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心安》时语大人

25、逝者已逝

　　太平间。
　　一股凉意从紧闭的门缝里传出来。
　　工作人员将他领到最角落的存尸柜前，冰冷的存尸柜上写着凄凉的四个字：“无人认领”。
　　褚亓珩的双眸刺痛，怎么好好的人，成了无名女尸，无人认领，里面躺着的人，真的是司予吗？
　　褚亓珩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有些支撑不住。
　　工作人员看见他脸色惨白，询问道：“要打开吗？”
　　褚亓珩死死咬牙：“打开！”
　　他的女人，他一定要亲眼看见才肯相信。
　　存尸柜被拉开，冰凉的寒意扑面而来，褚亓珩捂住隐隐发痛的胸口，那赤红的眼睛一酸，眼泪坠落而下。
　　这是尹清川第一次看见褚亓珩流泪，为司予落泪，褚亓珩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存尸柜里的那个人，大火已经毁去了她的面容，但依稀可见她的面部轮廓，跟司予一样。
　　“司予，你给我起来，谁允许你现在就死了？
　　你承诺我的事情做到了吗？
　　宋宜秋的母亲你救好了吗？
　　你在医院大厅答应救治的病人治了吗？
　　你就这么出尔反尔的吗？
　　你的病人怎么办，你的母亲怎么办？
　　你现在就给我起来，听见没有？
　　你起来！！！”
　　褚亓珩要掀开白布，将存尸柜的尸体拉起来，工作人员连忙阻止了他。
　　尹清川提前给曾奕灿打过电话，当他赶到时，正好是所有人都控制不住褚亓珩的时候，曾奕灿冲过去将他紧紧抱住：“珩哥，你疯了吗？司医生已经死了，你不要再折腾她的尸体了，让她安息吧。”
　　“她这个女人，她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你让开，我要把她带回去，回家！”
　　褚亓珩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眼泪混合着鼻涕淌在脸上，他没有擦，拼命得想要接近司予的尸体。
　　他哑着嗓子，厉声嘶吼，仿佛司予会因为他的暴怒嘶吼而醒过来，然后乖乖起身跟他回去。
　　可是不能了，她已经死了！
　　曾奕灿一拳打在褚亓珩的脸上，他要他冷静下来！
　　褚亓珩生生挨了一拳，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感觉不到疼痛，因为胸膛里的那个地方，痛到了极点。
　　现在就算有人捅他一刀，也不会痛了吧，再也没有什么比心更痛了吧。
　　司予真的死了，悄无声息地死了。
　　“尹清川，我不信这是她，我要其他的证据，我要更多的证据，做DNA比对！”
　　褚亓珩固执地扯着尹清川的衣领，曾奕灿怒声道：“够了，珩哥，真的够了，还是不要惊动司医生的母亲吧，白发人送黑发人，要让一个母亲知道自己的女儿死于非命，而且死状这么惨吗？甚至死后还要被质疑是不是本人死了，然后去做DNA，不让她长眠吗？太过了，真的。”
　　曾奕灿说完后，重重地将褚亓珩推倒在地。
　　太平间冰冷的地板刺骨一样的冷，他打了个寒颤，清醒了过来。
　　为什么司予死了，自己会这么难受，就好像身上原本属于自己的一根肋骨，被人生生用刀拆除了一样。
　　“我真的不相信...”褚亓珩抓住曾奕灿的衣服，像个无助的孩子。
　　曾奕灿将他拽了起来推至墙壁，褚亓珩被推搡着，就像失去了魂魄的傀儡，他奋力挣扎的样子很像当初的司予，那么无助，那么悲凉。
　　“奕灿，我不想要司予死，你帮我证明，司予还活着，好吗？”
　　“证明不了，她已经死了，我们现在还可以试着还原这具尸体本来的样貌，以此确认死者生前状态。”
　　站在一旁的尹清川也快哭了，但是必须冷静，因为褚亓珩随时可能会疯掉，这个男人蠢得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
　　“好，我们出去。”
　　褚亓珩已经失去了魂魄，他就是一个无助的小孩，跟在曾奕灿的身后。
　　生前样貌，尹清川早已经取到了，没有十足的把最后的证据握，不敢提前告诉褚亓珩，这是最后的证据了。
　　“怎么样？是我的司予吗？”
　　褚亓珩瞪着一双红到滴血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医生，那眼神连医生都不忍心多看，将结果递给了他，“你自己看！”
　　褚亓珩颤抖着，接过了最后确定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