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木开花不语》半半茶

19、离别

　　天渐渐地亮了，冬日的暖阳穿透泛黄的纸窗，照到了被褥上。

　　爱花睡姿很不好，她醒来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趴在一目连身上，直接就把他当成了软软的床垫了。她翻身仰头便见到一目连一副不太高兴的表情，心里自然而然也感到爽歪歪。

　　估计一整夜被一个大活人压着，腰酸背痛肯定会……

　　诶？他怎么还能起来？！

　　正当爱花得意洋洋以为达到了报复目的的时候，一目连却对她笑笑，起身整理好衣服后还轻声叫她躺着不要那么早起床。

　　在爱花观念里，一目连作为她的男宠那么久了，陪/睡那么一两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并不觉得那样做跟男女情爱有什么挂钩。

　　但假如有一天一目连不当妖怪了呢？

　　作为风神，在地位上比她这个狐族大小姐高了不止一个天的程度，到那时候她就没办法再向他无理取闹了，所以现在能压榨的尽量压榨，才不管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在山风洞穴生活的那几天，早已让爱花锻炼出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她刷地一下弹起来，然后死皮赖脸地挂在一目连的背上：“背我，你昨天说过会送我回家的。”

　　一目连把她拎下来：“再等等，洗漱完就跟龙玩一会儿。”

　　他话刚一落下，龙便自己打开窗户钻了进来，而后盘绕在爱花身上，还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

　　“龙，早好哦。”爱花摸了摸龙的头。这龙的大小刚刚好合适，也没有她想象中的大。

　　“你们间的关系出乎我意料，以前你总喜欢拔它的龙角。”一目连握着爱花的手，引着她去抚摸龙头上的那一对粗糙的龙角。

　　呸，老子小时候有吃有喝的哪还用得着跟你一起玩？开玩笑的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龙角的触感跟上次摸到的一样，这让爱花怀疑妖化的一目连实际是和自己的龙融合了，可她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他妖化的模样。

　　毕竟，只有在她没了眼珠的时候，一目连才会变成妖怪的样子，其他时间看着就是人类的形态。

　　“这样啊……它跟着大人很久了吗？”爱花抽开自己的手，随意敷衍了一句。

　　一目连解释说：“从我年少时候开始他便伴随在左右了，至今从未离开过。”

　　爱花抽抽嘴：“年少？我还以为您一开始就是个大人样呢。”

　　一目连道：“神明也是会有童年的，就跟人类一样。只不过那时我是在神社里度过的，没去过更远的地方。”

　　哦哦，原来你也是宅男么？佩服佩服，大佬与我等凡人果然不一样。

　　爱花不再回他话了，她转头就出去洗漱，洗漱完就和龙一起在院子里玩。为了避免吓到旅馆里的其他客人，老板娘这些天都按照一目连的要求，只做他们的生意。

　　爱花向来是个持娇而纵的人，谁在宠爱她，她就可以对那个人肆无忌惮。可她却没勇气再对一目连强调她想回家的这件事。

　　“爱花，在房间里等我回来，不要出去。”一目连突然就说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了，也不知道他要去见谁，要去干嘛，反正就是很急切的样子。

　　“好～”爱花没有选择，不然她随时会被他挖走得之不易的眼睛。

　　没有光明的日子太难受了，说不定等哪天有机会就能被父上发现她被一目连拐走了呢？

　　一目连三番四次说她不是九尾狐，她也明白自己是个真真切切的冒牌货，但是父上都养育了她那么多年了，难道大家继续将谎言圆下去不好吗？

　　眼看着一目连匆匆离开，爱花就不再和龙一起玩了。她回到房间里躺着，又无聊地睡了过去，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直到传来了敲门声，爱花才起床收拾衣服，昏昏沉沉地去开了门。

　　原来是旅店里的老板娘捧着一碗天妇罗来了。她看上去大概是个中年妇女，打扮朴素又典雅，完全不像是农村人。

　　“小姐，您的晚饭到了。”老板娘人很好，怕碗会烫到爱花的手，所以便特地用布条在碗的周围包裹。

　　实际上，这么做是一目连吩咐下来的事宜。一目连害怕爱花不按时吃饭，就拜托老板娘多照看她一下，还跟老板娘说这位大小姐打从出生开始都没自己动手吃过饭。

　　老板娘半信半疑，当看着爱花自己动用筷子夹起面条放在嘴里，她才判断出那位武士大人所言是一种夸张的修辞。

　　“老板娘在村子里经营了多少年了？这旅店看着还挺新的样子。”爱花吃饱了没事干，跪坐着和老板娘说话。

　　“是前阵子老身和丈夫赚了些钱，才想到要翻新的。斗胆问一句，小姐跟那位武士大人……”老板娘向爱花投来疑惑的眼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八卦的气息。那位大人平常留宿都不带任何人，唯独这次带了个女人，而且晚上还住同一间房……

　　“他只是我哥哥。”爱花不假思索，“要问来做什么？”

　　得知两人原来是兄妹，老板娘愣着尴尬了大半天，最终选择一笑而过：“哦，是这样的。最近的诱拐少女的歹徒比较多，我们就多留了个心眼了。既然小姐跟那位大人是至亲，那么是老身想多了。”

　　爱花有礼貌地面对老板娘说：“那类人真是作奸犯科，该抓起来打一顿才是。”

　　老板娘连连应和道：“是是，都打一顿。”

　　接着是良久的沉默。

　　见老板娘并没离开的打算，爱花就捧起了刚换下来的破洞外衣，指着说：“老板娘，请告诉我该怎么补衣服，这件衣服好像破了一个洞。”

　　都是客套话了，对于缝缝补补之类的手作，爱花熟悉得不得了，哪里还用得着教？只不过两眼对两眼也尴尬，还不如找点共同的话题。

　　所以，老板娘除了送饭菜之外，还要干嘛？早监视她吗？如果真要监视的话那仅需要一条忠心耿耿的龙就够了。

　　“来，这里是针线。”老板娘迅速拿到了缝制工具，“如果小姐需要的话，老身也能拿套新的。”

　　爱花一口拒绝：“不了，那样费钱，我那个哥哥比较穷。”

　　他是挺穷的，风光时是个土豪，每天无所事事唯一的乐趣就是帮助他人。风光不再时是个奋斗一族，每天忙得要死地到处帮助别人，结果只收取无形的回报。

　　缝着缝着，走神的爱花把袖子缝到了衣领上，全部连接在一起了。

　　算了，不整。

　　反正那件外衣是一目连的，也不关她的事情。等到夜幕有降临了，那个男人还没有回来，最后她连针都没拆下来，就把衣服扔到了一边。

　　不守信的人最讨厌了。

　　接着老板娘跟爱花寒暄了几句，因为爱花不擅长和妇人聊天，所以说了没多久她又得睡觉去了。夜深人静，这时也就只有那一条龙在陪着她，直到第二天破晓，一目连才赶了回来。

　　他带着疲惫，坐在床褥边，安静地注视着爱花的脸。

　　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受了有动静，爱花猛地就睁开了眼睛，又迷迷糊糊地抱着旁边的大腿枕了上去。

　　一目连一话不说，就只是在轻轻揉着爱花柔顺的头发。

　　“一目连大人……是去哪里了吗？我等了一天，龙都不想跟我玩了。”爱花首先开口了。

　　听到那一声软化心肝的嘤咛，一目连却低落了下来：“这是我最后一天留在人间了，他们已经发现我堕为妖怪的事情。”

　　哇哇哇！还有这等好事！

　　爱花顿时精神了，整个人弹跳了起来。她按捺住脸上的兴奋，摆出十分不舍和悲伤的样子，用乞求般的眼神与他对视：“意思是说大人是要回高天原上了吗？可是为什么要到现在才发现您？”

　　一目连继续说：“世间神明八百万，由妖怪成神，由神堕为妖怪的不在少数。”

　　爱花点点头：“其实一目连大人贵为风神，想必地位一定不低吧。想回去就回去吧，没必要为人类一直留下来。”

　　快走吧快走吧，好好回天上当你的大佬去！老子今天贼他妈开心哈哈哈哈！

　　一醒来就听到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对于被这男人压迫了许久的爱花来讲，简直不能更棒了！

　　谁料一目连拿出一只八尺琼曲玉戴在爱花的脖子上道：“爱花，从今往后你就当我的女御，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在神社里等我回来。”

　　这东西凉冰冰的，弯弯的像勾玉的形状，半透明的青色显示出它的珍贵。

　　谁知道那是什么用的？女御又是什么鬼？虽然不知道那家伙昨天究竟去哪里了，但不管如何，先答应下来应付再说。

　　“……那你要早点回来呀，我乖乖听话等你。”爱花道。

　　兄弟我跟你讲，千万不要相信女人，等你一走我就立刻溜了。既然你骗了我，那我也不必对你说真话。

　　爱花就是那样记仇的人。

　　随后一目连便先带爱花到神社里，临别前，爱花还凑过去主动亲了亲他的脸庞，表示一定会等下去的。然而他并不知那是个谎话，还信以为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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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跟一目连分开后，爱花终于可以为所欲为地浪，随心所欲地交新男朋友～
然而，并不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