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心安》时语大人

17、眼底杀意

　　司予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回头便看到了宋宜秋。
　　“司予，你觉得你这次还会有那么幸运吗？”
　　宋宜秋带着胜利的微笑，矜持而又有点蔑视地看着司予。
　　上一次自己没能逼着褚亓珩跟司予离婚，这一次……
　　宋宜秋虽然长得美，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非常难听：“司予，你还剩下什么？如果我这个孩子保不住了，他一定不会再要你了，而且还会跟你离婚，然后娶我。”
　　等不到司予的回答，宋宜秋就抓起司予的手向自己的方向用力，然后向后倒去，撞到了身后的洗手台。
　　宋宜秋此刻正躺在地上，捂着腹部蜷缩在地上，白皙的大长腿内侧蜿蜒而下一道道令人触目惊心的鲜血。
　　不过是一瞬间，血色便铺满了宋宜秋身下的白色瓷砖。
　　那是，褚亓珩和宋宜秋的孩子，是褚亓珩要求自己保护好的孩子，而现在自己却变成了谋杀小孩子的助力。
　　“让开。”褚亓珩低沉而蕴含怒气的吼声，司予瞬间一个激灵，顿时寒从脚起，不是自己推的……但是好像没人会相信自己了，没有。
　　对了，司予突然惊醒，自己是医生，救孩子，说不定还来得及，正准备去查看宋宜秋的时候。
　　“滚。”褚亓珩动作极快地推开了司予，司予扑了个空。
　　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一旁的褚亓珩迅速地抱起宋宜秋朝电梯跑去。
　　顾城、顾韵、伊雯听到外面的动静从包厢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司予追了上去：“褚亓珩，我是医生，现在你最应该相信我。”
　　见褚亓珩抱着宋宜秋去而复返，司予脸上还来不及升起一丝欣喜，褚亓珩棱角分明的俊颜就快速在她眼前放大。
　　他把宋宜秋交给了尹清川，随后尹特助将宋宜秋送往了医院。
　　褚亓珩的手快如闪电一般掐住司予的脖子，像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司予被一阵窒息的感觉紧紧包围着，她不断拍打着褚亓珩的手，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说道：“我，真的不是我做的，相信我。”
　　司予心里想着是她自己撞倒的，是她故意这么演的，是她在骗你。
　　然而司予越想要解释清楚，话没说完，司予的脸已经被打偏过去，耳朵嗡嗡作响，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疼得近乎麻木。
　　她清晰得可以看见褚亓珩的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她顿时愣在那里，忘记了反抗。
　　顾韵、顾城等一行人被褚亓珩训练有素的保镖挡着，完全救不了司予。
　　是啊，从自己回国后，除了救宋宜秋的母亲，别的没有一件事是顺他心的，大概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吧。
　　司予用手紧紧抓住了褚亓珩掐住自己脖子的双手，她能清晰地抚摸到褚亓珩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褚亓珩语气愈发森冷，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盯着司予恶狠狠说道：“你这副无辜的样子真让我恶心想吐，司予，你是一个医生，可你没有医德，你配做人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值得你一而再地动手吗？”
　　“我为什么会答应你的要求，娶了你这个没有人性的女人，你以为没有了孩子，我就不会跟你离婚了吗？现在孩子没了，你很满意是吗？”
　　听着褚亓珩说出的话，司予的眼泪忍不住了，可她不能哭，哭了只会让褚亓珩更加认为自己只是在博取同情，惺惺作态。
　　司予倔强地抬起了头，视线直直地对上了褚亓珩的眼睛。
　　褚亓珩看着眼前的司予，手突然没了力气，司予推开了褚亓珩，呼吸重获了自由，不停地咳嗽了起来，但依然在解释道：“我没有！”
　　“没有？”褚亓珩反问道。
　　“没有！”此刻摔在地上的司予十分狼狈。
　　“司予，你知道你现在多可笑吗？你爸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好女儿？”褚亓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司予，语气中尽是侮辱。
　　“褚亓珩，我们的事情请不要牵扯父母长辈，他们没有得罪你，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这么恨我吗？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司予，你在问我为什么？”褚亓珩低声重复着，漆黑的眸子里映出的狠戾让司予莫名的感觉到陌生而害怕，看着司予的眼神更加厌恶。
　　司予想要后退，眼前的褚亓珩太恐怖了，可她的身后是墙壁，退无可退。
　　“司予，你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我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现在只有恶心你，将来只会更加厌恶你。”
　　看着司予眼里因听到自己话而露出的绝望，褚亓珩略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司予觉得自己脑袋都是嗡嗡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己多年的感情换来的是这种结果。
　　司予也不想再自欺欺人，在这场感情里，她早已经累了，而且一开始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褚亓珩，既然如此，我们……离婚吧，算我对不起你。”司予一脸苦涩地说。
　　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她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对他的爱早就成了她生命里的一部分。
　　现在她不得不自己动手砍断这一部分，如果可以，请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尊严，尽管这痛楚……
　　她现在就像一个气数已尽的老人，急于摆脱这苦难的深渊。
　　“你说什么？”离婚两个字眼触动着褚亓珩的神经，让他的心跟着一颤，滑过了一抹莫名的情愫。
　　他心底忽而弥漫开一种失去所有的恐慌，他几乎是下意识想要抓住些什么。
　　一想到以后回家看不到她，一想到她的名字，从此会从结婚证上乃至于他的生命当中抹去，他好像就受不了。
　　心脏剧烈跳动着，然后他欺近了司予，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着自己，一字一句道，“司予，你作了孽还没有还清，你以为褚太太是你想当就当、想扔就扔的吗？你提离婚，没资格！”
　　他托起司予遍布泪水的脸庞，昔日布满清纯笑意自信的脸，现在泛着惨白，脸上泪痕交错，如琥珀般的眸子不再倔强，受了伤而且绝望地凝视着他。
　　这一刻，褚亓珩心底所有的防备溃不成军，他害怕自己下一刻便会心软，他离开了，司予整个人瘫坐于地上。
　　褚亓珩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着，司予笑着笑着，最后却哭出声来，她的一片痴情换回绝情，现在他不相信自己，可她该去恨吗？她又要去恨谁？
　　可令褚亓珩没有想到，当他正准备上车时，手机里却收到了一段视频，寄出这段视频的人是，苏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