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弃者》黄泉夜语

69、结局

　　站在地面仰望星空，每个人都会为所看见的壮丽景观而震撼莫名，诸多感慨随兴而发，或为自己的渺小，或是星空的壮丽。

　　然而当沢田纲吉站在虚空，俯视下方时 ，才真正看见所谓壮丽的星空究竟是何模样，简直称得上简陋的布置。

　　一块“黑布”上，点缀着点点亮光。

　　——虚假夜幕。

　　它的名字，也是那些感慨的源头。

　　在幕布的里面，是热闹昌盛，充满希望与生机的世界，而在幕布外面，则是战火残骸并飞的战场。

　　这是为了保护后方的准备，隔绝了战火，造就了截然相反的景象。

　　虚空是两方交战的场所，本来干干净净的一片地方，在经过长久的交战后，早已经不复空旷虚无，残肢、骸骨、断成两截甚至更多的武器，就如太空垃圾般随处飘荡，时不时还有双方的人默契得无视对方，在战场上清扫着。

　　来往的人眼中麻木无神，身上的装备也是破破烂烂，透过裂口，隐约可见随着动作晃过的创口，鲜血一样的液体浸透而出，它的主人却毫无所觉。

　　“后悔吗？”

　　沢田纲吉摇摇头，“我本来就无处可去。他们放弃了我，我也放弃了他们，而在这里，有我的位置。”

　　“无所谓后不后悔，只有接不接受。”

　　“……”她无话可说。

　　此刻正是休战之时，他们站在己方地界，哪怕一直盯着对面看，对面也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时不时警惕得看他一眼。

　　无言的默契。

　　安静的战场上，只有他们两个的声音在这片区域响起，随着他们对话的停止，就真的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灰白色的虚空，一眼望去就给人荒芜空茫的印象，就像沢田纲吉的眼睛。

　　事实上也是如此。

　　虚空中没有生命的存在，也不会孕育出生命，偌大的虚空，只有双方改造过的这片空间能够让人无障碍生存，其他未经改造的地方，只有无生命的物质飘荡，然后在虚空的侵蚀下缓慢消散。

　　沢田纲吉站在这里只是短短片刻，就已经不止一次的看见一些体积较小的物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缩小，然后彻底不见。

　　在他的前方，是战场和敌人，在他的身后，是生死不明的试炼。

　　“下一次交战是什么时候？”

　　“……很快了，距离他们上一次冲击相隔的时间也不短了，他们忍不住的。”

　　“一次比一次强烈，他们忍不住了。”

　　形势不容乐观，生存的压力让基地里也是一片死气沉沉，哪怕和他差不多强大的生力军的加入也只是让他们的面容稍微放松了点，步履匆匆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愁眉不展。

　　沢田纲吉停顿片刻，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向着试炼走去。

　　不是每一个世界都会有人做了正确的决定脱离世界，也不是每一个做了决定的人都有能力脱离，多数的都是在朦朦胧胧的时候就彻底丧失了机会，最终烟消云散。

　　黝黑的王座仿佛亘古不变，渐渐伫立前方，沢田纲吉觉得只要自己小小的向前迈一步，就可以坐上去。

　　事实上，他也确实可以这样做，王座不会拒绝任何一个试图坐上它的生物，但是，坐上去之后发生的一切都要TA自己承担。

　　他有这个机会，有这个资质，有……这个责任。

　　没有时间犹豫了，沢田纲吉的身体本就被王座的力量侵蚀过半，在离开的时候又解除了封印，身体已经有点不堪重负了。

　　暗金色的眼瞳无悲无喜地看了会儿王座，毅然坐下。

　　黑色的雾气腾腾，纠缠着凝成液态，白瓷般的皮肤上蔓延出一条条裂缝，却没有血液流下，只能看见其下虚无一片，尤为恐怖。

　　“唔——”

　　双手紧握，青筋暴起。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明明痛苦万分的变化，唯有无法抑制的痛呼闷闷出声，他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的面容。

　　就像这一切都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一样。

　　诸多世界的力量不容小觑，想要击溃入侵者，就要掌握这些力量。

　　好在他不只是他。

　　来自世界的力量，再度被世界承担，他活下来了，也得到了强大的力量。

　　暗之调律者，主司破坏的基石。

　　自此以后，他和世界连为一体。

　　他生，世界生，他死，世界死，反之亦然。

　　睁开眼睛，视线所到之处，世界就如同丝线编织的一般，泛着一股脆弱，好像只要他伸出手指轻轻一戳，就会出现破洞一样。

　　那些同伴也一样。

　　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什么是力量，什么是，高处不胜寒。

　　他僵硬着身体，不敢乱动。他必须小心再小心，才能不至于一个剐蹭就让人死于非命，眼前所见，唯有侵略者那一片地区才有着一种质感，一种厚度，让他不会束手束脚。

　　轻轻起身，却不小心就打破了空间，制造了一条通往对面的通道。

　　在他黑色王座的边上，一座白色的王座若隐若现。

　　号角再次吹响。

　　厚重苍凉的调子弥漫这片营地，伤痕累累的战士们手握利刃，冲出营帐，虽麻木，却坚韧。

　　沢田纲吉身先士卒，冲进敌方一侧，按照当初的约定，将那些早已经做好准备的人圈定，直接传送走了。

　　他们虽算不算精英，却也不是最底层的炮灰，这一举动让他们是好好放了部分血，在战局一开始，就先挫了对方士气。

　　那些难以置信看着的入侵者们看着他们消失，感受到魂灵的气息并不是消散开来，而是整体脱离这片坟场，眼神略有动摇。

　　我们……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离开这里？
　　是不是……不需要送死……

　　高层在他们死后回收了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可以以另一种方式活着，他们很感激，但是，但是，他们，可以用另外的方式报答他们的，而不是被扔到这个该死的地方来送死。

　　他们的命是命，我们是命就不是命了吗？

　　这就是他们心底渐渐产生盘踞的想法，也许目前还因为不知道那些被送走的人究竟是不是真正活着这一不确定的结果而犹豫不定，但是却给他们心底的幼苗浇了一把肥料，只待日后真正见到那些人，这些幼苗就会肆意生长，无法断绝。

　　高层也许有其他方法控制，但是那些谋划了那么久而且还瞒天过海活下来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能够发动侵略战争，自然是有世界接壤之地，他只需要顺着接壤之处，将他们逐出这片世界海就可以了。

　　然后，反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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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完成了，一开始打算的是全军覆没，现在好歹都还活着，各有各的未来，应该不算太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