠头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郑砚不至于吧？不是分开了吗？
　　郑砚勉强镇定下来，吸了一口烟问，“哪个前任？”
　　“我靠郑砚，你还有几个前任啊，不就是那个惠氏的耿留庭吗？还装糊涂。”邱境叫嚷起来。
　　其它几个人没说话，都看着郑砚等着他的回答。
　　郑砚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笑着喃喃自语道，“果然不是。”
　　“不是什么？”毕优问。
　　郑砚笑而不语。
　　“不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公开出柜的，可惜了呗。”邱境插话。
　　郑砚叼着烟看向窗外，懒得搭理他。
　　“你老刺激他干嘛。”蔺明书碾灭了烟笑嘻嘻地说，明显看热闹的。
　　“我嫉妒啊，你看他一个GAY，天天家里有人给他洗衣做饭，外面有人投怀送抱的，可恨死了，好事全摊他身上了。”邱境半真半假地说。
　　郑砚这群朋友都是从小玩到大的，聊天内容向来百无禁忌。
　　邱境说完本来以为郑砚会回怼他两句，谁知那人只是沉默着抽烟，任他调侃，全无反驳之意。他的目光扫过另外几人，发现蔺明书和毕优也是一副不明就里的表情，倒是孙特古怪地看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再说。
　　“你们菜都点了吧？”郑砚自然发觉他的不回答让邱境略显尴尬。虽然他们之间不会在乎这些，他还是随便找了句话打破了沉默。
　　“我们几个刚看好，还没点，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加的？”孙特把面前的菜单递了过去。
　　郑砚拿过菜单随手翻了翻，没过多久，他合上菜单说，“就这些吧。”

　　吃完饭郑砚走得最早，说公司还有事。
　　“花天酒地就花天酒地，还有事。”邱境打趣了一句。
　　“真的有事。”郑砚抬头笑着看邱境很是真诚地说了一句。
　　“有事就回去吧，不过你也得注意点啊，郑砚，今天可是中秋，家里也得照看点。”毕优意有所指地说，他虽然和郑砚是挚友，却还是有些看不惯郑砚在和文居净在一起的时候出轨耿留庭。
　　郑砚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笑容里却不知怎么有些莫名地苦涩。

　　“我靠郑砚怎么了啊，最近真够奇怪的啊。”郑砚前脚刚踏出包厢门，邱境就咋呼了起来。
　　“我估计你说耿留庭他不高兴了。”蔺明书站起来用勺子捞肉丸。
　　“你这意思是他对耿留庭还有意思？”毕优靠在椅子上看着手机，闻言抬眼看向蔺明书。
　　“那不明显的吗。你看文居净也算贤夫良受了，你看看郑砚不还是没受住耿留庭的诱惑那啥了吗？”蔺明书一边吃丸子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刚捞出来的丸子还有些烫，他含着肉丸说着话，歪着嘴左右动着脸颊，看起来分外滑稽。
　　“再有意思不还是分了吗？”毕优淡淡地说。
　　“那不是人家要出国吗？郑砚还能抱着他大腿说哎，你别走，别走啊。”说到后面两句，邱境有模有样地用起了谄媚的语气说。
　　“我觉得郑砚这件事做得还是有点。。。”蔺明书没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了。
　　“那肯定有问题啊，文居净能受住我也是服气了。”邱境说。
　　“行了啊，说得你恨不得文居净打郑砚一顿一样。”久久没说话的孙特开口。
　　邱境乐了起来，“开个玩笑，哪能让文居净打郑砚啊。。。肯定是我帮他一起打啊。”他自顾自地接道，说完边故意地东张西望边解释，“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郑砚不会听到吧。”
　　“我看你们这样子怎么好像都不知道？”孙特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知道什么？”毕优一脸疑惑地问，其他两个人也是一样的表情。
　　“郑砚和文居净分了。”孙特答。
　　“我靠。”邱境骂了句。
　　“真的假的？”蔺明书说。
　　“什么时候的事？”毕优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问孙特。
　　“我不清楚。”孙特喝了口茶摇了摇头。
　　“郑砚跟你说的？”邱境的脸色严肃起来，郑重地看着孙特。
　　“没有，他没跟我说。”
　　“那你怎么知道的？”毕优问。
　　“昨天看见文居净了，聊了几句，他跟我说跟郑砚分了。”孙特简明地解释了一句，说得不太详细。
　　“我去，这他妈都什么时候的事？郑砚怎么连个气都不透的。”邱境很是惊讶，郑砚竟然没有跟他们说他和文居净已经分开。
　　“那你没问他们什么时候分的？”蔺明书把剩下的羊肉倒进锅里。
　　“没来得及。”孙特说。
　　“我早看出来他们俩不合适。”邱境喝了口茶意味深长地说。
　　毕优叼着烟看了他一眼。
　　“郑砚对文居净压根没那个意思。”邱境看着毕优解释，“文居净压根不是他喜欢那一型的，你看他。。。。”
　　邱境话没说完，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手机忘了。”郑砚解释，深深地看着邱境一眼。
　　邱境急忙低下头去。
　　“在哪呢？桌子上没有啊。”孙特扫了桌面一眼，没看到手机。
　　郑砚站到桌旁翻了翻，在纸巾袋下面发现了自己的手机。
　　“找到了。”郑砚拿起手机，抬头扫了他们一眼，转过身准备走。
　　几个人面面相觑。
　　“对了，孙特。”郑砚突然转过身去，盯着孙特问，“你昨天在哪见到他的？”郑砚出去的时候门没关紧，几近半开。他刚回来便听到文居净的名字，于是推开没有急着进来，而是在外面听着他们说起那个人。
　　“恩？”孙特很快反应过来，“你说文居净吗？在三木街那边。”
　　郑砚点点头，站在门旁问，“聊了什么？”
　　几个人怪异地看着好奇这个问题的郑砚。
　　“寒暄了几句，就是问他去三木干嘛。”
　　“他去干嘛？”郑砚转身靠在门旁，细致地问了起来。
　　“他说出差。我问他怎么最近没有见到他，他说你们。。。”孙特欲言又止。
　　郑砚的脸色微微沉了下去，他低头把手机塞到口袋里沉声问道，“没再说其他的？”
　　“他好像有急事。”
　　郑砚哦了一声像是明白了。他抬头扫过其它三人，目光最终落在邱境身上，口气沉沉地说，“我跟他最近有些矛盾，我惹他生气了。分开不分开的，都是他在胡说。”他尚且未向亲密的朋友说明他们如今的情况，文居净已经迫不及待地和他撇清关系。
　　孙特怔了一怔，下意识地觉得郑砚说的不是实话。文居净不像胡说的人，当时的表情虽然轻松却也可称得上郑重。
　　郑砚说完偏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目光微怔的孙特，转身走出了包厢。
　　分开不分开的，文居净，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的想法。我现在，就是不想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