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木开花不语》半半茶

38、有话好好说

　　源赖光的府邸与其他的府邸不同。

　　即便是在大雪天过后，庭院里仍旧是见不到冰霜和白雪，至于瓦顶也不见有雪粒。从爱花被抱下了马背的那一刻开始，源赖光便让她裹上他的外袍，然后拉着她的手一步步往大门里走。

　　刚铲完雪的仆人们热情把爱花接进屋子里去，热了小暖炉给她暖暖手。源赖光说有些事要出去一趟，就吩咐了一个与年纪相仿的侍女陪她，并照顾她的起居。

　　这个侍女看着比她壮很多，身高也差不多像男人的身高。爱花问侍女叫什么名字，她就说自己叫小五，是在新来的一批奴隶中挑选出来的第五个侍女，其他没被源赖光选中的奴隶就打发给手下的武士玩乐去了。

　　听完侍女的一番话，爱花心里多了几分害怕。

　　她搞不懂源赖光打的是什么算盘，总之小心行事不要让父上担心才对，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又怎么助父上完成大业？

　　接着爱花被小五带到一个较为清雅的院子里。院子里围有花圃，种下的是耐寒的红菊和□□，屋子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换成普通人家居住的话，至少能住下一家五口。现在给爱花一个人住，确实显得冷清。不过对比起在源家的其他庭院，这院子已经不算大了。

　　等安置好一切过后，小五突然回头对爱花说：“这是源赖光大人赏赐给你的院子，只要你能把藤原家的小姐赶出去，这院子就永远是属于你的。”

　　“在哪里？”进来那么久，爱花都没看到有什么小姐。她本就不太稀罕源赖光给的院子，因为她家的那个比这儿温馨。

　　可是，要获得源赖光的好感，就没有回去的理由。

　　“哼。”对于爱花的询问，小五嘲讽似地笑了，转过身从爱花眼前大摇大摆地离开。

　　仔细想想，这货压根不像是来做侍女的，因为像源家这样的大家族，又怎么会从那么多听话的奴隶中选出一个不听话的人？

　　这边的侍女刚走开，正面就来了个比爱花年纪还小一些的少女，看起来就不过是十三四岁，正处在又叛逆又刁蛮的年龄。少女还没彻底长开，婴儿肥的脸蛋很是可爱，身穿棉领的和服，脚下是一双恨天高的木屐，但她走起路来却驾驭得游刃有余。少女一头长长的黑发披散在两肩，面迎着寒风小脸也没被刮得通红。

　　起码这点比爱花的弱质身体好太多太多了。

　　这少女是藤原家的一个小小姐，父亲给她取了一个“昭”字，希望她的前路如太阳一般的灿烂，母亲给她取了“和”字，想必她将来是端正美丽的抚子。这两个字合起来，少女就拥有了“昭和”这个名字。

　　“你是源赖光大人带回来的小妾？”凭着背后强大的家世，昭和说起话来总是那么地盛气凌人。

　　见到昭和，爱花就瞬间明白源赖光这个人到底有多阴险。

　　爱花回到屋子的沿廊上坐着，笑笑说：“难道你没看出来我是他的夫人吗？”

　　天真的昭和瞪大了眼睛，赶紧向前问：“是真的？”

　　爱花点点头，摆出一脸幸福的模样：“我和源赖光大人，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法成寺的佛祖偏偏让我们邂逅。”

　　面前自称为源家夫人的少女，表面看着人畜无害，柔柔弱弱的样子不管是男是女都不忍心去伤害她。昭和听了咬咬牙，她心里怨的不是爱花，而是源赖光。

　　“我要去告诉父亲和母亲！”原本源赖光就与父亲说好了要她来当夫人的，如今在外面遇到了个更漂亮的女人后就反悔了吗？

　　她一时接受不了那巨大的欺骗，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甩开笨重的木屐就跑着出了院子。

　　大小姐就是跟我等平民百姓不同，被欺负了就跑回家找爹娘不失为一个最有效的办法。然而爱花并不羡慕昭和，因为她的父上玉藻前是京都大妖怪，比他们这些靠着血脉高升的人类渣渣强太多了。

　　当然，源赖光在爱花眼中也是个只会玩小把戏的小渣渣。

　　因为他不仅是一个爽约婚姻的赖皮鬼，还是欺骗妙龄少女过来替他维护面子的面子鬼，所以往后就暗地叫他源渣光好了。

　　临近入夜，寒风呼啸得比白天厉害。爱花靠在门框小咳了几声，有了些许的困意。

　　自从接受过花鸟卷的治疗后，她总觉得很困，有时候白天和黑夜不分就躺回床上睡觉。加上初来源家，源赖光用那奇怪的阴阳术围成的结界让她的身体更加不适，刚才说话的时候差点没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

　　许久都不见源赖光过来看望，爱花便没精力等了，她回到房间铺好被褥，就当正要躺下之时，一把刀忽然直直地横在她的面前，只要她胆敢动一下，那把刀随时会割破她的喉咙。

　　爱花吓得整个身体都僵硬住了，甚至不敢呼吸一口气。

　　“你跟她说了什么？”这声音听着熟悉得很。

　　爱花慢慢地把头扭过去，只见一个男人凶神恶煞地看着她。

　　今早她在骑马时总听源赖光提起有关于鬼切的事情，说鬼切是他们源家的名刀，是守护源家的剑魂。今日一见，不过也是一只妖物而已。

　　“我跟那位小姐聊了几句家里长家里短的，没想到她就哭着跑了。”爱花用手轻轻推开了鬼切的刀柄，然后再站了起来。

　　“今后你要是威胁到主人，我会毫无犹豫地将你砍杀。”鬼切收起了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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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谁威胁谁啊？！爱花鼓着腮帮子，踢开了旁边的被子，然后又冲到门前，把门开得大大地，恨不得冷风全吹进来，最后把她吹得个半死半活！

　　“是源赖光大人叫你这么跟我说的吗？”爱花忍不住猛烈咳嗽了几下。

　　冬天一来她身体就受不了，入些风都不行的。可她偏偏去跑去吹风，而且最好是咳得越厉害越好，只有娇弱得楚楚可怜，才免让鬼切动杀心。

　　果然鬼切对爱花放下了戒心，还与她说起其中的道理来：“我与主人命脉相连，他所顾忌的，就是我所要提防的。”

　　爱花故意踢馆：“既然是心意相通，那如果你家主人喜欢我，你是不是也会对我有意？”

　　鬼切振振有词道：“主人是不会轻易把心交出来的，即便有，那也是交给了整个源氏家。”

　　说不会对女人动真心谁信，除非没遇到或者本身的取向就不正常。鬼切你这么说你的主人真的好吗？

　　在九尾狐家的理念里，勾不上的男人的狐狸就只有懒狐狸，勾上了但没令对方神魂颠倒的就不算是合格的狐狸。怎么理解呢？意思就是说勤奋的狐狸有肉吃。

　　鬼切的绝对话语让爱花十分不满，她重新关上了门，专门在鬼切面前转了一圈，并朝笑了笑：“鬼切大人说的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跟着源赖光大人，就有穿不完的漂亮和服，戴不完的华贵玉石，享不完的富贵荣华。”

　　原来这女人的目的竟然是为了这些可有可无的钱财，那难怪她想要攀龙附凤。鬼切用鄙视的目光瞄了过去：“真是鼠寸目光，他绝不会喜欢上对他没有任何用处的物品。”

　　爱花并不认同：“可是，他说过喜欢我这副漂亮的皮囊，仅仅是这样不就足够了吗？”

　　鬼切无话可说了。

　　说不过爱花，很快鬼切就郑重地另外发了一句狠话：“你好自为之，明天藤原那老家伙一定会找上门来弹劾你，到时候别连累了主人。”

　　明白了。

　　此话多么震撼人心！

　　爱花终于明白了这源赖光赖皮究竟赖在哪里！

　　原来他是找人来当替死鬼的……源家与藤原家联结姻缘本是好事，但源赖光不乐意被藤原家的人时刻监视束缚，便利用爱花主动出击，不，应该说利用所有女人共有的妒忌心去把昭和逼回了家。

　　等到时候藤原家的人怪罪下来，罪也在于爱花。

　　妈呀，老奸巨猾！

　　不过，好在源赖光有一把不懂得诡计的鬼切，提前把他的计划给曝光了。爱花当然不会笨到任人宰割，她相信这次先下手为强的一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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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让光哥上位了吧。QAQ然后……侍女是女装茨木，专门混进源家救鬼切的。
Ps2：历史上源赖光貌似比晴明还要小二十来岁，所以晴明现在多少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