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木开花不语》半半茶

50、吾妻之美我者

　　源赖光自认为他对妻子是极好的。有吃的先给她吃，有好玩的先带回给她玩，偶尔带她去外面散心逛街，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可是，近几天源赖光发觉自己她被冷落了。

　　叫她的名字她不理，就只顾着跟花轮一起插花。吃饭的时候又不说想吃什么，等饭菜一上又嫌弃他们家的厨子煮得不好吃。睡觉时更是独自缩在一边，背着身对他的挑逗不理不睬。

　　不过这些都难不倒源赖光，他的女人有些小脾气是正常的，毕竟温顺的小狐狸也绝非是他的菜。

　　适逢今日暖风熏人，初春的樱花方始盛开，源赖光硬是把闷闷不乐的爱花抱上马匹，然后骑马带她去了京都郊外的樱桃林。

　　刚下马，爱花便念叨叨说不喜欢出来游玩，可是自己又抱着花轮往樱桃林里冲，源赖光只好一路追过去，生怕她远离了他的视线。

　　走到有绿意的地方，爱花便弯腰捡起小石子，用尽吃奶的往正在结巢的燕子那儿砸。谁料树丫上的巢不仅没有掉下来，那颗石子一往回下落便准确砸到源赖光的脑袋。

　　“咚！”

　　一声轻响之后，源赖光的额前瞬间红肿了一块。

　　这女人又在做什么？

　　源赖光皱着眉，准备开口就说她一下。结果爱花回头说燕子结成的燕窝是美容的佳品，她想拿来煮汤。

　　燕子的巢不都是它们的口水吗？这就跟蜜蜂的蜂蜜就是它们的排泄物一样，那是人人都懂的常识，所以源赖光着实不懂爱花的重口味。

　　“夫君大人，有件事情爱花想跟你商量。”爱花放下花轮，让它在地上跑，转眼整个人就靠在了源赖光身上。

　　源赖光不悦道：“爱花，不要叫夫君，显得生疏了。”

　　爱花愣了：“那爱花应该怎么叫？”

　　源赖光揉了揉她的头，再捏捏她脸，笑道：“跟鬼切和花轮一样，喊主人。”

　　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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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主仆play什么的，就只有他玩得乐此不疲。也难怪这老男人会收留各种各样的妖怪供自己玩乐。爱花忽然垫起脚，伸出手来戳戳源赖光额头上的肿包，见他冷抽了一口气，爱花用衣袖捂嘴笑出了声。

　　源赖光单臂搂着她的腰说：“最近的字练得越来越好看了，琴也学得不错，要我怎么表扬你？”

　　爱花想了想道：“带我去法成寺吧，我想为赖光大人祈福，可是自从遇到你之后就没去过一次。”

　　“可以。”说完，他便把爱花抱上了马鞍。

　　其实爱花也会骑马，只不过源赖光总不让她独自骑一匹，因为怕她摔下来或者不知赶到哪里去。马儿平日看着温顺，有时候一旦受惊就没那么好控制了，像她这样柔柔弱弱的哪里栓得住马绳，还是他亲自操纵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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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成寺位于鸭川岸边，离樱桃林恰巧隔了一条河。此时春暖花开，寺庙外的黄花含苞待放，此刻正好是信徒前来烧香拜佛的时候。

　　寺庙门前的人排了有一里长，歪歪斜斜的一条线上，有不少是清晨就开始在排队了。因为寺庙的空间有限，一次容纳不了那么多人，和尚们组织大家一批批地进去。

　　不过，这事难不倒源赖光。

　　他先把马绳绑在岸边的一棵树干上，然后拉起爱花的手，光明正大地绕过人群，直接往寺庙门口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说一句话，连守在寺庙门口的两位小和尚都让出了一条道。

　　哇，这人是当地恶霸吗？

　　不按规则做事的人果然去到哪里都会把已定的规矩抛到九霄云外。

　　爱花也不管那么多，她现在很想见一个叫做静行的和尚，记忆中的他好像知道关于她的很多事。她让源赖光在外面等候，然后按照小和尚的指引来到静行住持曾经住过的禅房。

　　在此之前无论小和尚说静行住持早就在一年多前圆寂了，可是她打死也不相信，一直要求着要去他的禅房拜访，小和尚是没了办法才带她过去的。

　　来到静行住持的禅房，里面正有一个扫地僧。他招呼了爱花，并问她来有何事。

　　“我到底是谁呢？我已经分不清我是爱花还是哪个人。”一开口，爱花便问了个难题，换谁谁也摸不着头脑。

　　她也不知为何会将这问题脱口而出，反正她就是很想知道。而在那之前她十分确定自己的身份，她是京都大妖怪玉藻前的女儿，母亲是一位巫女，哥哥的名字叫羽衣。

　　可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部分丢失的记忆在告诉她，她有可能不是爱花，或者在很早以前就死掉，而现在取而代之的是她这样一个陌生的灵魂，一只四处流浪，无处安家的灵魂。

　　“施主的困扰来自于何处？”扫地僧问。

　　“最近我每天站在菩提树下，听一只叫木魅的妖怪讲故事。她说，在源氏还未分家之前，这院子住的一位小姐，她拥有着异于常人预知和占卜，于是很多妖怪都想要吃了她的心。”爱花道。

　　“施主所要表达的是……”扫地僧摸不着头脑。即便他数十年来常常扫打住持的禅房，也悟不到住持的半分。佛说无我，为何还存在轮回？几回南柯寻梦后，以往的十丈红尘，也已风过无痕。

　　“和尚，你不是静行住持，听不懂我所说的话。”爱花叹了口气。

　　“静行住持在前年已经圆寂了。”扫地僧说。

　　“我知道。他一走，就不会再有人知道我以前的事。”爱花假笑，转身就离开了禅房。

　　恐怕静行住持突然圆寂，并非是生老病死，而是曾有人故意而为。她记不起当时杀害法成寺住持的人是谁，但是在住持离世那天的场景她至今历历在目。

　　爱花刚踏出了寺庙的，就见源赖光在外面等候了。

　　“祈福好了么？”见爱花闷闷不乐的样子，源赖光也没问她发生了什么。

　　爱花低着头说：“赖光大人，我想到一件事情要讲给你听。”

　　“什么事？”

　　“父上说我被石长姬诅咒活不过十六，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活着？”

　　源赖光只是在笑：“也许是时候未到，若真等你死了，我会厚葬你的。”

　　爱花鼻子一酸，强忍着快要掉出来的泪：“赖光大人怎么不陪我一起去地狱？我也免得孤单了，还有……”

　　“对我来说，若要再找到你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所以这又有什么关系。”没等爱花把话说完，源赖光便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这女人脑子是浆糊做的？

　　到底她还是不懂，他源赖光是何等不正常的人物。生与死对他来讲是不过是人生中的一场游戏，赢的人生存，输的人再不甘心也要回归尘土，然后等待下一次无休止的游戏。

　　所以，他从不为死亡而感到恐惧，因为恐惧的本身是游戏的规则，他会消除已有规则以消灭原有的恐惧。要不然他也不会轻易收留花轮，只有他懂得该如何把人利用到极致，以铲除一切障碍。

　　“花轮呢？”爱花往外缩回了身子，不禁胆颤起来。

　　“在那边玩着。”他的眼神飘落在菩提树下与石头玩耍的小狐狸。

　　人形的花轮和小狐狸的花轮一样可爱活泼，连爱花也越来越喜欢她了，和花轮一起作伴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自然就忽略了源赖光。

　　想到这里，源赖光不觉有种危机感，把花轮招进来是为了给爱花改命，而命途却在向着他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我还想出去逛街。”爱花边怀抱着花轮小小的身子，边摸她的脑袋，边和源赖光说话。

　　“难得你竟想去逛逛。”

　　“不可以？”

　　“最好不要走得太远，省得碍了我的大事。”源赖光道，“源纲那一队人马约在法成寺附近碰面，等一下我会吩咐鬼切暗中去保护你们。”

　　“知道了。”

　　爱花随意应答他，转身就带着花轮去堂前烧香求签。其实她不想让鬼切跟着，这妖怪对主人温顺却对她凶得很，上次还差点要活生生切掉她的喉咙。

　　不过，她被那些妖怪用各种各样的原因仇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习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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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更新，迟来的大猪蹄子。
准备开始疯狂虐光哥，虐身虐心具备，源赖光出来挨打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