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路人围观日常》幻来年梦

19、剑三（番外）

　　夜里有梦。
　　醒来后只觉得梦里沉沉的，一切事物的发展在梦里有着俗到极点的开端和突兀清奇的转折。
　　一个梦叠一个梦的梦下去，梦了好几日。
　　夜雨呆在破庙里，庙里的茅草潮湿湿的。
　　她坐在庙门口，双手环膝，仰着头看着阴沉沉的天，天空中飘着雨丝，雨打在屋顶上，淅淅沥沥的声音便在耳畔萦绕不息。
　　或许是话本子听多了罢，千奇百怪的想法在头脑里翻涌。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爆竹声中一岁除。
　　原是又一新年。
　　怪不得今日街上除了风夹雨，便是散落一地的清冷。
　　系统的声音在这时显得格外的明晰又模糊：
　　【任务完成倒计时：――
　　任务世界：一曲窦娥冤
　　任务奖励：梦回（未签收）
　　未完成惩罚：――】
　　夜雨盯着眼前的屏幕许久，手指犹豫再三后点在了任务奖励上，随即便是天旋地转，之后是满目的黑色。

　　鼻尖有些痒，夜雨睁开眼睛，入目是碧蓝澄澈的天。
　　“嘻嘻，夜雨师姐，芳主叫你呐。”
　　是个秦风套装的小萝莉，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笑嘻嘻地看着她。
　　“师姐怎在花海里睡着了？花海好大，可叫师妹我好找。”
　　夜雨向前方望去，进目的是层层叠叠的紫色花浪。
　　夜雨嘴角溢出一抹笑，站起身来，揉了揉小萝莉的头发：“有劳师妹了。”
　　变戏法般地掏出一根糖葫芦，递给小萝莉：“呐，拿去。”
　　“师姐最好了~”
　　夜雨看着小萝莉一蹦一跳地从花海小径慢慢走远。
　　夜雨去看了宇晴。
　　宇晴见到夜雨，先是一喜，旋即佯怒：“我找了你大半日了，都快把花谷翻遍了，你去哪儿了？”
　　夜雨笑嘻嘻地看着芳主：“我在花海睡着了。芳主莫气。”
　　“孙先生之前找你呢。你快些去吧，莫让先生久等。”
　　夜雨认认真真地看着芳主，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说：“那我走啦。”
　　“快走快走。”
　　夜雨在三星望月上见到了孙思邈。
　　“先生！”夜雨快步上前，道了个安，“唤弟子何事？”
　　药王笑眯眯地抚了把雪白的大胡子：“来，今日传你‘太素九针’如何呀。”
　　夜雨长鞠一躬：“多谢先生。”
　　万花谷里岁月悠悠，不知寒暑冬夏。
　　一日，药王对着拿着针的夜雨说：“医者不可闭门造车。眼见你太素九针已是纯熟，不若出谷去罢。”
　　“是，先生。”
　　夜雨将银针一一放好，看了药王一眼：“弟子告退。”
　　夜雨从秦岭南下，去了秀气的西子湖畔，见了七秀的剑舞。在七秀呆了几日后又继续往南，到西湖的时候，恰是银装素裹。
　　夜雨在藏剑山庄门前站了大半日，细细看了山庄大门上写有“藏剑”二字的牌匾，之后又继续南下去了千岛湖。
　　夜雨租了一条船在湖上随波飘荡了三日后上了岸，买了匹马行过昆仑，见了万里冰封。之后北上，将马卖了转而租了匹骆驼，深入大漠，在三生树下看了一个晚上的银月。
　　回来时途径秦岭，夜雨却再也找不到万花谷的入口。
　　到长安时已是来年年末。
　　长安，长安。
　　长久，宁安。
　　不知道为什么，夜雨突然就这样解读了这个地名。
　　夜雨揣着手一步一步地从街市的这头走到那头。
　　走到街尾时，夜雨回身望去，只见着了满目的大红。
　　将是，新年了呀。
　　回到暂租的小院时，夜雨手里已多了副春幡和一壶花椒酒。
　　在那年的最后一天下午，太阳将落未落的时候，夜雨将春幡挂上，把门关上，点了盆火，啜起了几天前买来的花椒酒。
　　夜雨坐在地上，双手环膝，在夜里最是静默时候，将手边的竹子有一节没一节地丢进火盆子里，于是耳中皆是竹子爆裂开来的清脆声响。
　　夜雨呆呆地看了火中的竹子许久，站起身来，推开门，走进院子里，一阵冷风咆哮而过。
　　北方的天好似白色的。
　　似乎有隐隐约约的音乐夹杂着人声随着那风一起过来。
　　夜雨抬头看了看悬挂在头上的皎月，想了想，那宫里的傩舞该是极好看的。
　　也不知道他们喝的椒柏酒醉了多少人呢？
　　夜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收回那飘散的思绪，笑了笑，打了个寒颤，回屋去了。
　　不久就到了人日。
　　夜雨在窗前借着日光，认认真真地剪了一个上午的彩纸，在午饭过后带着几张剪好的纸敲响了隔壁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穿的非常鲜艳的小姑娘。
　　夜雨蹲下身，笑盈盈地看着她：“小娘子，我来找你阿娘。”
　　小姑娘很是可爱，看着夜雨空荡荡的手，奶声奶气地说：“可，可，拜年贴呢？”
　　“拜年贴啊？”夜雨笑嘻嘻的，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摊了摊手，从袖中掏出彩纸，“那我便不上门了。将这些送给你阿娘。”
　　夜雨站直身子，脸上挂着不减分毫的笑，看着小姑娘一脸茫然地关上了门。
　　其实，只不过……
　　夜雨踱着步子，悠悠地想，我只是想有人知道我曾来过罢了。

　　又过了几日，天上悬挂了新年的第一轮圆月。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夜雨挤在人潮里，忽然想，只是可惜，这里不是宋。
　　于是就没有了火树银花，见不到那烟火炸裂后的流星。
　　夜雨买了盏花灯，前去看朝廷置办的歌舞。
　　人声鼎沸。
　　夜雨的手忽然被人拉住，新买的花灯在失神间掉落在地。
　　在簇拥中，夜雨成了歌舞人群中的一员。
　　突然传来一阵欢呼。
　　数不清的宫灯同时亮起。
　　那是人造的星河，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火树银花。
　　有种名为欢欣的情绪从心底漫上来。
　　真好啊。
　　这是一个和以往在花谷里不一样的新年。
　　夜雨放下了挽着别人的手，从最热闹处退了出来。
　　耀耀大唐，威武中华。
　　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的从直观上看到大唐的富丽呢。夜雨想，梦也该醒了。
　　在这个思绪的下一刻，刺目的光撕开了这片天。于是，梦醒。
　　是一场好梦。
　　但是，耳边的歌舞声又是那么的清晰，那万千盏宫灯的火光似乎还映在眼底……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与完美。
　　于是心底的疑问再也压不住：“系统。”夜雨细细地看着自己手掌上的纹路，那纹路似乎毫无规律地生长、蔓布，她听到她自己的声音，异常的清楚却又模糊，“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当然。”系统面板上的字有着莹莹的白光，在夜间显得有些瘆人，“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扭转时间。发生了的就是发生了的，唐过了就是宋，时间不可能倒流回唐的。”
　　时间……
　　时间又是什么呢？
　　它不但看不见摸不到，与空气这种看不见摸不到的又是两种不同的存在。
　　它与空间这种东西也不一样。空间至少还有结点是可供跳跃的。
　　至少，空间是存在的。这个地方和那个地方的不同，更直白点，就是空间的不同。
　　时间……不过是人们将能量的消亡的这一过程用以定义的名词罢了。
　　而能量的产生与消亡，不过是万事万物本能的衍化。
　　空间是实际存在的，但时间不是。
　　夜雨发散地想，或许世界是不认可时间这一词的。
　　但话又说回来，世界想要进一步发展，就必须承认人类是它的根基，至少现阶段是的。
　　那么，人类承认了时间，那世界就必须也承认时间。
　　夜雨放下手，脑袋有些昏沉，她的眼睛深处似乎有黑暗开始聚积。
　　她不由有些尖锐地问到：“既然这样，为什么我能回去呢？回到上古，回到大唐？”
　　那几百年人生，终是使得她沾上了“人”的本性，即便……
　　即便什么呢？
　　“所以那只是一场梦。”
　　“那我是真实存在的吗？”
　　“请任务者不要怀疑自己。你从上古诞生，沿着时间线一直往下走，你是真实存在的。”
　　夜雨的心中压抑着新生的古怪：“但我觉得，我最初并不是在上古诞生的。”她的声音有着莫名的轻柔，“我们都知道，且都应该知道――我是凰来不假，但凰来并不是我。”
　　系统面板上的字许久没有刷新。
　　“呵。”夜雨不由发出一声冷笑，将手覆盖在眼前，“继续吧。”
　　系统面板上的字渐渐隐于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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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观的设定不想看也没事，不影响全文阅读。
其实看世界观设定这种东西，挺枯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