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鸟》瞄嘞个咪

2、Chapter2

　　沈婉媛往前走了几步，一个大男生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一只小鸡。弱不禁风的样子只怕随手一推就会倒在地上，很难想象他刚刚哪来的勇气大放厥词。

　　有些迟疑，沈婉媛站在原地看着男生，她不知现在能不能动手，又该怎么打过去，更或者动手之前也要先说些什么。

　　“看什么看，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先说话的是那个男生，语气相当的嚣张，可是身体却非常的诚实，微微将步子往后挪了一步。他以为自己将心中的那份胆怯影藏的很好，沈婉媛却笑了，因为她感觉到了一股优越感，那种被人敬畏的感觉。

　　“打啊，我们这么多人，你看看他敢不敢还手！”见沈婉媛迟迟没有动作，庞燕催促道。

　　沈婉媛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朝男生走近了一步。伸出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抬起头冲着他微笑了起来。

　　男生有些不知所措，他开始不理解沈婉媛究竟想要怎么做。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伴随着一声“你很嚣张的是不是！”腹部就挨上了一拳。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沈婉媛也非常的后悔，这和刚刚在脑海中回想的场景一点都不一样，实在是太俗了。为了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的尴尬，沈婉媛趁着男孩吃痛弯下腰的空挡直接压在了他的背上。

　　瘦弱的男生哪里禁得住这么一压，直接摔在了地上，而沈婉媛的头也好巧不巧的磕在了地上。幸亏脚下是草坪，也只是破了一点皮，不过却激起了沈婉媛的怒气。原本能说是无冤无仇，可这一下却变得师出有名了。

　　沈婉媛顾不得脸上的伤直接翻了一个身跨坐在男生的背上，一只手揪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不停的拍打着男生的头，嘴里也开始骂骂咧咧：“你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傻X！”

　　手掌开始发红，已经有些红肿，可是沈婉媛却像是中了咒一样越打越起劲，越骂也越难听。耳边传来的是周围的人嬉笑的声音，他们就像是在看一场好戏，沈婉媛不光光是在为他们表演，更像是在享受。

　　体内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流窜，心中积累的一点一滴全部在此刻发泄了出来。她索性双手捧住男生的头往地上砸去，男生挣扎着，想要将沈婉媛从自己的身上甩起来，可那也只是徒劳，反抗让沈婉媛更加的兴奋，一下，一下，用力的砸着，她的脸上浮现出笑容，那是愉快的笑容，也是她最真实的笑容。

　　“够了，别打了！”怕把事情闹大，先阻止的是周围的人。他们将沈婉媛从男生的身上拖开，沈婉媛也非常的配合，乖乖的坐在地上喘着气。

　　“你可以回去了。”安排好沈婉媛，他们便对男生说道。此时的男生已经没了之前的气势，弓着背，缩着身体头都不敢抬，灰头土脸的就跑了。

　　看着男生一路逃跑的样子，沈婉媛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可下一瞬间，她的笑容却僵硬了。因为她发现孟遥正在看着她。沈婉媛急忙收住了笑容低下了头，脑海中冒出了许多假设。她担心自己会给孟遥留下不好的回忆。

　　“打的爽不爽？”庞燕走到了沈婉媛的身边问道。

　　“我，我先回家了。不然我妈妈就要回来了。”沈婉媛没有回答庞燕的话，急忙站了起来想要离开。

　　“你妈管你这么严啊？再玩一会儿回去好了。”庞燕拉住了沈婉媛劝道。

　　“不行，要是我回去晚了我妈妈会骂我的。”

　　见沈婉媛执意离开，庞燕也不再阻止，她松开了手，很不满的说了一句：“切，你要回去就回去好了。真没劲。”

　　得到了默许，沈婉媛快步朝着小区大门走去，她想要赶快离开，一部分原因确实是因为妈妈，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孟遥。

　　“我……”回来了。

　　打开门，家里黑漆漆的一片，沈婉媛才只说了一个字就将后面的话塞回了肚子里。

　　80平米的二室一厅，对于寻常人家来说并不是很大，可是对于沈婉媛来说这个家大的让她悲伤。她将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以为这样就不会觉得孤单。

　　打开了电视，把声音调到了最大，晚间的电视上正放着柯南，沈婉媛从茶几下拿出了一包薯片坐在了地上。看着电视，机械性的将薯片塞进了嘴里。

　　她根本不在意电视的内容，也尝不出薯片的滋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就是怎么都流不出来。沈婉媛觉得心脏像是空了一块，很闷，让人无法喘气。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了动静，沈婉媛赶紧关上电视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回来了，今天有兴趣班所以晚了一点。”那是沈婉媛的妈妈，赵慧红。她一边在玄关换着鞋子，一边冲着屋里说道。

　　沈婉媛没有回话，重重的将卧室的门关上，像是在表示抗议。

　　“你这孩子，发什么疯啊，砸门给谁看？”原本的轻声轻气变成责骂，“真是越大越没规矩，哪里像是女孩子！”

　　“我不像女孩子还不是你生的！”沈婉媛冲着门喊道，随后扑倒在床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怎么了？说你几句你还会顶嘴？我上班已经够烦了，回家还要伺候你，你这什么态度！”争吵的开关一但被打开就很难将它关上，赵慧红索性将积攒了一天的怨气全都发泄了出来。

　　沈婉媛撩开被子探出了一个头吼道：“没人让你伺候！全都是你自找的！”

　　“好，你个小畜生翅膀硬了是吧？敢顶嘴了？老的是这样，小的也是这样，你看我不弄死你！”紧接着是砸门的声音，赵慧红站在卧室门外拍打着门。

　　心脏抽痛着，苦闷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沈婉媛大喊道：“来啊！你弄死我啊！有本事你当初就不要把我生下来啊！”说完用被子把头捂的严严实实的。

　　声音通过被子减轻了不少，可还是能清楚听见赵慧红的话。

　　“你敢这么和你妈说话！你吃我的用我的，有本事你给我滚啊！”

　　沈婉媛紧咬着嘴唇，一直含在眼眶中的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可是她不能哭，不能让妈妈听见，这样她就输了，输给自己的那一份软弱。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没了动静，沈婉媛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得以放松，可是胸口处苦闷的感觉却始终无法散去。她知道，这种感觉的名字叫做空虚，是她永远无法摆脱的。她累了，真的很累。睡吧，如果能永远无法醒来那该有多好。

　　渐渐的，沈婉媛沉沉的睡去……

　　当她睁开眼，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沈婉媛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门，偷偷的来到赵慧红卧室门口。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发现赵慧红已经睡着后又走到了厨房。

　　厨房的桌上放着晚饭，像是特意为沈婉媛留着。沈婉媛坐到桌边，她看着面前的菜，端起了饭碗，一口一口扒着白饭。白饭的味道是咸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又流了下来。

　　她的心里有太多的苦不能和别人说，为什么她会生在这个家庭，为什么只有她要遭遇这些罪。她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只是想和普通人一样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难道真的有这么难吗？

　　第二天，沈婉媛还没睡醒被子就被掀开。站在床边的是赵慧红，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用很平常的语气催促着沈婉媛起床。

　　沈婉媛揉着眼睛一脸的茫然，迷迷糊糊的下了床走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回到房间脑袋已经清醒，和往常一样，换好了校服坐在床边等着赵慧红为她做早饭。

　　也不知怎么的，今天她突然想看看外面。看看一大早就开始奔波的行人。她走到窗前将头探出了窗外。

　　沈婉媛的家正好是在小区的最边上一幢楼，往右看能看到马路上的情形，往下面和左面看就是小区里的情形。她先看了一眼右边，路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于是将视线放在了楼下。

　　楼下站着两个人，这两人引起了沈婉媛的注意，虽然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可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沈婉媛赶紧跑到了厨房对赵慧红喊道：“妈，他在下面！”

　　赵慧红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在下面就在下面，你管他那么多做什么？”

　　“可是他好像在楼下和别人打架啊！”沈婉媛有些激动，可是她的激动并不是因为她在担心，而是感觉到了兴奋。

　　“他做什么你别管那么多！”赵慧红有些生气，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

　　知道说再多也没用，沈婉媛也觉得十分扫兴，一脸不乐意的回到卧室。不过她没有闲着，而是继续看着楼下的进展。

　　两人似乎身体上有很大的碰撞，沈婉媛也只能看见他们推来推去，至于情形如何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觉得有些无趣也就不再关心楼下的事。

　　没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了，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一个壮汉十分有气势的走了进来。那个人是沈婉媛的爸爸，沈卫国。

　　沈婉媛不敢出声，她静静的看着沈卫国进了房间，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不过她却看的出刚刚沈卫国一定是打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