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猪浪迹十二宫》手中鼠

8、上厕所

　　午夜时分，山顶之上，所有的生灵都已陷入深度休眠，可草房的房门却缓缓开启了。
　　朱亥小心的探出头来，入眼的是排列有序的食肉兔，肥头大耳的模样，和猪没什么区别。
　　借着微弱的星光，朱亥发现自己几天没出草房，山顶的动物种类还是那些，但数量却是有增无减，密密麻麻，当真是无处下脚了。
　　朱亥踢了踢距离最近的一只食肉兔，感觉如同踢到一坨死肉上，一动没动。
　　走出草房，朱亥迈步于两只食肉兔中间的缝隙，关上房门后，又迈出第二步。
　　连续三步之后，终于跨过“肉堆”。
　　前方是角咀兽，这是一种以昆虫为食的兽类，尖嘴猴腮的模样，和朱亥前世见过的黄鼠狼差不多。
　　朱亥随便选择一个，用脚底轻轻碰触一下，角咀兽翻了个身继续昏睡。
　　朱亥迈开步子，跃过角咀兽，再往前是体型较大的山鹿，同样成排安睡着，可让朱亥感到悲催的是，山鹿之间的缝隙处，竟被体型精巧的蚁鼠占据了。
　　朱亥揉了揉还在绞痛当中的肚子，今天不知是怎么搞的，腹中实在疼痛难忍，他不得已才跑出来上厕所，以寻求解脱。
　　看了看旁边的另一间草房，朱亥犹豫一阵，还是放弃了去那里解决的打算。
　　深吸一口气，朱亥尽可能将身体状态调整好，看准方位后，奋力跨出一大步。
　　一步之后，朱亥的左脚刚好踩在缝隙中一只蚁鼠的脖劲处，为了防止它发出声音，朱亥不得不这么做。
　　落地的瞬间，蚁鼠惊醒，并奋力挣扎，可随后便被朱亥从脚底掏出，揽入怀里。
　　蚁鼠看清是朱亥后，不再惊慌，双眼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不许出声，听到没有，不然我消化了你！”
　　朱亥捏住蚁鼠的嘴巴，说完后和它对视片刻。蚁鼠似乎听懂了一般，小脑袋竟灵性的点点头。
　　朱亥小心的将其松开，手掌上换来的是蚁鼠不停的撕咬。
　　这种撕咬根本不疼不痒，朱亥没有理会它，继续寻找下一处落脚点。前面距离较近的缝隙并不是都被填满的状态，这让朱亥长出一口气。
　　将蚁鼠小心的放在旁边山鹿的身上，朱亥再次迈开步伐。可当他迈出第二步，正寻找下一脚的位置时，却忽然发现脚裸被一个东西缠住了。
　　朱亥低头一看，原来是先前的那只蚁鼠又跟了上来。
　　朱亥见前方的情况不再需要像刚才那般冒险，似乎只有靠近草房的位置才是这些生物最为密集的地方。
　　朱亥想了想，还是将蚁鼠抱起来，继续向前。
　　蚁鼠一进到朱亥的怀里，便不停的撕咬，手指、手掌、手背、胳膊，几乎一处不落。朱亥腹中难受，根本无心理会。
　　前方的路顺畅很多，朱亥终于来到平地的边缘，这才注意到平地下方，山脊的位置，同样聚集着很多生物，以弱小者为主。它们似乎商量好了似的，一直等在这里，期盼着和自己的偶遇，获得进入平地的机会。
　　朱亥将视线放在远处，密集的生物一直延伸到尽头，急得他有点想哭。
　　肚子里的感觉还在嗷嗷怪叫，他已经快憋不住了，要不就地解决？反正它们都是兽类，也没什么丢人不丢人的！
　　朱亥想了想，还是决定再走一段，等实在不行的时候再说。
　　朱亥将蚁鼠放下，终于出离了平地范围。前方是徐徐向下的山坡，路面不平，光线又很暗，他不得不加着十二分的小心。
　　刚走出两步，朱亥隐约能够感觉到那只小蚁鼠还在跟着自己，可当他迈出第三步的时候，这种感觉已经变了味道。
　　朱亥猛然转回身，险些被吓得当场失禁！
　　平地上所有的生物尽皆醒来，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朱亥的方位，其中有很多已经向着他这边移动，只是似乎怕惹怒朱亥，没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在同一时刻，被这么多生物注视，尽管它们都很弱小，可朱亥还是感觉浑身冒凉风。
　　“你们干什么？赶快睡觉，我不走，就是去方便方便。”
　　朱亥本以为自己的话可以稳住它们，却不想这一句话成了导火索，所有的生物再无迟疑，急速向着他的方向奔来。
　　距离朱亥较近的几只兽类更是直接将他扑到在地，爬上来和先前的蚁鼠一样，各种啃咬。
　　朱亥从惊吓到恍然，从麻痒到舒坦，其中的各种滋味，都是他两世为人，所不曾体会过的。
　　“TMD，这里到底有没有食肉动物啊？我不会被当成唐僧肉，给生吞了吧！”
　　越来越多的动物奔向这里，朱亥已经被彻底被掩埋了。
　　朱亥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根舌头在自己身上作怪，只是它们所接触的部位，已经越来越离谱了。
　　“唉？谁咬我胸口呢？想吃奶也要先看看公母好不？”
　　“啊！那里不能动，那里是命根子，你要是再敢…唔唔唔……”
　　朱亥还待再说，一根细长的舌头已经顺着他的嘴巴一穿而入。朱亥只感觉喉咙处一阵翻江倒海，甚至连食道和气管里面都被搜刮一空，险些当场断了气！
　　当这根舌头终于离开时，朱亥再也不敢出声了，紧闭着嘴巴，双手捂住要害，任凭它们为所欲为了。
　　这些生物很有默契，围拢在朱亥身边的数量始终不变，一只舔够后又换下一个，生物们自觉排队，一切井然有序。朱亥是从在他身上游动的舌头的数量上发现这一点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亥身上的麻痒消失了，感知被腹中的疼痛所取代。朱亥甚至觉得不只是触觉，甚至连视觉、听觉、嗅觉、味觉都在逐渐退化，自己整个人好像被关进了黑箱子里，断绝了和世界的联系，唯一清醒的是他的脑袋。
　　现在的朱亥根本毫无顾忌，按照先前离开草房的打算，身体中部偏后的位置突然发力。
　　一道沧桑、幽深且连绵的声音在山顶徐徐传开。
　　这声音听起来很怪，像是野兽的长鸣，像是婴孩的啼哭，像是战士的怒吼，像是亲人的呼唤。其间夹杂着难以分辨的感情色彩，不知传出多远。
　　朱亥的感知被蒙蔽了，没有任何察觉，不过也幸好如此，因为听到这个声音，或闻到它气味的所有生灵，尽皆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这是一个十二星界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罕见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