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如果爱情是一座花园》瓦伦丁

10、chapter 10

　　徐静初离开后，沈默生一蹶不振好一阵子，帘子都拉下来，屋子里很黑暗，她酗酒度日，有一天半夜被胃痛给弄醒，看到表是三点半，屋子里散发着臭味，她拉开窗帘，看到窗外皎洁的月亮，然后借着月光看到了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场景，有点受不了，于是半夜开始打扫，一直打扫到天亮，屋子变得干干净净才停手。

　　她去洗澡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头发没干，放黑胶唱片，仿佛徐静初还在，其中一首歌曲旋律欢快，她站起来，在客厅对着镜子独自跳舞，和当初徐静初教她跳的几乎一样。她忘了那时候的具体动作，但却记得那种感觉。

　　她一个人旋转，旋转，最后倒在地上，看着天花板，看到窗外的蓝天，想到王小波那句话，想吃，想睡，想变成天边若明若暗的云。
　　只是当初的舞是两个人，现在成了一个人。

　　她收拾东西，将徐静初的衣服收进了收纳箱，然后将收纳箱放在了徐静初的书房。最后她在自己的衣柜里看到了一件徐静初的白衬衫，她曾经穿过这件白衬衫，徐静初说她穿着很好看，她抱着这件衣服，想要去洗，但在走过客厅的时候停下，她抱着这件衣服跳舞，最后蹲下去说，我要忘了你。
　　唯有忘了你，我才能活下去。

　　发现了徐静初的信，很多很多封信。那些信就像问候，告诉她，我仍在这里。
　　她拆开其中一封。
　　“……你是我的玫瑰，我愿意予你一座花园，带你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沈默生看着信，忍不住泪流满面。
　　“谢谢……谢谢你给我碧海蓝天。”

　　————

　　再次和谢居意相遇是在墓园，沈默生替徐静初扫墓，他的父母葬在这里。当初据说是青山绿水，如今也已经成为绿水青山。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她碰到了谢居意。

　　他变了，这是当然的事情，因为她也变了。每个人在时间面前，或变得沉默，或变得盲从，或变得不知所措。远离自我，或者成就自我。

　　谢居意看着沉默寡言，没有太多生气，像一头被捶打的黄牛，努力挺直着背，面色带着疲惫，正从台阶上拾级而下。他低头，她抬头，视线就在这样不经意间碰撞。

　　他先是难以置信，眼中像是一丛光忽然出现，亮了起来，三两步就冲到沈默生面前，气喘吁吁，他不知道说什么，她也沉默，如今再提及过去，和嚼过很长时间的口香糖一样，多么索然无味。
　　谢居意终于大着胆子开口：“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沈默生客套的笑了笑，那种笑容非常陌生，让谢居意瞬间失落，“我很好。你呢？”
　　谢居意想说我不好，可他说不出口，于是他说：“挺好的。”
　　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谢居意打破这难言的沉默，问：“听说你结婚了，他对你……好吗？”
　　沈默生低头，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道：“他去世了，我今天是来给他扫墓的。”
　　谢居意嘴巴翕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或者其他话语都显得太过无力，最后只能干巴巴的吐出两个字：“节哀。”
　　谢居意等沈默生问他近况，但她并没有问。她的神态很平静，像静美的秋。
　　如有千言万语在心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的朝着出口去，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打了半天腹稿的谢居意终于开口：“下午有空吗？好久不见，请你去喝杯咖啡。”
　　沈默生已经跨出一步之遥，回头看他，道：“算了。”
　　谢居意感觉自己的心被拧到了一起，痛的他想蹲下来，他强撑着摇摇欲坠地身体，绞尽脑汁地替她这一行为做解释：“这么忙啊，一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
　　沈默生摇摇头，戳破了他所有的幻想：“喝咖啡难免聊天，要么过去，要么未来。未来没什么可聊的，聊过去又像嚼甘蔗渣，何必自欺欺人呢？都回不去了。”
　　这句话一针见血，如冰碴子刺入谢居意的心脏，冻的他五脏六腑的血都结了冰。
　　“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吗？”尽管知道这样太难看，太着急，谢居意仍然忍不住脱口而出，仿佛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急于抓住，否则会溺水而死。
　　他的眼睛犹如濒死之人，沈默生心中泛起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感情却是没有了，她有些讶然，惊异于自己的薄情，但已经过去十二年了，就像一副褪色的画，谢居意已经无法在她心中添加浓墨重彩的一笔。
　　时间是最残忍也是最公平的。

　　“我想起有句话一直没有对你说。”
　　谢居意看向沈默生，眼中带着希冀的光芒。
　　一句话终究要有句号，一个人终究要有谢幕，故事起承转合，当初因转折太快忘记了，也不妨再添上，让这个故事显得有头有尾，“那时候，我应该和你说一声再见的。”
　　“谢居意，再见。”

　　沈默生对谢居意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抬起左脚，转身离开。
　　她一次也没有回头。

　　——END——

　　《时间的玫瑰》算是我折腾最久的一本书了。
　　16年还在北京的时候就想写这么一个坑，后来因为辗转不同的城市，换工作，以至于直到17年4月搬家尘埃落定后才开始写，一直写到9月初才算勉强写完。我对于这版文稿非常不满意，想着修文，结果这本书一直拖下来，有预感再不出来就真的彻底死了，干脆一章一章的发，这样也好鞭笞我的拖延症。
　　
　　我是个写文随性的人，在有了工作固定收入后就愈发显得信马由缰。显而易见这是一篇不受欢迎的文，中途换男主，前期发展毫无感情戏，最重要的是节奏拖沓，非常难看，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打进冷宫了。发文的时候不由得感慨，幸好没有写连载，否则我真的坚持不下去。
　　
　　故事起初想写一个家道中落的男孩是如何成长为男人的，但在构思过程中沈默生这个从一开始作为旁观者的人成为主角，当完成背景填充，我发现天平逐渐倾斜，她成为了我故事的主角，而原先定下的主角也逐渐成为现在主角的过客。
　　
　　原定大纲中，沈默生和谢居意重逢于医院，彼时沈默生有身孕却是死胎，谢居意成为她的主刀大夫。两人一个千帆渡尽，一个满身疲惫，重新试着在一起。因为人世如此孤独，要汲取温度携手前进。但随着故事的进展，我发觉并不会这个走向，因为沈默生不需要。她有了自己的信仰，有更多的追寻，更重要的是，她不会回头。
　　
　　这是一本从各方面来说都不尽人意的小说，过程匆忙，结局仓促，可以当做大纲文来看，当然也可以不看。如果不小心看到结局，发现不随己意，可以大骂一句“什么玩意”然后掀过这一页，砖头烂番茄随意。如果看完有那么点体会，那么恭喜，相信你在接下来的人生中，自信，从容，自爱，而后爱人。
　　愿你成长成自己希望的样子。
　　——by Valent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