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木开花不语》半半茶

88、要听少主的话

　　一艘巨大的鬼船在黑夜的海上起航，无数只萤火虫随着鬼船行驶的方向飞去，微弱的荧光被鬼船明亮的火把所掩盖。

　　鬼船上的几只妖怪试图用火把赶走这些烦人的萤火虫，但这些小虫子依旧不屈的在妖怪们的头上打转，直到鬼船的首领出现，它们才飞得四散。

　　花耶姬的双手被这些妖怪用绳子绑在船杆上，她深知无法逃脱，所以由始自终她都安安静静的坐着，脸上的伤痕在不同程度地滴血，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管妖怪问她什么问题，她都无法作出回应。

　　从哪里来，名字是什么，有什么亲人……这些简单不过的问题花耶姬吞吞吐吐了半天，她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模糊的意识已经不能支撑她完好地组织语言。

　　她的身体被妖怪撕咬，留下好几处大大的血口，衣衫破败不堪，整个人如同刚从炼狱中走出来一般。虽然她体内的八尺琼曲玉能让伤口愈合，但也得需要好几天的时间才能恢复。

　　“你体内的曲玉是从哪里来？”名为久次良的妖怪似乎是这艘船中最高首领的左右手，只因他一声令下，围在花耶姬周围的海妖们都纷纷散开了。

　　花耶姬用尽力气睁开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想要开口，却依旧难以发出声音。

　　关于八尺琼曲玉的传说已是家喻户晓的了，能作为神器的东西是何其珍贵，从古往今权力者们为之争得头破血流。然而，在久次良的认知中，从上古遗留下来的五颗八尺琼曲玉只存在铃鹿山中，并且已选中他们的少主为主人，成为了少主的武器八尺琼玉剑。

　　那么这女人是从哪里得来的八尺琼曲玉

　　他们的少主是海国唯一的领主大岳丸，几百年来一直守护着铃鹿山的珍宝，骁勇善战的他曾打败过无数的侵略者，如今第一次出师进行入侵就不慎迷航……若不是在船只登录海岸时遇到迷雾，派遣的几艘鬼船也不至于分散道四面八方。

　　看来还是航船技术不过硬，鬼船仍需返回海国再进行一番改造。。。。

　　不过，这次出航入侵还是有所收获的，至少他们带回来一个女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女人。久次良能够明显的看出来，少主对这女人很感兴趣。

　　“久次良，不用再审问她。”大岳丸把仅剩的几只萤火虫赶走，到船杆前，解开花耶姬手上的绳索，失去支撑点的花耶姬顺道一头摊在船板上，长发将她整张脸都挡住了。

　　大岳丸交叉着腿坐下来，一把抓着花耶姬的头发，迫使她把头抬起来。即使这张脸蛋被划花了，但这五官看着还是很精致的。身躯娇小得活像一只人偶娃娃，让人忍不住去提这人偶的丝线。

　　“久次良，叫人准备将她洗干净。”大岳丸向久次良使了个眼色道。

　　“是，少主。”久次良明白了他的意图，不带疑虑的便立马照着去办了。

　　少主现在大概是想把这女人给养起来，先给她一些恩惠，等到时机成熟便可做一番大事。因为以这女人的姿色，他们足以利用她来捏造一个不存在的神话，然后对外大肆宣称她就是铃鹿山的神女。按照计划，少主就能理所当然的把海国的入侵吹鼓成受命于天的正义。

　　见花耶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大岳丸干脆把她拉起来，用身体给她靠着。“我救了你，要怎么报答我？”

　　花耶姬安静地看着他，夜晚的海风吹来的湿气让她的意识逐渐恢复了过来。

　　她想起了刚才恐怖的一幕。

　　夜幕降临时，她正抱着花轮在花圃中央发呆，数着花蕊的根数，点着每片花瓣的颜色。

　　惨无忍睹的折磨使得她终日郁郁寡欢，连带对八岐大蛇的念想也被磨灭的一干二净。当心中白月光不再存在，在孤单和恐惧的双重夹击下，她所存活在世上的理由只剩下远在家乡的亲人。

　　然而父亲早已与世长辞，与梦山的山水融为一体，最亲密的姐姐直至如今没有寻回她的想法。曾经的胞弟成为了平凡的人类，娶了人类的女子，生下了八个女儿，其中有七个女儿都被八岐大蛇吃掉了，剩下的一个许给了须佐之男……不过那也是在八岐大蛇还没被封印时候的事了，反正她跟那个甘愿做人的弟弟只有过一面之缘。

　　每当想到自己的亲人，想到故乡，花耶姬才有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迷雾森林的妖怪始终不肯放过她，一次次的将她逼到死路上。正因今年的初霜来得比往年早，那群妖就怀疑是花耶姬在捣乱，然后成群地把她的房子踏平，并挥起各自的武器准备赶尽杀绝，让她永远消失在这迷雾森林中。

　　花耶姬先是把花轮藏好，接着独自一人面对怀着恶意的妖怪们。在打骂之下，她被追赶到迷雾森林的边缘地带，带着浑身的伤，试图反抗一次：“我没做伤害你们的事情，为何你们却要伤害我？”

　　妖怪们投以不屑：“迷雾森林又不是你们神明的地盘，谁做主你不知道？”

　　“嘻嘻嘻，不要跟她多嘴，自以为高尚的神还真没一个好东西。明明神代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还在自以为是。”

　　“先在她脸上画乌龟，再烧死她！”

　　由神主宰的时代确实已经过去，虽然高天原的天神们不再插手人类和妖怪的事，但其余一部分留在苇原上的神明依旧日复一日地帮助他们，接受他们的供奉，为什么偏偏在得到福祉而不能回收时候就开始不懂感恩呢？

　　花耶姬放弃了抵抗，如一潭死水，绝望的等待死亡。如果就此能释怀倒不算坏事，既然不能再进行轮回，那么变回梦山上的一朵小花也算是不错吧。

　　正当花耶姬这么想着，突然耳边隐约传来了一个好听到极点的声音。

　　“一定有那东西在！”

　　她趴在地上，抬起快要完全闭上的眼皮，只见到这个男人两三下把妖怪们劈倒。男人弯腰将她抱起来，得意地向他的下属们宣布着：“看到了吗？这个东西是什么？”

　　在这群长海生妖怪之中，最显眼的就是久次良的，可能是因为他拿着一把用骨头做成的武器，所以看着很特别。

　　“是个女人。”属下们异口同声回答道。

　　“错了，再看清楚。”男人像捧着宝玉，在属下之中炫耀着。

　　“是个年轻而且漂亮的女人。”久次良一本正经道。

　　“………这样就算是漂亮了么？”也许跟别的男人不同的是，他的审美还停留在海生女妖怪间的定义。

　　为了挽回局面，久次良请求道：“在下愚钝，请少主明示。”

　　这个男人，也就是他们的少主，花耶姬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她依稀记得他问了一句话：“我们为何要千里迢迢寻来？”

　　属下们再次齐声道：“为了不惜一切代价把原本属于铃鹿山的宝物全部夺回！”

　　宝物……宝物……宝物就是财宝，财宝就是金银钱财……

　　花耶姬从回忆拉到的现实，琢磨着该如何回应少主说报答的事宜，她便从破烂的衣服中拿出一小个铜板，颤巍巍的递给他，并小声说：“……给你钱。”

　　“金钱和财宝，这种东西我们铃鹿山漫山遍野都是。”大岳丸轻笑一声以表示他的不屑，“船上刚好缺个做饭打杂的奴隶，你留下听候差遣。”

　　花耶姬点点头，思量了许久，又猛地摇头：“妖怪也需要吃饭吗？”

　　“不然？”

　　“我以为妖怪都是吃人肉，吃生肉的。”

　　凭着对迷雾森林的那群妖怪的印象，花耶姬都以为妖怪是人肉的坏蛋，即使是对人友好的半妖爱花，她偶尔也能见到她生吃新鲜的内脏，说是补充身体的营养，因为不吃肉的妖怪特别容易生病。

　　她见这个被叫做是少主的男人头上长有两只角，属下们都长得很奇怪，所以就认定他们都是妖怪了。

　　“其实你这么说也没错，但现在我却很想尝尝人类的饭香。”在侵略京都之前，大岳丸首先想到的是了解他们的饮食文化。

　　上次久次良从人类那儿带来了不少大米，煮了一顿饭，发现这小小粒白色的食物确实很香甜。铃鹿山从不缺美食，米饭是外来的新鲜品，很快就被那只小螃蟹带到海国的家家户户，结果从那时起他们都爱上了米饭的味道，肉也少吃了，甚至在铃鹿山种了稻谷。

　　“我不会做饭，种稻谷也不会种。”花耶姬直接明了说了。

　　大岳丸投以鄙夷的神色，不会做饭真是白捡了，但他又不好将她直接扔下到海里，毕竟这人儿体内的八尺琼曲玉本就是他铃鹿山的东西。

　　“连这点都不会，那你还会什么？”大岳丸把最后一条底线摆出来，言外之意是他们铃鹿山不养废人，只要活着，就要为他做事。

　　寄人篱下的日子何时能到头呢，从八岐大蛇复活她到现在为止，所失去的久远记忆仍然找不回来，脑子空白的她酝酿不出任何脱离困境的办法。假如爱花能把眼睛还给她的话……是不是就能改变这一切了？

　　花耶姬忽然很渴望得到爱花的那双眼睛，而唯一能够再见到爱花的机会就是让少主再带她去一趟迷雾森林。于是她随口就说：“我以后帮你抓虫子吃，因为我的真身是花，所以它们会经常光顾我。”

　　大岳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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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这时的大岳丸已经不是非洲丸了，而是获得了力量的大鱼丸。
Ps2：大岳丸入侵荒川的话……我能想到的就是海鲜跟河鲜的大乱斗，反正就是一锅炖，海鲜河鲜自助餐。
Ps3：并没有固定的男主，呼声高的也许能上位。（我是个花心大萝卜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