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南有嘉瑜》濯缨

35、椿芽

　　山里很多野生的香椿树，孟嘉瑜带着顾泽南走了十几分钟，指着前面一棵高大的乔木，献宝似的说：“这就是香椿树了。”

　　顾泽南从没吃过这等乡野食物，抬头看着高大的树木，表面老皮斑驳，只在树梢长了几片紫色的嫩叶，诧异地问：“这样怎么摘？”

　　“看我的。”孟嘉瑜得意一笑，拿着细长的竹竿，顶上的弯刀很锋利，刀刃在阳光下发着光。她手一动，树上的一支椿芽就落了下来。

　　顾泽南上前一步捡起来，拿在手里把玩，看着有茎有叶，还真不知道这玩意儿该怎么吃。

　　孟嘉瑜看出他的疑惑，一面勾树上的椿芽，一面说道：“椿芽有一股奇特的香味，凉拌、炒鸡蛋、烙饼都好吃。”

　　两人分工配合，孟嘉瑜勾，顾泽南捡，倒是非常和谐。把底下的椿芽勾完了，再高这个竹竿就够不着了。

　　孟嘉瑜起了玩的心思，把竹竿塞给顾泽南，“帮我拿着。”人已经像个猴子一样窜上树了。

　　顾泽南见她徒手爬到两三米高，虽然知道她是艺高人胆大，也吓得不轻，说道：“你快下来，爬这么高干什么？”

　　此刻，孟嘉瑜坐在一根树杈上，一手抱着树干，一手跟他挥舞，一副兴奋得不得了的模样。她指着上面的椿芽说：“我想摘上面的，够不到，只能爬树了。”

　　“又不是只有这一棵香椿树。”顾泽南无奈地说：“再说了，你薅羊毛也不能只可着一只羊薅啊。”

　　“哈哈哈！”孟嘉瑜高兴地笑，“上面的椿芽更嫩。”

　　“你这是伪科学。”顾泽南板着脸叫她，“快下来，太危险了。”

　　“马上，马上。”孟嘉瑜突然站起来，把手边能够到的椿芽摘了，还踮起脚尖去摸上面的。

　　顾泽南都不敢出声叫她，就怕吓到了她，不小心踩滑。从两三米高的地方摔下来可不是玩的。他在树下屏息看了半晌，终于听到树上的小姑奶奶说：“好了，摘完了，我下来了。”

　　他长舒了一口气，再这么下去，真是心脏病都得吓出来。但这口气还没舒完，就见孟嘉瑜一步没踩稳，滑了，他上前两步，已经准备好了接住她。丝毫没想过，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重力加速度他两条胳膊能不能受得住。当然，根本也没时间想。

　　不过，孟嘉瑜反应很快，一发现不对，双手紧紧握住树干，阻住下滑的趋势，两只脚随意几点，人已经落在地上。

　　她刚站稳，已经被拥进一个温暖干燥的怀抱里。平日里看着温和内敛的男人，此刻抱着她的双手勒得紧紧的，嘴里低语着，“吓死我了。”

　　孟嘉瑜原本就是玩玩，但是看顾泽南担心成这样，有些不知所措，反而抬起手轻拍他的背脊，安慰道：“别怕啊，我没事的，我从小就爬树，这么点高根本难不倒我。”

　　顾泽南这才意识到，她跟自己上辈子认识的那些贵族子弟和世家贵女是不一样的，爬个树对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他脸上露出些尴尬，目光微敛，定定地看着她，“我有个表弟小时候贪玩爬树，从树上掉下来，落下残疾，所以看你滑下来，我很担心，冒犯了。”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孟嘉瑜垂下头，弱弱地说：“奶奶也说过我，太肆意妄为了，总算忽略旁人的感受，我以后会改的。”

　　“不用改。”顾泽南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温柔地说：“你的所有特质在我眼里都是美好的，它们组成了独一无二的你。”

　　孟嘉瑜抬头，眉眼弯弯，眼里像散落着细碎的阳光。清亮的眼眸中满满都是顾泽南英俊而温柔的脸，他嘴角的弧度，眼角的笑意，瞳孔中的沉静都像在说“我是认真的”。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沉溺其中，直到一声短促的铃声响起，孟嘉瑜才回过神来，去摸手机，突然“嘶”了一声。

　　“怎么了？”顾泽南抬起她的手，只见柔嫩的指腹都磨破了皮，是刚刚用力抓住粗糙树皮时磨破的。他抬起另一只手，伤得更严重，大半个手掌都渗着血丝。

　　“呀！”孟嘉瑜惊呼一声，“刚刚居然没发现。”

　　顾泽南握着她的手掌，细心地把残留在掌心的木屑一点一点清理掉，问道：“疼吗？”

　　孟嘉瑜老老实实地说：“疼。”

　　“现在知道疼了？”顾泽南语气凉凉，“刚才劝你的时候怎么一点听不进去？”

　　“我错了。”孟嘉瑜这次认错特别快，“我以后不爬……不是，爬树的时候小心点。”

　　顾泽南抬头，凉凉地看她一眼，“还爬？还没得到教训是吧？”

　　“不爬了。”孟嘉瑜心虚地说：“手好之前不爬了。”

　　“手好之前你倒是去爬啊。”顾泽南哭笑不得地说：“我看你能爬多高。”

　　孟嘉瑜连忙摇头，“不爬不爬。”

　　把手上的大木屑挑干净，剩下的小木刺就得回家用镊子夹了。他把地上的长竿捡起来，孟嘉瑜在旁边提醒道：“别忘了椿芽。”

　　“知道。”顾泽南好脾气地把散落在地的椿芽都捡起来，装进孟嘉瑜腰间的小筐子里，领着人往家走。

　　“那个，”孟嘉瑜踌躇着说：“能不能别跟奶奶说，我是因为爬树弄伤的手啊？”

　　顾泽南侧目看她，好笑地说：“你觉得，奶奶会相信你是平地摔跤摔出来的伤吗？”

　　“也对哦。”孟嘉瑜瞬间蔫儿了，垂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这顿骂是免不了了，希望奶奶看在她伤了手的份上，不要发太大的火，更不要剥夺她吃美食的权利。

　　顾泽南看她小嘴一张一合，又没发出声音，不由好奇地问：“你在说什么？”

　　孟嘉瑜认真地说：“我在向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耶稣基督真神阿拉祈祷，希望奶奶饶我一条狗命。”

　　顾泽南脸上漾开笑意，“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