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心安》时语大人

40、一心离婚

　　林逾静被推回了病房，在司予过来查房的时候，林逾静的四肢活动已经正常，基本恢复到术前水平，林逾静看到司予进来，连忙想起身，但司予眼疾手快地上前按住了林逾静，并告诉她现在不适合大幅度的动作，还需要静养，毕竟是开颅手术。
　　司予流程似的问了林逾静一些问题，林逾静的思路清晰，对于司予的问话言语也很流畅。
　　林逾静问司予为什么要在术中叫醒自己？
　　司予答道：“在手术中，麻醉会对病人脑部进行神经封闭，但是麻醉师使用的麻醉药物必须能保证患者神志清醒，又必须使患者不会感到手术带来的疼痛。”
　　随后司予看了看林逾静继续说道：“在术中唤醒病人，称之为清醒开颅术，它的最大优势，在于可以更加精准地找到病原地，而不伤害到大脑的其他功能区。
　　以往，与大脑功能区相关的传统脑肿瘤切除手术，大多使用全麻，由于无法百分之百摸准功能区的界限，有时候即使医生成功切除肿瘤，也可能会引起语音或运动功能障碍，而我们今天的清醒开颅术就会极大避免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褚显允若有所思，想起林逾静在手术过程中激动地言语以及发生的不稳定生命体征，于是问司予这些会不会影响到正常生活。
　　“其实不会，我们会使用微弱电流，刺激肿瘤和正常脑组织的边界，如果电极刺激到其他功能区，妈在术中的行为就会停止，刺激到正常语言功能区，妈会不自主地暂停说话，如果刺激到运动区，妈妈她的手指就会停止动弹。
　　切多了有并发症，切少了可能会复发，在血管众多、功能区复杂的大脑区域，切除肿瘤，难度是有一点点。”
　　林逾静听完后一言不发，褚显允给予了司予极大的肯定。
　　司予看着林逾静情绪不好，想必是因为手术过程中林逾静跟顾城的对话，其实林逾静自己并不是很想面对那场险些发生的医疗事故以及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但司予相信劫后余生，一切平安。
　　当司予正要离开的时候，林逾静喊住了她：“小予。”
　　“妈，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林逾静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孩子，为了褚家和我，辛苦你了。”
　　司予浅浅地笑了，“我该做的，现在有南风跟知意陪着我，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提到南风和知意，司予一直在准备手术，都已经快忘了自己还有俩孩子了，不过放在顾韵那边，也没什么好担心了，毕竟在国外也一直有顾韵的帮忙照顾。
　　“我想看看两个孩子，好吗？”林逾静眼中含泪地问道。
　　“好，明天就给您接过来，您现在好好休息。”
　　听到司予的回答，林逾静满意地睡下了，睡之前嘱咐褚亓珩把司予送回家。
　　在回家途中，两个人沉默不语。
　　“对了，你妈妈刚做完手术，术后还需要控制颅内压，抗炎以及抗癫痫治疗，注意预防脑脊液漏等等。”
　　司予还没有说完，便被褚亓珩打岔了：“明天让顾城他妹妹把孩子送到病房，别再移来移去。”
　　“那你送我回我自己的住处，我明天去接孩子。”
　　褚亓珩听后将车开到路边停下，目视前方问着司予：“司予，你为什么生他们？”
　　只是他完全没注意到，此时司予脸色的煞白无比，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发抖。
　　褚亓珩擒住她的下巴：“想要多少钱？”
　　司予兀自笑了出来：“他们，无价。”
　　“死里逃生到国外，还要生下了孩子，不是为了钱，那是因为什么，是什么让你坚持受这样的罪，司予。”
　　褚亓珩微微俯身，在她耳边厌恶地道，“你难道还是爱我吗？我不信一个人能无私到这种地步，你是想回来报复谁？你的目的是什么？孩子真的是我的吗？”
　　司予的心宛如被车狠狠地碾过，苦涩得轻扯了下唇角。
　　对，自己是爱他不假，就算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发生了很多事情，自己心里也依然没有放下他，但并不代表着现在可以任由着他来污蔑自己。
　　“那你就当不是吧。”
　　司予轻飘飘地说着，她静静地看着车外，褚亓珩重新发动，将车开回了褚家。
　　她爱他，可是无需他知道，也不想再打扰他的人生，司予只想静静地沉迷在爱他的意境里，等到哪天自己爱累了，就悄然离去，就像不曾来过他的生命一样不留一丝痕迹，这天，真的会来。
　　第二天中午，司予醒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揉着眼睛下楼，褚亓珩正在充满阳光的躺椅上看书，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看见司予的样子，眼皮跳了一下。
　　移开眼神，褚亓珩开口：“吃早餐。”
　　“哦。”刚睡醒，司予神志还未清醒，听见命令，司予乖乖地走过餐桌来，坐下。
　　褚亓珩端了杯热牛奶喝，看着司予一脸呆滞看着面前的餐盘，皱眉，自己确实没有看见过这么累这么没有形象的司予，不过也是因为自己母亲的手术，于是语气冷淡地说道：“刷牙！”
　　“哦，对。”司予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起身慢吞吞上楼去洗漱。
　　洗漱完毕，司予才真正活了过来，下楼来看见褚亓珩：“你怎么还没走啊？”
　　好像刚才那个呆呆的反应迟钝的是另一个人一样。
　　褚亓珩听言，薄唇紧抿，清冷的瞳孔里似乎有铺天盖地的怒气和冰寒，一言不发地起身上楼换好衣服下楼，中途没有再跟司予说一句话，换了一身黑色西装，裤缝挺直皮鞋光亮，车钥匙拿在手里准备出门。
　　“快点，接孩子、去医院、见妈。”
　　“褚亓珩。”
　　司予突然喊住了正准备离开的褚亓珩：“昨晚我想了很久，这么多年，有件事我们还没做。”
　　司予顿了顿说道：“离婚。”
　　褚亓珩眉心微拧，转身，锐利幽寒的目光紧紧盯着司予。
　　“几年前，我刚回国的时候是你招惹的我，我答应你帮助宋宜秋的母亲，我自认为从始至终我都完成了我的承诺，让你跟我结婚是我最愚蠢的要求，但我也为我的愚蠢付出了代价，我为此差点丧命。
　　这次我回来没有想过利用孩子得到什么，如果你听到手术室里面的对话就认为我是有所图，只想生健康的孩子来争什么斗什么，才选择危险的顺产，那我告诉你，我没有，我是昏迷不醒，没有那么多心思，顺产是第一选择，也是因为顾城顾韵了解我，我不喜欢身上有疤，无论砍伤亦或是划伤，我不喜欢我身上有伤痕，有一点点我都会想办法修复。”
　　司予说完深吸一口气之后，将落到眼前的头发撩到脑后：“你看，我连对自己都如此自私狭隘，我对别人的宽容，那就是一种虚伪，所以我承认并没有做好原谅宋宜秋的准备，但我回来只是因为孩子，不是为了你们。
　　现在，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宋宜秋是什么样的人，但我不在乎，你想订婚就订婚，结婚就结婚，为了不让你犯重婚罪，我只想离婚，你不认孩子，我不会强人所难。”
　　“褚亓珩，你跟我离婚吧，当做我救你妈妈，你对我的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