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木开花不语》半半茶

11、我，婚姻，包办的

　　转眼又到霜月，这时天寒地冻，北风卷地，躲在被炉中取暖避寒最舒服不过。
　　幸得老天眷顾，知物倦世，便下了一场寒雨，滋润被狂风吹干吹黄的万物。
　　近来天气更冷一些，爱花更是食欲不振，甚至连水也喝不下，有时她也在想，是不是该去庙里拜拜神了。
　　同为半妖的晴明混得风生水起的，而她和哥哥却只能成为阴阳师的眼中钉，尽管没做过坏事也要被当成坏妖怪来处理。
　　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快活一些，她就时常去做有意义的事情了，在他人看来是蛮横无理，但她本人并不这么认为的。
　　因为，如果这样都有错，那么这世上就没多少是所谓对的事。

　　小狐狸们捧着一碟碟饭菜放在矮桌上，紧接着苦口婆心地劝爱花吃饭。
　　爱花侧身而躺，拽住被子盖过头顶上去。
　　小狐狸们又找来了几只呱妖，拜托他们表演滑稽的节目以哄爱花一笑，然而她依然不为所动，一句话也不吭。
　　于是大家把爱花的情况告诉了玉藻前，可玉藻前也同样没说话，他只是坐在案桌前一页一页地翻着书，过许久后才缓缓开口吩咐手下们去办事。
　　“等过几天就把书翁找回来。”玉藻前道。
　　“玉藻前大人，书翁先生云游四海，我们很难得知他的所在位置。”一只小狐狸说。
　　玉藻前若有所思。
　　退一步来讲，世上最难找的就是行踪不定的书生，因为他们可以藏匿于寺庙之中，也可能在民间徘徊，寻找他们就如在大海里捞针，即使是侥幸找到了，或者也是竹篮打水而已。
　　书翁被迫留在狐狸村那么久，好不容易才有足够的理由离开，难道他还会回来吗？
　　爱花有心病，那些乱七八糟的眼睛害得她只能活在别人的回忆中痛苦挣扎。如果没有眼睛，她就会看不见，如果没有新奇的玩意，有眼睛也没意思。
　　“之后狐族的事务都交给羽衣来打理，我出门亲自去寻找办法。”玉藻前丢下了这句话后便离开了狐族。

　　羽衣是位可靠的哥哥。
　　夜里爱花咳嗽不停，他就守了整整夜，第二天还得顶着黑眼圈赶着去处理日常事务。
　　午时，羽衣本想好好休息一会儿，结果又碰上了急急忙忙向他奔来的几个仆人。
　　“怎么了？垂头丧气的。”羽衣问。
　　“爱花小姐今天一句也不说，向她请安都不回应，问她需要什么也不回答，小的们都没办法啊。”
　　“就算叫呱妖过去也哄不了她吗？”
　　“是这样的，羽衣大人，爱花小姐病得愈发严重，菜粥吃不下，发热也一直未能退。”
　　真有那么严重？
　　羽衣真怕爱花会出意外，他飞跑着到爱花的房间，一脚踢开门，左右看，那被褥整整齐齐地叠在榻榻米的一角，原来放得好好的达摩娃娃和晴天娃娃都不见了。
　　他动身去院子，发现爱花就蹲在花圃旁。她衣着单薄，连件篷衣都不披一下，手上还拿着一把小铲子，边潜然落泪，边挖泥坑。
　　“大天狗不过是没来见你，怎么就病成这个样子了？”
　　羽衣叹了口气，走过去蹲在她旁边，反手背来绕过她的刘海摸到了烫得不像样的额头，又忍不住用手指弹了一下。
　　那身子柔弱无力，羽衣不敢多用力一分。
　　“羽衣哥哥，你什么都不懂。”爱花把达摩娃娃和晴天娃娃都一同扔到泥坑里，“花跟草木原本就是不一样的。”
　　达摩娃娃和晴天娃娃都是安慰人的玩具，她现在用不着了。
　　特别是……自从有了这只达摩娃娃，她身边的大事小事都变得非常不顺。她严重怀疑那不是达摩，而是丑时之女用来诅咒人的草人！
　　爱花泄愤一般地踩了它几脚。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羽衣十分不理解这种天天把花草树木挂在嘴边的人
　　爱花道：“我想有草木一般的坚强结实，而不是做娇嫩的花骨朵，但事实上我又改变不了。”
　　听了这解释，羽衣哭笑不得。想身体强壮有许多办法，她就是太懒了，平时天气冷些就轻而地染上风寒。他无奈劝诫道：“多锻炼身体，多喝药，多吃……饭菜，就能改变了。”
　　“那么，包分配吗？”爱花停下突然问。
　　“哈？”关于这个问题，羽衣装傻了。
　　“譬如配偶……能包分配吗？还剩下几天，爱花就要成年了。”爱花点明道。
　　“一般来讲，在狐族，是能的。”羽衣道，“不过以你的身份地位，不应该担心这种事，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的身子吧，以后大把的男人让你选。”
　　狐族女多男少，而多数男狐又喜欢装扮成女人，从而导致狐族的繁衍问题。为了防止狐族人口流失，在玉藻前所管理的地域，女性在成年时便能得到配偶的分配。而那些配偶则是从其他族群中引进强壮的男子，等繁衍完后代后，他们才能够离开。
　　当然，其中也有包括人类。
　　”唔……还是等分配算了。”爱花心里只爱慕从前的那位大哥哥，因为知道他已经不会再出现了，所以在择偶方面便觉得无所谓。
　　羽衣摸摸她的头：“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找个能治得了你的人。”

　　他说到做到。
　　爱花得知哥哥会在她的成年礼里挑选男人，她心里也好受了些，喝药都变得积极了，每天围着花圃跑步锻炼，身体……
　　一如既往地差。
　　大概真的没救了，算，放弃。
　　爱花也还算乐观，在成年礼的前一天晚上，她还专门出了趟远门，然后假装成人类去寺庙里求了姻缘。对于这种包办婚姻，她本人并没什么意见，如果那男人不好，那么直接杀掉了事。
　　嘴上说是配偶，可换成他们九尾狐家观念，那明显就属于男宠。喜欢的时候就千依百顺，厌倦的时候就丢一边。
　　多简单的事。

　　霜月来的第一场小雪，九尾狐家的庭院也铺了些白雪。
　　他们的主人玉藻前暂时来不及赶回，就只好让作为兄长的羽衣先替爱花办置简单的仪式，等玉藻前回来后再补办过一个隆重的。
　　当日爱花穿了件素色的樱花图案和服，虽不作过多的打扮，但也有另一番朴素的美。
　　仪式过后，羽衣告诉爱花，她分配到的配偶将会在院子里等，而那个人也正好是她喜欢的。
　　我喜欢的人？
　　正确来讲，她并没什么喜欢的人，对大哥哥也不过只是爱慕，那不算是喜欢。

　　她不抱希望地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在长廊上坐着发呆了一阵子，没打算进屋子去见那所谓的“配偶”。
　　她紧挨在柱子上，等待那人出来去找她。
　　等到暮色四合，那男人都还没出现在眼前。刚喝了药有些困意，爱花便慢慢地合上眼睛，逐渐地沉入了睡眠。
　　紧接着不久，身体好像正在被人抱着回房。
　　迷糊之中，爱花半开眼皮，只见长有一对龙角的大哥哥在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熟练地整理好枕头。
　　她把眼睛都闭上，忽然按住了他的手，顺着他的手掌摸上去，触碰到了那粗糙的龙角，细细地用手描绘和感受它的形状。
　　这久违的触感是不会有错的。
　　他是大哥哥。
　　“是大哥哥……吗？”爱花不确定地问，但她仍旧没睁开眼睛，而是义无反顾地整个人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
　　还是那个气味没错，淡淡的，属于龙鳞的特别香味。她的脸软成了糯米，享受幼时常常趴在上面的双肩。
　　“你好，爱花小姐。”
　　那把男声惊醒了沉醉在昔日时光中爱花。
　　龙鳞的气息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味道。她头离开了男人的肩膀，睁开了眼睛，仔细一看，这男人的龙角没有了……

　　“一目连大人？！怎么……怎么会……”爱花揉揉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原来不是大哥哥啊……那么刚才摸到的龙角是怎么回事？幻觉是不会有如此触感的。
　　“是一个叫羽衣的叫我来的，他说会支付我一些钱财。”一目连说。
　　爱花长长地叹了口气，失望透顶，态度来了个大转变：“行……从今天开始你的任务就是暖被窝，为我熬药，替我做我不能做的事。”
　　她不知羽衣是怎么搞的，竟然会叫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过来，怕不是真想耍手段治她？像一目连这种妖怪，竟然也会为了钱财来做男宠，那更是匪夷所思了。
　　关于爱花的要求，一目连随之应道：“嗯。”
　　然后，他被旁边花瓶上的雪梨花吸引了过去，他锋利的手指甲刮坏了一片花瓣。
　　爱花鼓着脸，拍开他的手，撅起小嘴道：“还有，不能碰我的花。”

　　结果一目连却笑了笑，道：“生气了吗？”
　　爱花撇过脸说：“没有。”
　　他再重复了一遍：“生气了吗？”
　　爱花依然回答：“没有。”
　　一目连不信，还要问：“生气了吗？”
　　“没有哦，爱花并没有生气。”爱花不耐烦了，“一目连大人，还请您，对于一个问题不要重重复复地问。”
　　“我怕你生气，就想确定一下。”
　　“是三下。”
　　“嗯？”
　　“刚才那个问题，你确定了有三下。”
　　“嗯。”
　　一目连是只沉默寡言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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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1:下章开始进入情节了，大概会有虐的情节，甜和虐并举，请各位大人轻拍～
Ps2: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