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条件为你》鱼大丸

4、第四章

　　李开明愣住了，几根木头竟然卖出了四千块的高价。眼看那位卖出木头的老人收拾好东西准备起身走，李开明忙上前，给老人递上一根烟：“老人家，我打听下，您刚卖的是什么木头啊？怎么这么值钱？”

　　唐老三看着李开明递过来的烟，打量了他一下，才慢慢悠悠地说：“您老可不知道，我卖可是崖柏啊！这东西都长在海拔1500米以上的悬崖峭壁上，可稀少了，都被国家列为灭绝物种，它还有几个名字，叫“植物大熊猫”、“活化石”！”唐老三环顾四周，凑到李开明的耳边：“按理说这东西是不能砍伐的，被公安发现，可是要抓人的！”

　　“它可真值钱，比我在工地上干两个月都赚得多！”李开明很是羡慕，这崖柏也太值钱了！

　　唐老三吸了口烟，缓缓地吐了出去：“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个崖柏啊，不仅数量稀少，生长的环境也极其恶劣，都是在悬崖峭壁中，每次去砍挖，都需要冒着生命危险！李时珍在《本草纲目》记载，崖柏是多寿之木，可以舒缓神经，改善皮肤血液循环，抗肿消炎，延缓衰老，很是受收藏家和达官贵人的欢迎。”

　　李开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老人家，、您还需要帮手吗？我也想同您一起去崖柏！”

　　唐老三又打量几下李开明，摆摆手：“挖崖柏这个工作，特别辛苦，还危险，基本都是在悬崖峭壁上讨生活！您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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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镇往北走一百多公里，是江北镇。江北镇的最左边有一个偏僻的小村，村落里已经没几户人家居住。在这个村子的后面有一片茂密的森林，这里就是唐老三砍伐崖柏的主要所在地。

　　经受不住李开明的再三保证和请求，唐老三决定带李开明去来看看。早上五点，天还刚蒙蒙亮，背斧头、绳子等工具，带着干粮，李开明和秦夏生出发了。

　　坐着中巴客车，弯弯曲曲地绕了两个小时，下车后，还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蜿蜒小山路，到达李开明所说的大山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

　　山里出奇的安静，除了偶尔两声的鸟叫，小声说话都有回响。大山里蚊虫萦绕，唐老三还提醒说，这里还有蟒蛇出没，得时刻提防。

　　李开明穿着黑色的旧棉袄，灰色的布鞋，虽说是大冬天，可是，不一会儿就出了汗。背着工具，拿着干粮，李开明跟在唐老三的身后，一步一步地走着。越往前，李开明越觉得呼吸急促，肩膀和手臂上的东西越来越沉，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地从脸上滑落。

　　终于，在二十多分钟后，唐老三停了下来，指着眼前的前方，示意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李开明上前一看，眼下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陡峭悬崖，悬崖上生长着一些生命力顽强的小树，随风摇摆，时不时还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飞过来，站立在树上，欢快地鸣叫两声。

　　唐老三指了指悬崖，问：“怕不怕？”

　　李开明看了眼深不可测的悬崖，心里发怵，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咧嘴一笑：“我家情况特殊，现在急需要用钱，只要这里能赚钱，什么都不怕！”

　　唐老三拍了怕他肩膀，赞许地说：“我们要挖的崖柏，就长在这片悬崖之上！下去的时候得特别小心，悬崖不仅陡峭，上面还布满了青苔，未知的危险因素很多！”

　　休息片刻，两人商量后决定，上午由唐老三身上绑着绳索下悬崖砍崖柏，李开明在悬崖边上守着绳索的安全，防止被路过的动物咬断或出现其他意外状况，好有个照应。而下午则李开明下悬崖，砍崖柏，唐老三在上面守着。

　　两个人在悬崖边席地而坐，拿出干粮，就着水壶里的温水，慢慢吃了起来，就算是吃了午饭。从早上五点多，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一点东西，两人肚子早就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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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周，秦夏生放学回来，远远地，就看到大门紧锁着。小黑落寞地蹲在台阶上，无精打采地。看到小主人回来了，小黑即刻精神起来，不住地舔着秦夏生的裤管，尾巴灵活的摇动着。

　　李爷爷去哪了？

　　从书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屋子光线差，还不到傍晚，已经是漆黑一片。摸索着打开灯，灶台上摆放着做好饭菜，走近一看，是红烧肉和糖醋排骨。

　　两盘菜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纸条，用铅笔歪曲地写着几行字，看了好久，秦夏生才看懂上面写的字：夏生，饭菜在灶台上，你记得热着吃。给你买了一辆自行车，放在堂屋，你可以骑着上学。晚上千万要把门关好。爷爷有事出门几天，很快就回来。

　　秦夏生跑到堂屋，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正停在那，颜色是像天空一样透明的湛蓝，自行车前还有一个小篮筐，可以用来放书包。秦夏生卷起袖子，跨上自行车，忍不住围着狭小的堂屋就开始练习骑自行车了。

　　再也不用走路花一个多小时去学校了，还可以骑着自行车带李爷爷到镇上去玩。

　　晚上，秦夏生把灶台上的饭菜热着吃了，还给小黑喂了一些。然后，将大门紧锁，在书桌前，打开台灯，开始认真写作业。

　　现在他上高二，高三转眼就要来了，他的目标是考上北京的学校，因为爷爷说，父亲去北京找妈妈了。他想考去京城，在同一座城市，或许会找到父亲的踪迹。

　　两天里，秦夏生一个呆在家，认真的看书、写作业、复习，他成绩一直是溪云中学高二年纪的前三名，班主任格外看重他，说只要他保持这个态势，考上清华或北大，问题不大。

　　他几次跑到隔壁屋子门口，却都是大门紧闭，没有任何人进出。那天早上，旁边屋子发生了打斗，警车走后，屋子也一切陷入沉静，恍若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他还记得那个女孩哭泣的样子，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这两天都没看到人影。

　　又到了星期一的早上，李开明还是没有回来。秦夏生隐隐有点小担心。他和李开明都没有手机，想知道对方近况，只能靠等待。

　　秦夏生锁好大门，将书包放在自行车上，“咻”地一声出发了。在通往学校的路上，迎面吹来的冷风，将秦夏生的脸冻得通红，但他觉得心里暖暖的。

　　平时去学校5公里的路程，就算走路速度快，也要一个多小时。而这次骑自行车到达学校时，秦夏生算了下，只用了二十多分钟。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班主任魏老师拿着课本走进教室，示意班上吵闹的同学安静下来， “同学们，我们班今天迎来了一位新同学！来，大家欢迎！”魏老师对着门口的女孩招了招手。

　　掌声中，一个扎着辫子、背着红色大书包，穿着一套最新的耐克红色运动装的女生走上讲台。她望着台下几十双盯着自己的学生，脸上写满紧张，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班上的同学开始出现议论声。

　　“看来新同学比较害羞，没关系，我们……”班主任魏老师开始打着圆场，为女生找台阶下。

　　秦夏生盯着讲台上尴尬的女生，绞尽脑汁地搜索着什么。

　　“我…我叫余落，今年17岁，刚从S市转学过来。”余落脸涨得通红，在几十双好奇的眼睛中，顺畅地说出了一句话。

　　“好！余落，你先坐那吧，我们先开始上课。”魏老师指着秦夏生前面的一个空位置。

　　直到余落在前面坐定，秦夏生突然想起，这个女生，不就是两天前的清晨，旁边屋子里发生争吵过程中，那个哭泣的女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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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后，班上的几位女生围了上来，对着从S市来的余落，开始问东问西，女生们的友谊开始生根发芽。余落一向内向，初到这个班级，新同学的友善热情，让忐忑心情慢慢平复。

　　距离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还十分钟，坐在教室后面的同学就把吃饭用的饭盒全摆上了桌，只待铃声一响，就冲向食堂。学校食堂的饭菜很一般，菜品不多，油水还少，但寄宿的学生每次却吃得津津有味。

　　铃响了，不等老师说出“下课”，班级后排的学生就如箭一般，冲出了教室门外。秦夏生从抽屉拿出饭盒，走到余落的桌前，轻轻地敲了敲桌子：“走吧，去食堂吃饭去！”

　　望着这个背着光站在自己的面前的男孩，窗户里洒进来的阳光散落在他头上，发出一圈圈的淡黄色的光晕，光影里，他眉眼淡淡，嘴唇抿得紧紧的，仿佛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还记得吗？我是住在你家隔壁那个的男生……”他淡淡地提着，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也让她想起两天前那段不美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