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君子》見南山

22、赐婚

　　“好！好！好！ ”东方辅霁拍掌连道三声好，柳曼柔福了福身摘下面纱，一张精致的脸出现在众人眼里。

　　众人讶异与柳曼柔的舞技，更惊艳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全大幽的贵族公子几乎都在今天聚集在了这里，她这一舞是真的可以说是名动天下了。

　　这次，关妘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柳小姐这倾城一舞甚得哀家的欣喜，谭石，赏！”杨茵笑意盈盈，让贴身小宦官去把金缕云袖取过来赐给柳曼柔。

　　柳曼柔谢过下去换衣服了，江彤托着下巴喃喃道：“才女不愧是才女，岂非我等凡人可比啊！”

　　“噗！”关妘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彤彤，没见你什么时候这么文绉绉的了，还伤春悲秋起来了！”

　　“是啊！”江彤换了个姿势继续趴在桌子上，“你说柳曼柔要家世有家世，要才情有才情，要脸蛋身材的什么都有，这么完美的一个人，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嫁出去呢？”

　　关妘想了想猜测道：“也许她没有追求者？”

　　“得了吧！”江彤送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下巴一送指向男宾席，“你看看对面的那群人，刚才她水袖甩出去的时候，有几个眼珠子没掉出来，她就算什么都缺也不会缺追求者吧！”

　　看着对面相貌堂堂的诸位公子，关妘还是摇摇头，“不是，那些只能算是爱慕者，根本不算追求者。”

　　听不懂关妘的自言自语，江彤什么也没说就又去观察这次乞巧宴的风起云涌了。

　　席间有几位小姐结伴大胆地跑去男席，也有几位公子一直呆在女席，这一来二去，坐席已经不分男女，皇上看着下面说笑的人笑的乐呵呵的。

　　关妘看着龙椅上的人勾起嘴角，明明当今圣上三十不到，笑得却像一位七十岁的慈祥老爷爷，他身边坐着的杨茵也眉眼弯弯，两个人坐在一起明明那么光辉四射，关妘却似乎看到了他们暮年之后的样子，一定也是像现在这样幸福吧！

　　“妘儿在看什么？”何溯溆摆脱了身边围着的莺莺燕燕凑到关妘眼前，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躲在人群里明目张胆地窥视圣颜？”

　　“你怎么知道？”关妘转过头推了推何溯溆的脑袋，“何大人真有闲心，那么多文武重臣不去应付，跑过来和我一起偷窥圣颜啊！”

　　何溯溆顺势坐在关妘旁边笑道：“是啊！光明正大的看多了，想试试偷窥是什么感觉，不想找到了同道中人，甚感欣慰啊。”

　　“彼此彼此。”关妘移开目光，正好看见了江浩和关婕走到御前，猜出了他俩的目的不免心中一喜，试探着打趣道：“我说同道中人，在这美女如云的地方你也不说努力努力，江大哥都抱得美人归了！”

　　何溯溆一脸认真：“我已经努力了，你不知道把那些给文武大臣甩开有多费劲！”

　　是啊，作为大幽最有争议的，也是最前途无量的人，在乞巧节这样的时候能腾出时间和她闲谈，确实不容易。

　　“赐婚！”

　　台上声音传来，关婕和江浩作为今年第一对被赐婚的新人，少不了周围人艳羡的目光，婚礼被定在次年初春，是个黄道吉日。

　　人们聚在他们周围叽叽喳喳地道喜，关妘没有上去打扰这对璧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淡淡的笑着，这样的感情真是美好。

　　就在大家的热情被鼓动起来时，尔眠定扎单膝跪地道：“陛下，臣也有心仪的女子，想要陛下做主。”

　　“哦？”东方辅霁大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尔眠定扎，“不知是哪位小姐入了你的眼？”

　　看着神情庄重的尔眠定扎，关妘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回陛下，臣对关二小姐一见钟情，请陛下赐婚！”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众人的目光幽幽朝关妘这边移过来，关妘在诸位如花似玉的小姐中毫不起眼，只能说周身气势不同，却不知是哪里得了这位异域王子的心？

　　何溯溆压着心头燃气的怒火，眼神转冷。

　　东方辅霁看着何溯溆的反应强行忍住笑：“哦？是关将军的次女！妘儿觉得如何？”

　　关妘站起身，走到御前：“回陛下，民女只与大王子见过一面，却不知大王子对民女如此肯定，在此先谢过大王子厚爱。”

　　尔眠定扎右手握拳靠近左肩微微低头，“我对关小姐一见倾心，希望能和关小姐一起在草原驰骋。”

　　也许别人不知道这个动作的含义，但关妘却明白，这个动作是柔然的最高仪式的求婚礼，尔眠定扎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杨茵当然也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看何溯溆眼中的怒火，本着火上浇油的念头问：“那妘儿觉得如何？”

　　“娘娘，臣不同意。”何溯溆还是没有忍住，站了出来。

　　“哦？为何？”东方辅霁看着何溯溆笑问，活像一只奸计得逞的狐狸。

　　关妘一脸好奇的看着何溯溆，她都已经想好拒绝的措辞了，这家伙突然跑出来干嘛？

　　只见何溯溆一本正经地拱手：“大王子，实不相瞒，我与妘儿已经定亲，大王子此举实属不妥。”

　　此话一出就像响起一个惊雷，尔眠定扎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众位小姐也像最美的珍宝被夺走了一样花容失色，当然，同样花容失色的还有关妘。

　　何溯溆依旧道：“我与妘儿自幼相识，只是一直未到弱冠之年，前几日涵之弱冠，对自己也有了些许想法，就在弱冠之后亲自给关将军送了帖子。”

　　东方辅霁咳了两声忍住了笑意，“关爱卿何在？”

　　关之闻上前：“草民在。”

　　东方辅霁抿嘴强忍笑意问：“涵之所说可是属实？”

　　关之闻叩首，不卑不亢道：“草民不敢欺瞒陛下，确实属实，何大人弱冠礼次日就送来了帖子，妘儿还小，也就没有告诉她。却不想她入了大王子的眼，草民实在惶恐。”

　　东方辅霁点点头，“如此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看着台下半跪的尔眠定扎笑道，“都说君子成人之美，这事只得委屈大王子了。”

　　尔眠定扎沉默不语，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关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臣是不会放弃的！”

　　何溯溆对尔眠定扎抱拳：“涵之也不会让你有机会的。”

　　两个人火药味十足，争执不下，关妘站在中间异常尴尬，这都是什么事啊！

　　“臣也有一见钟情的女子！”

　　一见钟情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众人转了目光，尔眠贺单单膝跪地：“臣对柳小姐一见钟情！”

　　关妘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两个王子是来找事儿的吧？

　　东方辅霁看向柳相，只见那个瘦高的男子回道：“二王子看得上家女臣甚是荣幸。”

　　柳曼柔也走上台眉目温软，对尔眠贺单福了福身：“多谢二王子厚爱。”

　　整个过程发生的极快，关妘还没有反应过来，柳曼柔就被赐婚，下嫁柔然，半个月后随柔然使团启程。

　　乞巧宴的气氛也在这次赐婚后又回到了沸点。

　　关妘恍惚走下台，回想柳曼柔的表情，是那么平静，不带一丝惊讶，就像……就像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江彤凑到关妘身边耳语：“妘儿，刚才大王子都像你求婚了，这么大的场面，我看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啊？”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不会被嫁到柔然的。”

　　“啊？”江彤一脸纠结，“你怎么觉得的？难不成你真的和何溯溆订婚了？”

　　关妘笑笑：“没什么，你别多想，直觉而已。”

　　怎么可能会是直觉呢？她虽然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但还是有几斤几两的，柔然才向大幽称臣不久，大幽再人才济济也不会将曾经立下过战功的她作为和亲的对象。

　　所以就算她没有准备原来那套措辞，何溯溆没有上去说他们已经定亲的那些话，她爹没有帮他圆谎，东方辅霁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既然根本不用担心，又紧张什么？

　　倒是柳曼柔让关妘十分在意，向她看过去，柳曼柔正和柳大人说着什么，眼眸低垂，态度恭敬。

　　何溯溆走到她身旁，语气怪怪地：“妘儿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刚才的情况啊！”

　　关妘瞪了他一眼：“皇上和你谈完了？”

　　“嗯。”何溯溆点头，脚步挪了挪，正巧挡住尔眠定扎，“妘儿可要说话算话啊！”

　　听见这句关妘就来气，手放到何溯溆的腰间使劲一拧，何溯溆面不改色，还垂下袖子挡住关妘的手，“打是亲骂是爱，妘儿这是答应了？”

　　关妘把手收回来咬牙：“做你的白日梦吧，待会儿在找你算账。”

　　江彤一见何溯溆过来就悄悄挪走了，关妘没有了伴干脆朝柳曼柔小跑过去。

　　柳曼柔和柳大人谈完话后，身边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有女子也有男子。

　　说的大都是一些劝慰的话，什么远离家乡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云云，柳曼柔也是笑着应了，关妘心下一沉，挤进人群，一把抓住柳曼柔的胳膊：“各位不好意思啊，刚才我看见二王子在找曼柔姐姐，我现在得带她过去，各位见谅哈。”

　　关妘拉着柳曼柔往外走，内力将人群推开，让出一条道来，顺顺利利地就将柳曼柔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