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的荣升之路》笔娘子

117、两年之后

　　有了这场令鞑子闻风丧胆的胜仗，符瑾在行兵作战上面越发熟练，加上伤势有所恢复的定北候回到了边关坐镇，即使不亲自；领兵打仗，也足以对鞑子产生震慑作用，边关很快稳定下来。

　　有了这一功劳，杨之初也顺利升任同知一职，原来的同知则升任知府。新任知府十分识情趣，知道杨之初简在帝心，所以两人配合上十分顺利，战乱过后的西凉府有诸多事宜进行安排。而且在白河县新任知县上任之前，杨之初仍需暂代白河县知县一职。

　　身兼数职，杨之初更是忙的脚不沾地。战乱过后的边关百废待兴，新帝又对受战乱影响的几地都下了免税三年的旨意，因此百姓的回迁和即将到来的秋耕成了最急迫的事情。

　　杨之初翻阅文书，知道西凉诸地人烟稀少的主要原因就是多次战乱后很多百姓不愿回迁，尤其是家产稀薄的农户。因此西凉府的人口主要是由商户和军户构成，其中商户多不在此定居，只是来回行商，也是受战争影响最小的人群。

　　杨之初无法责怪不再回迁的百姓，毕竟边关的不稳时朝廷的责任，是他们这些边关父母官和将领的失职，去逼迫一群只为了求生的百姓，杨之初实在不忍。

　　因此对于朝廷的回迁政策，杨之初执行的并不严格，而新任知府更是知道这种事情出力不讨好，只会白白花费时间和兵力，也抓不回来几个百姓，反而可能因为人手不足耽误其他重建事宜。杨之初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人，也省了他许多事。

　　虽然两人的出发点和目的完全不同，但还是在农户回迁这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既然农户回迁只有一半不到，那么剩下的土地不能荒废，必须有人接手。知府想按照原来的旧例直接折价发卖，毕竟这些土地虽然不是荒地，但是零散且每块的面积都不大，大多数还是落入周围的富户手里。

　　杨之初对此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但是长此以往西凉府的农户人口肯定越来越少，富户为了有人手种植土地，肯定会买卖奴仆，这样下去西凉府人口贩卖必将泛滥，对这种现象对于西凉府和周边地区的稳定和治安肯定有影响。

　　合乎法理的人口买卖，杨之初虽然痛心，但也并不能阻止，但明显西凉府境内的人口买卖多是拐卖而来的人口。因为拐卖没有成本，所以售价低廉，加之比正规买卖更加注重样貌，西凉府内买卖幼女做童养媳之风也很盛行。

　　作为父母官，杨之初对这种现象肯定是深恶痛绝的，有了六斤之后，杨之初更能体会到失去孩子家庭的痛苦。

　　但是这种事情律法规定不严，而且隐藏极深，不易抓捕，百姓之间也多互相掩护，很难从买卖这一环节解决。

　　因此对于西凉府来说，增加人口就是重中之重。

　　百姓自愿迁入很难，军户的人口数量又有规定，杨之初就把主意打到了流放的罪囚身上。西凉府虽然深受战乱影响，但此地不算苦寒瘴苈之地，除了一些罪囚充入军户世世代代在此服役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流放的罪囚。

　　因此杨之初和知府商议过后，上书请求充入流放的罪囚以侍农地。罪囚三代以内都有严格的管理，加上脸上的刺字，不可能出现人口流失的现象。

　　对于普通百姓，虽然自愿迁入的人很少，但是还是要出台相应的政策鼓励人口迁入，这些都是有旧例的，执行到位即可，为了免税和土地，还是会有少量人口迁入。剩下的只能靠符瑾他们稳定边关，才能吸引更多的流民迁徙。

　　除了回迁人口，西凉府当地的婚育政策也更加严格，男十八不娶，女十六不嫁，其父母有罪。为了人口的平衡，杨之初还提出生育超过一女者可获徭役一年的减免的规定。西凉的官员基本上都对此地男女失衡的现象有所了解，故虽有小部分人以西凉人口过少徭役不可减为由反对，大部分官员尤其是知府的支持还是顺利发布了此项规定。

　　白河县杨之初虽然就呆了一年的时间，但是付出的心力和情感却远远不止，好在虽然他在交接之前陆陆续续都将一应事宜安排妥当，之后上任的知县更不可能在顶头上司杨之初的眼皮子底下更改政令，故此杨之初对白河县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新任知县带来的班底比较充足，杨之初和刘主簿配合的还算不错，因此收到刘主簿来信之后就把他调来府衙。以后刘主簿也算是他的亲信了，之后回京城之后也会一同回京。

　　两年的时间过的很快，尤其在边关正是修养生息的关键时期，事情繁杂细碎，忙起来杨之初都恨不得住在府衙。有了个能干的下属，知府恨不得把能交出去的事情都推给杨之初，他也自知不可能全部占据杨之初的功劳，所以上书的时候也是对杨之初多有美言，等到论功行赏的时候只求能分一杯羹就行。

　　果然，到了三年一度的考核调任的时候，知府靠着杨之初考核优秀，被皇上调去了中原富庶之地，杨之初则直接调职回京。

　　一眨眼的时候来到西凉府已经三年的时间了，比起只呆了一年多的京城，杨之初反而觉得西凉府对自己而言更加熟悉。虽然早有准备，但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内心还是有许多不舍。

　　不管杨之初内心怎么纠结，林荣是得了消息就开始收拾东西，先将大件的东西运回京城，再将年礼和给京城众人的礼物也送回京城，最后剩下重要的东西跟着他们的马车一起回京。

　　为了尽快赶路，好在京城跟亲人团圆在一起过年，众人在路上快马加鞭，没有丝毫的耽误。本来还担心六斤太小受不住，没想到他一路上十分兴奋，倒是比杨之初和林荣的精神还要好。

　　因为曹云翰去年回京备考，此行路上就只带了热西提和刘主簿。这两年，热西提也一直在杨之初手下做小吏，帮着杨之初处理各种事宜，但是杨之初也一直监督着他的学习，没让他懈怠。

　　这次回京，杨之初将他的户籍迁出来，是打算落户到他家里，作为李氏那边的亲戚，好让他以后继续参加科举，至少考个举人出来，能继续和刘主簿一起留在京城谋个职位，好方便找妹妹帕里黛。

　　杨之初来了白河县之后，整日忙碌于公务，林荣除了照看六斤之外，便是跟着乔夫人一起游山玩水，打猎野炊，过的比杨之初潇洒多了。两人都是将门女子，脾气想和，又都擅骑马，凑在一起说都说不完的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林荣身上更是多了一分飒爽英姿的感觉。

　　虽说承受不住西凉府夏日毒辣的阳光，林荣现在肤色不如京城时白嫩，但是她觉得还是值得的，这两年过的比在京城时候还快活。她还写了不少诗，等回了京城，整理一些出个诗集，也好让爹娘他们知道她在边关也过的很好。

　　林荣不太在意自己变黑了一点，杨之初则是根本没有发现，毕竟他自己到了西凉府之后，又是下田干活，又是往前线送粮，这两年农忙时候也经常去个个县里查看，所以整个人变得跟当地人没什么区别。这样一对比，林荣倒是算得上白的过分了。

　　夫妻两人不在意，身边跟着的人却发愁，尤其是鱼香，整天就琢磨着怎么让县主白过来。自家县主这么好的皮肤，不能因为出去玩了几趟就变差了。

　　可能是原来林荣静不下心做保养时不时就往外排的原因，鱼香的法子效果一般。这赶路期间，只能坐在车上陪着杨之初和六斤，林荣迅速的恢复到了原来的肤色。只不过这样一来，跟晒伤了短时间内恢复不过来原来的肤色的杨之初相比，差距有些过大了。

　　路上无聊的时候，两人就一起给六斤做启蒙。六斤刚过了三岁生辰，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整天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活力，不闯几个祸就闲不下来。

　　最开始闯祸的时候，林荣被气的失了分寸和气度，简直想直接上手打孩子，还是杨之初回来收拾了孩子，安慰了孩子他娘，才算完事。

　　就是家里重要的东西和地方都开始对六斤严防紧守，坚决不给他可乘之机进去，尤其是书房和库房，六斤一进去简直就是灾难。

　　后来六斤闯的祸多了，林荣慢慢的也摸索出来了对付他的办法。因为孩子还小根本不知道自己闯祸了，也不知道自己闯的祸有什么后果，所以在他的世界里，只要吃饱睡好玩的开心，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林荣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闯了祸就严肃起来让他杨沛知道自己犯了错，然后吃饭的时候撤掉他喜欢的菜或者将他喜欢的活动改为在家听蜻蜓念诗作为惩罚。这样一来，虽然他还会做错事，但是做过的错事就能有些印象不会再犯，总算让林荣省了些心。

　　路上的时候，可能是赶车消磨点了六斤整天过剩的精力，让他变得沉稳了一些，也能静下心来听杨之初念些启蒙的书籍，还能开始跟着学几句，让夫妻两个很是惊喜了一番。

　　因为路上赶得急，东西也都提前送饭了京城，杨之初他们在腊月十九就赶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