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弃者》黄泉夜语

68、35%（90%）

　　沢田奈奈的悲伤哭泣，reborn他们并没有去阻止，沉默得站在她的周围，任由她肆意发泄情绪，而他们也在悔过，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从他们的角度而言似乎一切都没有做错，他们从头到尾效忠的都是彭格列，是彭格列的现任首领，而不是未来的继承人。而守护者们效忠的是彭格列的继承人，却不一定是沢田纲吉。

　　他们没有错，错的是乱入的沢田樱，如果不是她的出现，那么现在一切都已经如他们所愿，步上正轨，经历考验后的沢田纲吉会获得守护者的拥护与彭格列的信任，真正成为彭格列十代目。

　　沢田纲吉也并没有恨他们，他的执念所在是沢田樱，随着沢田樱的逝去，他原本应该一起消散的，但是……

　　不甘心。

　　他才有了朋友，感受到友情的温暖，生活不再只有沮丧和欺凌，一切都开始好起来，结果，就在他选择真正接受他们的时候，“背叛”，突如其来。

　　得到了又立马失去，巨大的落差让他深受重创，以致他有了怨愤，对reborn，对山本，对狱寺，对……妈妈……

　　你们怎么能认不出我!你们怎么能看着她伤害我!

　　这些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在黑泥的催生、助长下，牢牢盘踞在他的心头。

　　到底只是个孩子，哪怕天性善良，但是却并不能在坐视母亲也放弃自己的时候还保持着善良宽容。

　　那不是善良，那是懦弱无能，那是蠢。

　　甚至母亲还将她当成自己的真正孩子而忘了他，为了保护她而仇视自己。

　　不可原谅!

　　*

　　离开前的黑夜里，在动乱开始前，他们面对面坐着，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的机会了。

　　“想要见见他吗？”

　　沢田纲吉突然的开口打破了一室寂静，也惊醒了走神的人。

　　“谁？”

　　“沢田纲吉，你们记忆中的那个。”

　　说着，柔和的神情在面前这个人的脸上出现，气质也是久违的熟悉。

　　现实和记忆开始错乱，乍一见到熟悉的人，reborn下意识的以熟稔的语气斥责他。

　　“蠢纲，竟然那么容易就被干掉，看来你的训练还不过关，回去加训!”

　　“沢田纲吉”乍一听见熟悉的语调，露出了怀念的神情，之后却是悲伤的表情，摇了摇头，“回不去了。”

　　“蠢纲，你忘了你要担任彭格列十代目了吗？这是你的宿命。”

　　“凭什么？”沢田纲吉的反应有些出乎reborn的预料，以他的性格性格而言，他应该消极抵抗，在无力反驳的同时不由自主地接受安排，更不会在沉默后如此冷静的质问自己。

　　黑色的小小眼珠紧紧盯着沢田纲吉看了一会儿恍惚了一下，才说。

　　“这是九代目的安排，因为你是最后一个身具大空血脉的人。”

　　“不论你经过什么，受到多少否认，承受了多少痛苦，这些都无法抹去你身上有初代的血脉，你注定是属于彭格列的十代目，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家庭教师reborn压低了帽檐，沉着冷静道，他有十足的把握让沢田纲吉担任十代目，因此反驳得十分自信。

　　“呵。”

　　reborn一愣，惊疑不定地看向沢田纲吉。

　　此刻，沢田纲吉勾起嘴角，发出的气音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嘲讽，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控制不住的越笑越大声，从低声压抑到捧腹大笑，一时间刺耳的笑声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迟疑着不敢向前。

　　他在笑什么？

　　reborn不明白他说的话有哪一点好笑，以至于他笑得如此灿烂。不过他也没有擅自行动，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个沢田纲吉和资料里的描述有很大的差别，和他之前接触的沢田纲吉也有差别。

　　他更具有危险感，又更为隐蔽，也……更为疯狂。

　　“血脉……大空……初代……哈哈哈哈……呵呵……哈……哈……”感受着体内随着自己情绪波动而激烈反应的能量，几乎就要冲破封印溢散出来，沢田纲吉克制着自己，慢慢停止笑，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些词，而后不可遏制般又笑了一会儿，才总算暂时压下了笑意。

　　“原来你们是依靠那玩意来确认继承人的啊？”他望着他们的眼神带着怜悯，遗憾，幸灾乐祸，说出了震惊彭格列高层的事实：“那么真可惜，我已经没有那样的血脉了。”

　　“怎么可能？！”狱寺隼人脱口而出的疑问说出了现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声，他们紧紧盯着沢田纲吉，等待着他的回答。

　　沢田纲吉享受着他们因为自己而激烈波动的情绪，震惊，不敢置信，疑虑，惊恐……

　　而后继续剥离着假象，向他们的心里戳着一把把刀子，他对他们当初的行为虽然没有太多的深仇大恨，却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无声无息，而对方一无所知，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原本就是依靠黑泥的恶意短暂存世的念版“沢田纲吉”执捅刀捅得一点都不手软，甚至很欢乐，看着他们的表情只觉身心愉悦，恶意满满的开口。

　　“具有彭格列初代血脉的沢田纲吉已经死了，关于这个，”他歪头，看向被带到现场的彭格列指环，露出恶劣的笑，“你们可以询问初代的灵魂啊。当初可是他保护着我‘活下来’的呢，沢田纲吉的状态大概他再明白不过了。”

　　戒指微微抖动，好似悲伤哭泣。

　　“……”众人沉默，然后reborn以分外严肃的态度问他：“沢田纲吉，你是在因为我们曾经追随她，却选择放弃你而怨恨吗？恨我们的背叛？”

　　“怨恨？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恨你们？”沢田纲吉一幅茫然的样子，“至于背叛，算不上吧。你们效忠的不始终都是彭格列吗？”

　　“我只是有些遗憾而已。”

　　“而且，这些看得到的背叛并不可怕，毕竟每个人都只有此生此世，一生太过漫长，没有人能够陪伴着走到最后，路上的荆棘坎坷都只能一个人解决。”

　　“我只是明白了这些。而我已经走过来了，且我并不想再回头走过去的路了。我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也不想再被你们拉回来了。”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让她死得太轻松点了。”他的神色有些阴郁，“不过那也是有事比她更重要，而且，她死得那么轻松，总感觉没除得干净。之后就是我的事了，和你们无关。”

　　说到这里，reborn能够体会到他的决意，虽然他很想强迫“沢田纲吉”改变主意，但是，他打不过他，就是如此简单的问题，他打不过眼前这个危险的他过去的学生。

　　“沢田纲吉”转头，神色复杂的望着着沢田奈奈的方向，眼神游移，却始终不与她真正对视，最终，他放弃了看清她的眼神，叹了口气，选择了放弃。

　　他突然不想知道最后的结果了，毕竟她也是被蒙蔽的人，想必丧子之痛不会比他的痛苦轻多少，而且，他已经是“死人”了，就不要再纠结活人的事了。

　　生命的最后，他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浅浅的苦笑，心下想到，他终究不像他那样决绝，这样也好，痛一次就够了，不要寄期望于他身上，那是个“怪物”啊。

　　好累啊。

　　他闭上了眼睛，执念消散。

　　直到最后，他还是那个内心柔软的孩子，哪怕黑泥彻底改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