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法师)忠犬记事薄》张咸粽

37、青鸟殷勤为探看

　　张慕岳在柳家的日子过得十分的滋润，她觉得和青鸾的发展按目前这个势头下去很快就能终成眷属，处对象就应该从娃娃抓起，除了玄鹄没有同龄友人的青鸾第一次感受到了姐妹间纯洁情谊该有的模样，
　　“吁……”骨节分明的手指勒紧缰绳，张苏白翻身利落下马，柳府的家仆一瞧是张苏白，赶忙通报何管事过来，
　　“你们家主呢？”张苏白双手背在身后，看向迎上前来的何管事问道，
　　“家主前几日去外经商了，说是张大人回来了就当这是自己府中一般，无需忌讳。”何管事一五一十如实恭敬道，
　　“有说何时回吗？”张苏白进了柳府边往二姨娘的小院走，边问道随在身后的何管事，
　　“大概要到年关了。”何管事想了想说道，
　　“嗯，我这边没事了，你下去忙吧。”张苏白停在小院前，别过脸看了眼何管事道，
　　“是。”
　　坐在石桌前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柳青鸾练剑的张慕岳忽的叹了口气，
　　“来啦！”
　　“嗯，你也该跟我回去了。”
　　张苏白看着持剑不稳的柳青鸾，以及一旁面色严厉动作粗鲁的武师，不禁微微皱眉，两指并拢念动法术将脚边的石子朝正在训斥的武师挥去，用力打在他的脚踝处，
　　“哎呦～”只听粗声粗气的一声喊疼，武师一条腿跪落在石子地上，一脸不悦的扫了眼周围，除了不知何时站在那得青衫男子外，只有一小姑娘，明眼人都看得出是谁打的他，
　　“兄台为何偷袭某家。”武师忍痛站起身来，看向张苏白不悦道，
　　“张叔叔。”柳青鸾顺着她师傅面色不愉看去的方向，映入眼帘的白面公子正含笑望着她，
　　“青鸾，来。”张苏白朝柳青鸾招了招手，掏出袖中质地柔软的手帕擦了擦她额头脸颊上的汗珠，打趣笑道，“一月不见，我们的二娘子竟然变成了小郎君。”
　　柳青鸾面色微红，不知是被晒得还是羞的，
　　“不过，你那个武师着实不怎么样，要不我教你如何？”张苏白压低了声音，反手轻挡俯身朝柳青鸾道，
　　被直接无事的武师瞧着一大一小颇为熟稔，脸色愈发黑，
　　“二娘子，你的剑法是练还是不练了？不然柳家主怪罪起来，你我可不好受。”
　　柳青鸾一听武师搬出了柳复之，心下有些担忧的看向张苏白，转而朝武师道，“师傅，我这就练。”
　　“柳叔叔就算要怪罪，怪的也是你这个师傅水平不行，青鸾姐你别过去。”张慕岳拉住柳青鸾，瞥了眼一旁的张苏白，示意她再加把火，
　　“我们可以就地比试一场，如果我输了，这些银钱便归你，你继续留下来教青鸾。”张苏白说着，忽的一顿声色微沉缓缓道，“可若是我赢了，你马上离开柳府不用再来。”
　　沉甸甸的钱袋一看就不少，武师抿了抿唇，低头看了眼有些发肿的脚踝，觉得这场比斗很不划算，张苏白见他神色变化，自是明了他的心思，甩了一张符纸裹住他的伤处，
　　“现在试着动一动。”
　　张苏白看着一脸怔愣的武师，也没管他面上的惧色，随意扯过一旁细长的柳枝，淡淡道，“我用柳枝，你用剑，不用怕，你的剑很锋利。”
　　听闻新来的武师要和张大人比斗，正在抚琴的柳玄鹄赶忙停罢，起身往偏院走去，
　　柳绯鸢和柳金鹏自是也知晓这事的，同府里的姨娘们纷纷赶了过去，
　　“唉，二娘子的武师不得了，居然同张大人杠上了。”摆着一副看戏姿态的四姨娘睨了眼早早就到的二姨娘，
　　“这个武师在河东一带颇有些名气，他用了剑，反而让张大人用柳枝，可如何是好。”柔娘抿了抿粉色的唇，颇有些担心道，
　　“娘，张叔叔不会有事的。”柳玄鹄神色认真道，
　　即便用的是柔软的柳枝，也丝毫不落下成，身姿利落，招式虽凌厉看上去却如拂风杨柳般柔和，
　　“好了，不和你玩了。”
　　张苏白觉得甚是无趣，加快了出招的速度，打得武师连连后退，不一会便败下阵来，
　　“是某家输了。”武师稍有狼狈的弯下身子，收剑转身快步出了偏院离开了柳府，
　　“就这么走了啊！我还没看过瘾呢。”柳绯鸢颇有些不满的嘟囔一声，
　　“过什么瘾，快跟娘回去。”四姨娘扯过柳绯鸢，趁着没人注意就往回走，她先前不是没想过巴结张苏白，只是人家根本就不搭理她，久了，自然也不愿自讨没趣，既然得不了青睐，那起码别招人烦弃，
　　“好啦，我知道了，走就走。”柳绯鸢瞥了眼不远处青衫俊美之人将柳玄鹄高高举起，不由生出无限羡意，为何她偏偏独爱柳青鸾姐弟呢？
　　柳玄鹄被张苏白举着腾空而起的当刻，心中禁有些说不出的开心，
　　张苏白自接手教柳青鸾剑法后，凭借柳青鸾的天资，不过三五年剑法便小有成就，
　　深秋时节的十月底是柳氏姐弟的生辰，以往一直对此事不感兴趣的柳玄鹄从每年都会收到张苏白各式各样的生辰礼物后，对这天有了些许期待，
　　“姐，你说今年张叔叔会送什么给我们呢？”柳玄鹄今日心情颇为不错，放下诗赋，抬眸看向正在做桂花糕的柳青鸾道，
　　“大概是很特别的东西吧！”柳青鸾小心翼翼的摆弄着手心精致造型的糕点，忽的抿唇轻笑道，
　　“姐，我来帮你。”柳玄鹄瞧着叠字上小巧精致的糕团，凑近道，
　　“怎么今日突生的这般勤快了？”柳青鸾有些意外的看了柳玄鹄一眼，
　　“我向来都勤快，只是姐你没发现，每年生辰我都帮你做，难不成你忘了？”柳玄鹄熟练的揉起面团，别过头看向柳青鸾不平道，
　　“噢，好像是有。”
　　柳青鸾说着将捏好的糕点放入蒸笼，只待出锅，又去忙活她的菜了，
　　“姐，我看你是见张慕岳那臭丫头要过来，特地给她做的吧！”柳玄鹄扫了眼大部分都是张慕岳喜欢的菜色，有些吃味道，
　　“对呀，等会去张府的时候我们都带过去，张叔叔和慕岳肯定会很高兴。”
　　看着自己准备的这些，柳青鸾很是满意的双手合十，伸了伸腰，浑身一阵轻松，
　　垫了一层厚厚绒毯的马车载着姐弟将往张府驶去，夜幕将至，摆了满满一桌的吃食都是张苏白和张慕岳喜欢的，明明是柳青鸾和柳玄鹄的生辰，过的好像是她自己的生日一样，
　　“张叔叔，这几年多谢你对我和玄鹄的照顾，这些是我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十二三岁的少女正值豆蔻年华，粉嫩的脸庞如清晨荷叶上的露珠，一双乌黑的眸子不似柳玄鹄般黑沉沉而是清澈透亮如沉浸水底的游鱼般，天真清纯活力，她说着话，眼尾的桃花痣也随着轻轻一勾，顿时让张苏白生出无尽悲喜，
　　“肯定合呀！叔父对不对？”
　　张慕岳伸手抱住柳青鸾的胳膊，朝张苏白眨了眨眼，
　　“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张苏白拿起筷子尝了一大口，毫不吝啬的赞赏起来，“以后谁要是能和青鸾在一起，那定是天大的福分。”
　　“这……这些，姐姐会做的，我也会做。”坐在一旁的柳玄鹄抿了抿唇，黑沉沉的目光晦涩的看了张苏白一眼，忽又低下了头，语气听来似有些不服，又恍若少年人的偏执，
　　“嗯，我们玄鹄是最棒的。”张苏白笑了笑，给他夹了一个鸡腿，
　　看着碗里的鸡腿，柳玄鹄夹起咬了一大口肉之后，便兴致缺缺，鼓着腮帮嚼了几下，忽的倒吸一口冷气，
　　“嘶～”
　　“怎么了？”
　　张苏白略有担忧问道，
　　“哼，还不是叔你经常给我带过来的糖，吃的我牙疼。”柳玄鹄咂了咂嘴，不由埋怨道，
　　是你自己贪吃，到怪起我来了。张苏白很是无辜，不过一看柳玄鹄真的很痛的模样，心下不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嗯，是我的错，为了避免你再牙疼，我决定以后不给你吃糖了。”
　　“不，我现在觉得没那么疼了。”
　　柳玄鹄赶忙放下捂着脸颊的手，别过脸不去看张苏白，
　　看着柳玄鹄同张苏白的互动，柳青鸾神色莫名一黯，手心忽的攥紧，惊动了身旁的张慕岳，
　　“青鸾～”柔柔软软的一声轻唤，柳青鸾回过神来，不自觉的松了松手心，一脸不解看向张慕岳，
　　“吃酸菜鱼，你最喜欢的味道。”张慕岳忽略掉柳青鸾投过来的眼神，说着就把鱼往柳青鸾碗里夹，
　　柳青鸾情绪一不对劲时，张苏白也感觉到了，她俩本就一体，虽然分割开会耗费法力和心神，但若长此以往还是会让张苏白多有些乏力，
　　“今日是你俩的生辰，我也没什普通的礼物要送你们，那便赠予你们一场盛宴吧！”
　　张苏白话刚一落，在场的四人如坠星海，又似徜徉天河，柳青鸾和柳玄鹄只见眼前一道青光闪过，张苏白顷刻间化作青鸟出现在他们面前，
　　“别怕，坐上来，我们去看山河湖海和星辰。”
　　一听青鸟口吐人言，且那熟悉的声音不似作假，柳青鸾和柳玄鹄小心翼翼的坐上，张慕岳倒是毫不客气，反正坐的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等三人一坐稳，青鸟乘风而起，划破夜空星河，在张苏白的幻术中，四周景色光怪陆离的变化着，有上元灯会的热闹喧嚣，有唐明皇盛世奇景，白鹤盘旋在空中起舞，乍眼一瞧那美丽的月色中能见到翩翩起舞的姮娥，
　　“今夜月色真美。”
　　皓洁的月光由天幕铺展延伸，将众人笼罩其中，今晚的月色确实很美，不过更美的是心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