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木开花不语》半半茶

87、巫女

　　“说来有个屁用。”羽衣叉着手，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有件事羽衣是怎么都想不通，以前的爱花与花耶姬的灵体共用一个身体，那么这个他疼了多年的妹妹难道是真实的吗？

　　还是说，这个爱花从一开始也根本不是爱花，不然小的时候爱花怎么比身为哥哥的他还成熟，学东西同样也比他快。

　　羽衣瞅了瞅爱花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还是那样清澈明亮，他确定是自己的亲妹不错。接着羽衣把目光转移到爱花怀中的两个孩子身上，两个孩子正睡得香甜，他本想说些什么却又止住了。

　　罢了，罢了，何必自找烦恼。

　　爱花轻轻把两个孩子放在床褥上，整理好衣襟便起身拉着羽衣出去，并把房门给拉上。

　　“少说点粗鄙之语，羽衣哥哥。”爱花小声说。

　　“粗鄙之语你说得也不少了，我讲两句又如何。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去去去，你快回房躺下休息去。”羽衣十分担心刚生产完的爱花，一直劝她不要走动。

　　然而爱花不仅没听他说的，还蹦跳了几下说：“我可一点也不累，少了个球还觉得轻松了不少，羽衣哥哥如果有空便给我到外面抓几个要死的人回来，我得补一补身体。”

　　听完爱花的一番话，羽衣先惊了一下，而后又陷入了思考之中。

　　爱花见羽衣心不在焉，便问：“又怎么了？”

　　羽衣皱着眉道：“爱花，听你这么一说，有一点我便难以理解了。”

　　爱花问：“什么事？”

　　羽衣道：“平常我若要取一个人的心脏，也得先剥开那人的胸膛，为何那群死去妖怪的骨头和皮肉都完好无损？”

　　对于前几天所见的惨像，爱花仍心有余悸，细思极恐。死者经脉完好，□□也完好，内脏却消失得一干二净，连一滴血都没流……起初她怀疑是石长姬暗地在缩短那些妖怪的寿命，但现在她就不这么认为了。

　　石长姬做不到，那八岐大蛇呢？

　　八岐大蛇得知花耶姬被妖怪这么欺负，突然回来将妖怪们都弄死也是说不定的。

　　可是。

　　如果这两者都不是，那么迷雾森林的妖怪一个接一个的以同样方式死亡的事件，要到何时才能结束？莫非要让所有迷雾森林的妖怪都灭绝为止吗？

　　太可怕了。

　　她从未遇过这么可怕的事，听手下们说，几乎每天都有妖怪莫名其妙遇害，最令人恐惧不是看着无辜的妖怪死亡，而是始终找不出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

　　“哥哥，你是怎么想的？”爱花毛骨悚然，不敢想象下去了，反问了羽衣。

　　“我怀疑是某种邪门的术式，像扎小草人的那种。”羽衣连续几天来都是这么想的。

　　“或者杀人者确实有这样特殊的能力，能隔空取物什么的。”爱花无力地靠在柱子上，说，“一目连大人就不应该用八尺琼曲玉去救花耶姬的。”

　　“为何？”羽衣问。

　　“这东西是三大神器之一，想集齐三大神器的又不止有八岐大蛇。一目连把这么好的东西放在她身上，那便注定吸引某些不怀好意的家伙前来抢夺。”嘴上是这么说着，然而爱花并不是真正怪一目连，她怪的是创造了神器又随意赠人的天神，因为没有了神器那自然会少许多争执。

　　羽衣点了点头，认同道：“说的也是……”

　　正当他们在外面聊着，聊了也有大半天了。爱花第一次做母亲，因为没听到那两个孩子的哭声，所以就在无意间忽略了他们。等到爱花想起来准备回房里看看的时候，不巧一个时常跟在玉藻前身边的随从踉踉跄跄地冲了过来。

　　他跪下，声嘶力竭说：“羽衣大人！爱花大人！快去看看两位小主人！”

　　“发生什么事了？”羽衣紧锁的眉头丝毫没放松过。

　　“玉藻前大人他……他……”随从缓了缓气，紧接着说，
　　“我们见那个巫女抱着两个孩子往迷雾森林里走去，然后玉藻前大人便鬼使神差地跟着她到迷雾森林，而且不让小的们跟过去。”

　　“巫女？长什么样的巫女？”爱花问。

　　“小的只记得她穿白衣红裙，头发简单束在一起，面容清秀，很年轻。”随从努力回忆起刚才所发生的怪事。

　　那时玉藻前正安排了几个手下负责安顿未能及时逃离森林的妖怪，本来还好好的，忽然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巫女在背后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

　　玉藻前自然回头看是谁在恶作剧，然而这巫女却把迅速把身子背过去，一话不说就向着迷雾森林中跑去。有不少正在处理尸体的手下们都看到她一手抱一个孩子，一边跑一边低头对着两个孩子笑，她笑得很甜，眼神也很温柔。

　　玉藻前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巫女的背影，反应过来后，下一刻就跟了她过去。

　　刚好随从今早见过两位小主人，那巫女怀抱的婴儿襁褓正与两位小主一模一样，所以他才第一时间赶回来告知爱花。

　　听到这个消息，爱花已经来不及吃惊了，她猛地推开门，然而房间里并无被破坏的痕迹，床褥上的两个孩子确实不见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

　　虽然爱花在跟羽衣谈话，但也时不时不忘注意周围的动静，在防守森严的地方，孩子被抱走了不可能一点声响也没有的！！

　　她是个不及格的母亲，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事情愈是离奇，爱花心中的惊恐便多添加一分，责备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强烈。她不管身体是否完全恢复，衣服不换，头发也不梳了，只顾拉着羽衣说：“羽衣哥哥，快去迷雾森林！孩子都不见了！”

　　“你不用紧张，父上能追上去的应该是没事的，你才刚生产完就不要过去了。”羽衣硬是不肯带爱花一起出去，谁又能让刚生完孩子的人随地跑呢？留下后遗症就很麻烦了。

　　“从源府回来后你哪天见我要像以前那样喝药的？难道我还不能紧张自己的孩子吗？”爱花急得跺脚，“父上固然很强，但万一那巫女拿孩子作为筹码，父上不一定能够应付。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花耶姬在爱花心中的嫌疑便越来越少。普通的巫女不好好在神社里待着，为何要来迷雾森林，且她还能在无声无息中将刚出生的孩子带有，说明整个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与巫女相关。

　　羽衣拗不过她，出于对父上的信任，他可没爱花那样慌张失措，点头说：“好，一起去，但前提要保护自己。”

　　随从匆忙地再叫上几个手下，带着羽衣和爱花一起出发。

　　这一来一回的跟儿戏一样，羽衣不认为父上抓不住那巫女，失败的可能性极小，他们过去肯定是白费心机的。

　　果然他们一出门口，一只清纯可人的以津真天挡住了了他们的去路，并说：“两位，最好不要进去。”

　　“以津真天？”羽衣第一时间往前走了几步，整个身体都绷直了。

　　说起来以津真天算是羽衣的朋友吧，上回爱花追着天书不放，还偶然在天书上发现一根金黄羽毛，她觉得那是好东西便死死地让人去寻找以津真天踪迹，并试图把那羽毛都全收入囊中。

　　羽衣为了不再让妹妹做无谓的事，就悄悄到迷雾森林里叫以津真天逃去别的地方。在多次的互相麻烦中，两人熟识了起来。

　　如果不是看到以津真天，羽衣真忘了以前的爱花对珍宝的收藏到底有多执着，现在的她反倒什么都不在乎了。除了身体不再弱不禁风之外，爱花从生活习惯和爱好性格上也变了许多，至少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他人感受。

　　看来八岐大蛇将爱花与花耶姬的灵体分离的做法确实是正确的，那条蛇总算做了件大好事。

　　以津真天接着说：“因为迷雾森林不停有妖怪无声死亡，我们无家可归只好扎堆在狐狸村里，这尚且还能躲过一劫，你们去到那里随时会丢掉性命。”

　　羽衣沉下来，道：“如此一来，剩下能怀疑的只有诅咒了，会不会跟那个巫女有关系？”

　　以津真天道：“不是巫女做的，我亲眼所见。”

　　“以亲眼见到什么？！”爱花快要呼吸困难，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头萦绕着。

　　“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在森林停留了好一会儿，我闻得出来他不属于这里，他还用绳子拖着前不久才搬进来的女人。”以津真天在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

　　至于他们在场具体说了什么，以津真天也听不清楚，看状况那男人好像是个一方领主，毕竟他身后跟着不少小弟，且齐声喊了一声“少主”。

　　“男人长什么样？”羽衣问。

　　“当时很黑，我被发现后便藏起来了，所以未能看清……”在那男人来到迷雾森林后，附近所有的妖怪都不敢靠近，也不敢发出动静。以津真天本来不住那儿，恰巧去找食物的时候才碰上了。

　　“没关系。”羽衣没问下去了，忽然红着脸说，“其实……你没事就好。”

　　“谢谢你，羽衣大人。”以津真天回以笑容。

　　爱花在一旁看呆了。

　　卧槽，他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不过，当爱花得知花耶姬是被一个叫“少主”的男人带走时，事情似乎变得不再复杂了。至少能够从侧面证明，这两个事件并不重合，抱走她那两个孩子的巫女应该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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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黑丸下章出来了。
Ps：封印解除了，终于可以更新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