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志》芳草遍江南

16、暗卫

　　掀开托盘，里面放了三颗药物，一橙，一黄，一蓝。
　　六月走过来，指着那三颗药，直奔主题：“所谓暗卫，就是暗中的卫士，第一要务是保护主人，甚至牺牲自己保护主人，偶尔还要负责一下诱敌、刺探情报、殿后等等，一切以主人的安危为优先。这就要求暗卫要学好三件事，第一件，攻击。暗卫是主人最锋利的剑，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如果你能杀了主人所有的敌人，这自然就是最安全的。很遗憾，这件听起来简单的事情，却是最难的事情，我只能在之后的日子里面一点一点的训练你。第二件，死亡。暗卫是见不得光的，一旦见光，就是生死关头。我们在暗中为主人清理一切，需要我们光明正大的出手，就证明主人已经遇到了危机。这时候，你就需要抛弃自己的命不要，去救主人，但是死也是有技巧的。主人未脱险，你就死了，你死的毫无意义。大部分的情况时，你拼了性命不要让主人离开了，你却落到了敌人手里，这时候，你就要学会有技巧的去死，可以被严刑拷打放出几条假情报，但是……见了光的暗卫一定要死。很遗憾，这一点，我还是没有办法教你，因为主子下了严令，不能让你死在别人手上，本来该给你的一颗红色的毒药，见血封喉，应该卡在你的后槽牙，但是这枚东西被主子拿走了。”
　　六月看向凌墨的平静眼神突然出现了几分波动，她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你要明白，可以选择死亡的暗卫才是幸福的。不论是落入敌人手上，还是最后成功回到暗卫这里，等待你的都会是各种刑罚，区别是一个是为了撬开你的嘴，一个是为了让你闭上嘴。因为你失去了这个机会，我只能教你最后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活下去。”
　　凌墨看着六月感慨的表情，心中却是更加平静了。这是他的命运，他已经接受了，为了主人，他愿意献出他卑微的一切。
　　六月叹道：“不要觉得这和第二点是矛盾的，事实上，因为是暗卫，就更要学会活下去，学会在该死的时候死去。主人未脱险，你死了，不行。敌人抓到你，你没有转移敌人的注意力就死了，也不行。主人希望你活着，你死了，更不行。所以，暗卫要先学会活着，才能学会死亡，才能学会如何做主人最坚强的盾。万幸的是，这一点我可以教你，而且可以速成。”
　　六月终于捻起那三枚药，道：“这是三个辅助工具。前两颗很简单，就是透支性的药，黄色那枚可以恢复百分之百的灵力，使用后会虚弱一个月。橙色那枚可以爆发百分之两百的灵力，使用后就会经脉寸断。这两个药一般是搭配红色药丸使用的，使用的前提你也能猜出来，遇到了绝境，以命相搏，搏完以后就给失去作用的自己一个痛快。这两枚药丸，你要随身携带，我衷心希望你不要用，因为你没有红色的那个小东西。最后这个蓝色的……是我要用到的教导工具，它可以十倍提升人的感知。我会用这个东西，告诉你如何挨打、如何熬刑、如何牺牲最小的代价保全实力、如何活下去。那么，现在我们就不要废话了，开始吧。”
　　六月将那么蓝色的小药丸递给凌墨，凌墨只是多看那小东西几眼，便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吞下去之后整个身体开始发烫，凌墨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而在五分钟后，这种预感不幸变成了现实——一根头发丝擦过耳畔，都带来了仿佛刀削的痛苦，让凌墨一阵颤抖。
　　六月看到药已经见效，便带着凌墨来到大堂右侧的铁门之后的房间，轻声道：“你毕竟是墨公子，是主子的宠侍，我们总不能让你的身体见伤，让主子扫兴，所以才用了这种药物，这样就可以不留下任何痕迹。你也别觉得委屈，毕竟这药名贵得很极难配制，只怕别人逼供也不舍得用上，我这里也不是腊月那里，没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六月推开大门，映入凌墨眼帘的，是一件看起来十分简易，也没有多少血腥气的刑室，唯一可怕一些的，只有刑室正中的一个带着铁链的架子。
　　六月对着凌墨腼腆一笑：“我这都是为了教你怎么求生，你可千万不要对主子告状啊！”六月就保持那样羞涩的笑容，示意两个暗卫把凌墨绑到架子上面去。
　　两个暗卫只是触碰凌墨，凌墨却好似被打了一拳，疼的脸都白了。双腕上缠绕的锁链，更好似带刺的皮鞭，而当他被吊起来，只有脚尖才能着地，双手就疼的麻木了。
　　这是什么药，怎生如此厉害？
　　六月坐在凌墨对面的椅子上，笑的依旧温柔：“好啦，我要告诉你，怎么挨打啦！”
　　“不要以为挨打不需要学，打人才有意义。想要学会与人厮杀，就要先学会怎么挨打。你首先要清楚，人身上有几个重要部位，是绝对不能轻易受伤的，你需要牺牲其他部分来保全这些部位。颈部和前胸自然不用提，如果有可能，宁可手臂断掉，也不能让腿受伤。因为腿一受伤，就会影响移动，只能引颈受戮。还有，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肌肉，这样才能卸力，才能让伤势更轻一些。我这么说，你或许不明白，我可以教你如何实践一下。”
　　六月站起身，走到凌墨身前，举起自己秀气的小拳头，一下子砸向了凌墨的腹部。凌墨只觉得好像一柄大锤锤上了身体，明明看起来六月并没有使用什么力气，他却张大了嘴，觉得好像要把自己的苦胆呕吐出来。
　　六月收回拳头，摇头道：“已经跟你说了，那个药有放大你十倍感官的功能，你若是不用心，只会比真的拳头打到更痛。你现在虽然四肢不能动，却可以借着手上的铁链和足尖来微调自己的位置。刚才我打中的位置下面就是胆囊，若是胆囊破了，你会十分难受。你应该把更为柔软的腹部挪过来，同时身子顺着拳势向后移，这样才会减轻一些痛苦。击打你的四肢和其他部位的时候，你也要学会避重就轻、通过身体的位移和肌肉的移动减轻力道。当然，我不觉得你今天一天就能学会，所以我会每天打你一个时辰，直到你可以简单的达到我的要求为止。”
　　说完，六月秀气的小拳头再一次轻飘飘的落在了凌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