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心安》时语大人

18、我们离婚

　　夜，微凉。
　　司予在熟悉的医院醒来，身旁坐着的是顾城。
　　“小予，没事了，不哭。”顾城看到司予醒了，但她一醒来便在流泪。
　　“顾城哥，你怎么在这里？”
　　顾城看了一眼手里的报告单，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跟司予说，毕竟她自己也是医生：“小予，你怀孕了，三周。”
　　司予接过报告单的手一顿，觉得自己呼吸仿佛漏了一拍，怀孕了？
　　她安静地站在病房门口，脸上无喜无悲。
　　原本司予只是想告诉一声褚亓珩关于孩子的事情，要不要这个孩子，作为父亲，他应该有知情权和决定权。
　　但是当褚亓珩就站在她面前，一双眼睛冷冽至极，鼻腔里发出一声骇人地冷哼：“你知道宋宜秋怀孕，还要推她一把，你知道你推她就是在伤害我的孩子吗？”
　　司予听后，只是轻轻笑了一声，只是笑得极苍白，笑得极孤独……
　　自己的这个孩子，来得未免也太不是时候了，既然注定不被期待，一生下来就会被讨厌、被厌恶，她又何必将他带到这个世界，让孩子来受这一场罪。
　　她占了本该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位置，那个叫宋宜秋的女人。
　　司予觉得好笑，自己的付出，褚亓珩是都看不到的吗？
　　仅仅给自己扣上一个不择手段的帽子，多余的存在。
　　大约是司予脸上的笑容太讽刺，褚亓珩一张脸难看到极点，他像是暴怒的狮子，冲过来又是一把扼住了司予的喉咙。
　　她的后背瞬间贴在了墙壁上，冰凉入骨。
　　司予看到了褚亓珩眼里的赤红，她被扼得发不出声音，好半天才睁大了眼睛，一字一句问他，“你……想要杀了我？”
　　心，疼得仿佛要裂开，一刀一刀慢慢凌迟着。
　　可她却倔强得不肯流泪。
　　从爱上他到现在为止所有的眼泪好像早就流干了，现在的她，不过是靠着仅有的爱意，熬心的苟延残喘罢了……
　　褚亓珩的眼神充满了杀气，他下手的力道极狠，丝毫不留余地，如果杀人不偿命，或许，他真的会杀了司予。
　　他咬牙切齿，眼里写满了恨，“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如果人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放过你，我会让你以命偿命。”
　　褚亓珩的话语见血封喉。
　　司予只觉得从头凉到了脚。
　　他为了那个女人，真的会杀了她……那她算什么？爱他十年，一场自我感动的笑话。
　　褚亓珩冷哼一声松开了她，马上转身进了病房。
　　一墙之隔，她听到褚亓珩温柔的声音：“没事了，我会在这里陪着你，放心，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司予听到宋宜秋如泣如诉的哀嚎声，她看着宋宜秋捶打着褚亓珩的心口：“亓珩，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是司予那个女人，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亓珩，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讨个公道……”
　　司予紧靠着墙壁，忽然一声笑了，笑得悲怆无比……
　　她知道，她从未推过宋宜秋，她更知道，是宋宜秋欺骗了褚亓珩。
　　可是，褚亓珩只信宋宜秋的话，从不信她。
　　她即便解释，那也是多余。
　　这场交易，她输得彻彻底底，输掉了爱情，输掉了尊严，也输掉了自己……
　　宋宜秋在医院并没有住多久，便登堂入室住进了褚亓珩的别墅中，然而她并没有点到为止，反而闹了一场自杀的戏码。
　　正在公司开会的褚亓珩开车匆忙赶过去，看到的是宋宜秋满手的鲜血。
　　医生告诉褚亓珩，如果宋宜秋再被送来得晚一会儿，保命都难。
　　看着宋宜秋苍白的脸，他便满眼恨意。
　　宋宜秋抱着褚亓珩哀哭着：“亓珩，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他被司予那个女人给杀死了，孩子死了，我也活不了，亓珩，让我去死吧，让我去陪我们的孩子吧……”
　　那天，褚亓珩像是一头野兽，开车直驱司予所住的公寓，他知道司予休班在家，猛踹司予的家门，司予开门，他就那么猝不及防一把将司予推倒，手里握着一把匕首。
　　匕首寒光四射。
　　褚亓珩赤红着眼睛，将匕首抵在了司予的喉咙上，慌乱中，司予一手握在了刀锋上，手指瞬间沁出鲜血。
　　鲜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身上。
　　她痛，后背全是冷汗，但却笑着：“你真要杀我？褚亓珩，你清醒点，确定要我偿命？”
　　褚亓珩看到了司予指缝间溢出的鲜血，有那么一瞬间，他眼里闪过迟疑，可那迟疑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他说：“你不喜欢宋宜秋可以，可我明明跟你说过离孩子远点，孩子没了，她要自杀，司予，那也是我的孩子，上次你说要离婚，好，我同意。”
　　司予仍旧抓着刀锋，她知道，她的手指怕是要废掉了。
　　疼，钻心的疼，心疼得仿佛要死过去。
　　这个男人，说出的话，从来都像是一把刀子，毫不留情。
　　“我凭什么要离婚？”司予冷笑，逼着不让自己流泪，不让自己软弱。
　　她笑，“上次我是提了离婚，不过你不是说我没资格吗？况且离婚后，你是要让她做褚太太吗？她那种人就配吗？我告诉你，现在，除非你真的杀了我，否则，妄想！”
　　“司予，你别逼我……”褚亓珩死死盯着司予。
　　司予笑：“是啊，我一直都在逼你，逼你娶我，所以，褚亓珩，你动手吧，我死了，你便解脱了。”
　　“同样……我也解脱了……”最后一句，声音极低。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同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相爱相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