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君子》見南山

118、庄烨的试炼

　　庄烨今天来的比较早，观摩到了侍卫队为抢一盘鸡腿而上比武台一决高下的壮观场面，那阵势，要不是知道那一盘是货真价实的鸡腿而不是什么武林秘籍，他也跟着冲上去一决高下了。

　　“妘儿，他们这是怎么了？那鸡腿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啊？”

　　关妘跟着呐喊助威，顺口道：“那鸡腿是相当的好吃啊！”

　　“真的？有多好吃，能比上卤香村的招牌吗？”

　　关妘啧了一声，还能卤香村？真是有钱人，“那意义可不一样，说不定在他们眼里，这比卤香村的招牌要美味千倍万倍呢！”

　　“这样啊，有意思。”庄烨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关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见下一刻，他高举着手，冲台上叫嚣：“我也要挑战，赢了那盘鸡腿归我。”

　　人群寂静几秒后，瞬间爆出几句粗口。

　　“庄公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庄公子。”

　　“是啊，怎么能这么乘人之危呢，我们为了一盘鸡腿动手动脚了，我们容易吗我们！”

　　“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么来啊！”

　　庄烨懵逼，抬起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中，不敢放下，硬生生地顶着众人的谴责，转头想跟关妘讨个公道，可转过去一看，关妘也是这样的表情，一脸嫌弃和谴责。

　　庄烨终于放下手，一手撑地，一手捂嘴，完完全全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子。
　　“妘儿，我到底做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我除了勤奋练武还要熟背四书五经，这两天都快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每天受着父亲慈爱的目光的洗礼，来了你这里，你居然连一只鸡腿都不给我，你们不能这么对一位考生，考生可是有尊严的！”

　　关妘挑眉，也是掩面，声音绝望凄惨：“鸡腿到底做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他们不过生前做了一只爱锻炼的好鸡长了一身壮硕的鸡肉而已，现在都被煮熟了还要被你们晾在高台赤.裸裸的展出，你们不能这么对鸡腿，鸡腿怎么了，鸡腿可是有尊严的！”

　　庄烨：“ ……”
　　算了，他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他们一般计较。

　　场上依旧继续，关妘干脆检查起来庄烨的课业。

　　庄烨一脸惊悚，看着关妘仿佛看见鬼了一样，“不是吧，这么精彩的场面你不看反而来检查课业？”

　　关妘决绝道，“少废话，是不是漏了什么怕被我检查出来啊，庄大人把你交给我是信任我，我当然不能辜负他的希望。”头一仰，指了指外边的空地：“这边太吵了，去外边，咱们好好交流一下。”

　　庄烨瑟缩着，想再负隅顽抗一下，就听见关妘冷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数到五，你不到那边站好，今天份的行军笔记就不用想了。”

　　庄烨瞪着眼睛，“你、你怎么能这样！”

　　嘴上这么说，从始至终，他的眼睛都是盯着台上的，生怕再错过什么，毕竟能多看一会儿是一会儿嘛。

　　关妘挑眉，清清嗓子，幽幽道：“三——”

　　庄烨：“嗯？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四——”

　　“卧槽还能这么玩！”

　　关妘不理他，嘴巴微微嘟起准备说下一个数字，就见庄烨腾得蹦起来，往一边的空地冲一边喊：“关妘你真是个魔鬼。”

　　关妘拍拍手，歪着脑袋感叹：“早知道就从四开始数了。”

　　在旁边目睹全程的侍卫队：“……”
　　小姐实在是太可怕了，惹不起啊惹不起。

　　空地上，庄烨几乎是咬着牙背完了关妘布置的课业，心里愤愤地想：不让在近处看就算了，还不让在远处看，背过身子背也是够绝！

　　关妘忽视庄烨那一脸愤恨的表情，又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你对今天的事这么看？”

　　“今天的事？”庄烨想了想，了然。

　　也是，妘儿的店铺都被偷了，心情难免不好，顺带就原谅了她今天对自己的伤害。
　　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妘儿，你别伤心，店铺被偷了，也不是你的错，那种事情谁能控制，而且那不过是个店铺，又不是关府，有你家的侍卫队，谁敢动这里的东西啊。”

　　关妘无语，拍开他的手：“答非所问，我的意思是你对张邢的事情怎么看？”

　　庄烨噎住，摸摸手背：“你原来是在想关于他的事情啊。其实他也挺可怜的，初衷不过是想让老母和妻子活下来，他没有错，可是选择的方式错了。”

　　“那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庄烨想了想，终是皱眉摇头，“我又不是他，每个人不能定性而论，虽然我可能不会遇到他所说的情况，但我遇上的麻烦他也想不到，比如现在的武试，未来的官场斗争，甚至以后还可能马革裹尸。”

　　他轻笑一声耸耸肩，“人嘛，不一样才叫人。”

　　“呦呵，看来对自己很自信嘛！”

　　庄烨咬牙：“你都让我说了今年的武状元一定是我这么羞耻的话了，我还敢不自信吗？”

　　关妘歪着脑袋看他一本正经地说自己的大道理，鼓了鼓掌：“庄烨同学，你终于迈出了你思考人生的第一步，开始自己动脑子了，恭喜恭喜，为师真为你骄傲。”

　　被关妘这么一夸，庄烨还有点不好意思：“妘儿，那你是怎么想的啊？”

　　“我啊？”

　　“嗯嗯。”

　　关妘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背着手走了两步：“我的态度早在一开始给你了，那张纸你还记得吗？”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庄烨挑眉，感觉自己被敷衍了：“这也算？”

　　“当然算！那是我的人生准则，学着点。”

　　庄烨不语，好好好，你是老师你说了算。

　　关妘伸了伸胳膊，转头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看他们对招吗？”

　　庄烨凑过脑袋来，他真的很想知道原因。

　　关妘笑得无害，“当然是让你增强临时应变能力和抗压能力了。”

　　“我觉得我应变能力挺强的啊，抗压能力更不错啊，你看，我已经在你的鞭策下撑过了这么多天了。”他直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求生欲爆棚。

　　“你觉得？”关妘挑住重点，睥睨着他：“你觉得强就是真强啊？你以为你以为就真的是你以为啦？学海无涯知不知道！”

　　“知道了。”庄烨一瞬间又被拍回了那个可怜的小孩子，喃喃问：“我该怎么做？”

　　关妘笑着拍拍他的肩，语气是说不出的温和：“狄诩啊，想做一件事是不是要先有做成这件事的觉悟啊？”

　　庄烨抖了一下，看了一眼捏在肩膀上都手，手上灼热，烫的他像跑，“……是。”

　　“你觉得要怎么做才能算的上是有觉悟呢？”

　　“……你说怎么就怎么。”

　　“这样不行啊，你是要有主见的人对不对，未来的武状元可不能只会听从别人的话是不？不过作为挚友，现在又担任着良师的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一个小小的建议。”关妘的拇指掐在小指上，笑得真诚。

　　“……洗耳恭听。”

　　关妘附到他耳边，一字一句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庄烨咽咽口水，总觉得接下来迎接他的会是一场暴风雨。

　　关妘跳上比武台，朝着下面灰头土脸的众人喊：“大家是不是输的很不甘心啊？是不是还想吃鸡腿啊？是不是心底涌起的气愤是止也止不住地往外溢啊？”

　　众人看着她，等待下文。

　　关妘指了指庄烨：“现在有一个大好的机会给你们，有人说了，只要你们打败了他，那么接下来的一个半月，侍卫队的伙食由他亲情提供，而且每天都有鸡腿！”

　　庄烨被上百道目光紧紧盯着，后背直起鸡皮疙瘩，他们的眼神像是在说：“快到我碗里来。”
　　他心下一抖，望着关妘欲哭无泪，上百号人啊！他怎么可能担负得起！

　　关妘站在台上开心地笑着，朝庄烨比了个大拇指：“狄诩，怎么样啊？我的建议不错吧？”

　　庄烨强忍着泪想反驳，我亲爱的良师益友啊，你这已经不叫建议了，你都化为行动了啊！

　　关妘跳下台子，把庄烨推上去，还不嫌乱地大喊：“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啊，不管是出气报仇，还是心情不好单纯想打人，统统朝我们的庄大可爱发泄过去，他统统应战啊！”

　　三子无语：“小姐，您是想让我们上去挨揍吗？庄公子的实力我们还是清楚的，打不过是肯定的，被碾压是绝对的。”

　　关妘哈哈一笑，又清清嗓子高喊：“单挑组团形式不限啊！正面硬刚也好，背后偷袭也罢，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打倒庄大可爱，鸡腿到你家，美好的未来在朝着你们招手，机会只此一次，千万不要错过，踊跃报名，踊跃参加。”

　　她朝着庄烨握拳点头：“庄大可爱，加油哦！你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全看你自己了，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即将空瘪的荷包，还为了能不能在未来武状元的人生上抹下光彩的一笔，千万不要这个时候马革裹尸啊。”

　　吼完，她就转身朝着身后目瞪口呆的侍卫队呐喊：“弟兄们冲啊！胖揍未来武状元，我看好你们！”

　　庄烨站在比武台的正中央抱紧自己，看着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侍卫队喉头哽咽。

　　娘亲，他好像，被坑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