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乖巧》竹小星

6、第六章

　　新组长叫陈雪，还有个很长的英文名字，许沅没听懂，她语速很快，“既然认识了那就一起去吃个饭吧，我请客怎么样？”

　　总监当然是拍须溜马屁，“怎么能劳烦您破费呢？”

　　正打算接着说，许沅抢先回答：“总监，你这话说的对，上次我们还有一笔合作项目嘛，这钱不是一直拿不出来吗？这么久要不想想也是了，一起吃顿饭吧，也没必要天天往财务那跑了，你说是吧？”

　　闻言，总监立马脸色一变，陈雪奇怪开口问道：“什么合作项目？”

　　“就是我们公司几个一起做的，总监说公司那边不好报就找财务弄了下，但是说这笔钱不好提，顶多用在公款报销上，是吧总监？”许沅盯着他，总监额头都冒汗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既然这样……”陈雪懒得听他回答了，“那就用这个吃吧，应该不少吧，多了我垫。”

　　话都说到这了，总监怎么敢不点头，笑着应了声，气得瞪了眼许沅。

　　许沅得意笑了下，小安也笑了，“这死胖子肯定是把钱吞了，天天忽悠我们，这会不得给他宰秃皮我。”

　　“还是许沅你聪明，这么好的机会，拿不到钱吃一顿也是好的。”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总监被带到某家五星级餐厅的时候整个人都虚了，进去后支支吾吾朝陈雪开口：“陈组长，这……恐怕不够呀……”

　　陈雪朝他翻了个白眼，很没有耐心，又夹杂着些许鄙夷道：“说了多了我垫，还能把公司吃垮了？”

　　“不是，不是……没有这个意思。”总监被扣了好大一顶帽子，连忙摆手。

　　等她一走，气得在后面跺脚，说的好听，垫，这要是让你垫了，明天就得卷铺盖走人了，想起许沅出的馊主意他就气得差点要咬舌自尽。

　　那边许沅他们开心的要跳起来了，这么好的待遇估计这几十年也就这一次了，小安撸着袖子，“我今天要吃个血本无归，这陈组长还真是舍得啊。”

　　“不花自己钱，家境又不错，哪有什么金钱人情世故的概念。”许沅早就想到了，就是拿着这点，正好和总监贪便宜爱做小人的性格对上。

　　陈组长进来点了份名酒，自己在外面喝，一边喝一边打电话，许沅跟着大家也得了一杯，总监看着哗啦啦的酒水都是流逝的钱，整个心都在滴血。

　　许沅贪嘴，多喝了两杯，味道还不错，不算浓烈味道，有些甘甜。

　　小安在那吃的一点形象都没有了，许沅笑了她几次，没吃太多，趁空档出去透透气。

　　刚才还在外面打电话的陈雪不知道去哪了，她扫了眼周围，就看到陈雪穿着大红裙在一群人里说笑，高跟鞋兴奋踩着地面，也不知道是什么让她这么高兴。

　　许沅没什么兴趣，走向他们，准备绕过去找洗手间，越近视野也就越开阔了，看到陈雪对面的人，停下脚步。

　　“……应总真会说笑，哈哈哈。”陈雪捂唇笑着，眼波频频投向对面的男人，都快要贴上去的架势了。

　　许沅叹了口气，冤家路窄……

　　正打算不动声息回去，却被人叫住了，是那群人里面的，倒不是应孺臣。

　　许沅惊讶回头，叫她的男人身材高瘦，带着无框眼镜，模样斯文，算是普通中上的容貌。

　　“许沅，真的是你？你也在这吃饭？”男人走了过来，其他人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包括刚才陈雪勾搭火热也没得到半点眼神的应孺臣。

　　“林师兄……”许沅尴尬笑着打招呼，“公司聚餐。”

　　“真是太巧了，我正好来着谈工作。”男人笑着抓住许沅的手，将她拉了过去，朝众人笑道：“这位就是我一直很欣赏的设计师，许沅，她是原画设计师，最近在转型做原画概念，是我师妹，实力不可小觑。”

　　“师兄你过了。”许沅尴尬笑道：“没有……你说的这么好。”

　　“你就别谦虚了。”林师兄朝她笑了起来。

　　应孺臣看了眼男人抓着许沅的手，不动声色挪开视线移到了许沅脸上，淡淡开口：“概念？”

　　他一开口，本来不当回事的周围人顿时将目光都投向了许沅，包括陈雪。

　　“对，她很厉害的。”男人终于放开了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来，给旁边人看，极力推荐许沅。

　　“你们可以看看，这是她做的设计图，采用三维合成渲染二维质感，用色搭配都不错的。”

　　许沅很感激师兄这么对她，但现在的场面让她有些无所适从，毕竟她的组长还在这，而且应孺臣也在，怎么看都觉得气氛尴尬。

　　旁边人自然是没什么兴趣了，手机很快到了应孺臣的手里，他接过倒是认真看了起来。

　　许沅头疼看着他，都是些什么事啊。

　　应孺臣还没看完，陈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道：“许沅啊，我知道，正好是我手下的员工，不过我也才刚去，还不太清楚她的实力呢。”

　　林师兄是个脑热不过事的，属于有才无脑的那种，当即奇怪道：“许沅在你手下？你刚去就做她上司了？”

　　陈雪有些不高兴了，说道：“对呀，我刚留学回来，和应总还是师兄妹呢。”

　　“那也没有经验吧？”林师兄直接说，陈雪脸上一尬，扫了眼周围人，底气不足道：“我在国外参加了好几个画展了，还是拿过国外奖项的，是家里人不放心我在外面，才让我回来给家里帮忙的。”

　　许沅忍住笑，这陈雪怕不是个猪脑子，果然她话音一落，旁边人神色就变了，一种轻浮的态度了，林师兄笑道：“哦，原来是公司关系户啊，我说呢。”

　　“什么关系户啊？你说什么呢？”陈雪一下子气结，欲和他争辩，一直没开口的应孺臣倒是开口了，他笑了声，将手机还给林师兄，点头道：“很不错，希望有机会能合作了。”

　　林师兄大喜，朝许沅笑了起来，陈雪愣在那，有些奇怪看着许沅，然后急忙朝应孺臣开口：“应师兄，你别这么客气，许沅是我们公司的，要是真的厉害，我也不会那么急着回来的是吧，她还需要一定的上升空间，你这么夸她怕是会让她自信过度了。”

　　许沅翻了个白眼，忍了忍，没说话转头就走，林师兄瞪了陈雪一眼，切了声，“你急着回来继承家产，关我师妹什么事情啊，真会给自己贴金。”

　　他说话毫不客气，说完就走，气得陈雪在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正打算继续和应孺臣说话，应孺臣却转身走了，身边的人也跟着走了，一时留她一个人在那尴尬的很。

　　许沅进去和总监说了声先走了，总监这会正头疼饭钱，看到她就烦，挥了挥很是嫌弃，许沅跟小安说了声，让她早点回去，就走了。

　　林师兄在外面等她，笑眯眯道：“刚才应总对你评价不错，你可以接触一下，他是个不错的商人，对设计师很好。”

　　“师兄，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别吵了。”许沅无奈看他，拿着包和他一起走出去，有气无力的样子。

　　“就因为你那个什么上司说你？你别搭理她，一个关系户，国外名牌出生怎么样？我们中美的可不差呢。”

　　“不是啦，师兄你回去吧，我一个人打车就行了。”

　　“我跟你说的应总真的考虑一下……他可是做了不少项目的……”

　　“我知道了，师兄你真的要烦死我了，走了走了，下次请我吃饭了。”许沅推着他上了车，林师兄朝她叹了口气，“说了你不爱听，在这你无亲无故的，师兄我能帮你就帮你，你别死要面子。”

　　好不容易送走了他，许沅看着车屁股叹了口气，师兄说的对，在这个城市，孤单的要命，哪怕是一丁点的温暖也要牢牢抓住才是。

　　许沅戴上耳机在手机下单打车，耳机里放着音乐，司机接单了，还有十几分钟到达，她看了眼手机，安静听着歌，站在一边发呆。

　　应孺臣出来时候，一眼就看到她孤零零站在门口，低头看着鞋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转头跟旁边的人说话，径直路过她，上车走了，许沅自然是看到了，没看他，他车子开得快，没一会就消失了。

　　许沅心口说不上来的感觉，这是她希望的，但好像不太好受。

　　再看手机的时候，司机却取消订单了，说是太堵，来不了，许沅气得不行，无奈下了台阶去马路坐公交了。

　　下了公交还得转地铁，大半夜的地铁上人依旧很多，她挤在门边，压抑看着车里的脑袋，一瞬间觉得自己不存在这个世界，周围一切都是虚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回到家也是大半夜了，她眯着眼睛去浴室洗澡，里面乱七八糟的，室友的东西倒了一地，她一个个捡起来，忽的看到洗手池下的一滩奇怪水迹，她奇怪蹙眉看过去，正打算拿纸巾擦，猛地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站了起来，捂着唇脑袋发懵，有点恶心……

　　她索性将卫生间冲刷了遍，里面里里外外都洗的干净，还把自己上次花了不少钱买的香水拿去喷了两下，整个人恶心到了不行，她进了房间，隔壁室友已经没什么动静了，估计是睡着了，她有一瞬间难过。

　　这个城市，有车会堵，有房是不存在的，一切都那么拥挤，大家却扎堆进来，试图拥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