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即正义[综]》lyrelion

7、1.6

　　1.6 盘根错节尚难述

　　一个月就这麽过去了。
　　不要怀疑自己的双眼，反正时间这种东西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本来就是人为了自己方便发明的玩意儿，然后赋予它种种的内涵与外延，最后却又成为束缚自己的痛苦桎梏。因此无聊的人类才发明了诸如，“痛苦时，时间走得很慢；欢愉时，时间总是转瞬即逝”这一类猛一看很有道理，再想想就是废话的句子。
　　但对于有理想的人而言，时间总是不够用的。
　　中御門青毫不惭愧地指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曾经期盼着某天打败师兄得他青眼，等待着暗恋的师妹正视自己。后来又盼望着师门结束动荡，希冀着早日解除心魔、踏上仙途。
　　倒在雷劫下的自己忽而明白，归根结底是他一直认为自己对不起师兄。可事实上，他从没问过不师兄的想法，甚至除了师兄愿意表现出来的，他根本没有看清过这位相处半生的师兄。
　　所以当一个自称是“时空管理局局长”的家伙，将一个看起来是机会的希望放在他面前时，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去其他闻所未闻的世界吗？没关系，就当探秘好了。
　　被压制三分之二的实力吗？没关系，就当修炼好了。
　　奖励点数只有十分之一吗？没关系，就当磨炼好了。
　　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他也愿意。
　　只要师兄好好的。
　　中御門不去怀疑，因为自己真的缺时间。
　　对于他这个仿佛活在宴会、俳句与词画中的贵族少爷居然会缺时间的说法，明确提出反对的意见的，是他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不，在木叶的大侄子宇智波佐助。
　　大侄子表示，他根本不缺时间，最好一夜长大报仇雪恨。但现实处处跟他作对。继不太靠谱的哥哥之后，他有了个不靠谱的叔叔；有了不靠谱的叔叔之后，他有了个更不靠谱的“代理监护人”。
　　代理监护人这种高大上的玩意儿……莫非是五五开君？
　　大侄子表示，可不就是他吗？不过他委托代问一句，到底为啥是五五开。
　　放下信，中御門扶额笑出声来。
　　啊，旗木君也很可爱不是麽？难怪某位冒充自家老祖宗、搅得整个查克拉世界不得安宁的宇智波土哥，对他又爱又恨、难以忘怀。
　　才正式参与到查克拉世界主线开始前，某个要干大事的OB哥自然藏得很好，远在火之国、苦哈哈上班狗、尚需依靠家族势力的中御門备前守，不可能收到太多消息。
　　当然，这些都不适合告诉大侄子。
　　中御門右手缓缓研墨，琢磨几番还是觉得没啥可说的了。索性将上次的回信取出，寻找一些灵感。
　　——你的例子很不好，让我觉得你在无脑吹。那个家伙无论如何确实是杀了我的父母和全族，有多少苦衷都不能掩盖他确实是个杀人凶手！
　　唔，连用两次“确实”，可见大侄子佐助真的这样想。但是对于这样的判断……中御門无言以对。
　　因为他也这麽觉得。
　　所以在“洗白反派”这个基础性任务方面，他一直想办法拽住二柱子同学——别忘了原世界线里这家伙灭了他哥之后那一系列放飞自我的行动。
　　至于宇智波鼬，他出现在时空管理局反派榜单的第五位。前五名如下：
　　【NO1】志村团藏——让我们恭喜他！·无冕之王，木叶暗之影！
　　上榜理由：有条件就搞事，没条件就背锅！
　　【NO2】大筒木辉夜——她的排名与团藏咬得很紧，曾多次超越对方荣登榜首！让我们祝贺她！
　　上榜理由：代表月亮消灭你！
　　【NO3】黑绝——千古第一大孝子，蛰伏万年只为救母！你，敢动吗？
　　上榜理由：世上只有妈妈好！
　　【NO4】宇智波斑——他的排名与实力完全不符！除了千手柱间，谁能在他之上？
　　上榜理由：你想起舞吗？
　　【NO5】宇智波鼬——我愚蠢的欧豆豆呦。
　　上榜理由：（已知：大爱与小爱并存，弟弟与全家不能共存；全家与大爱不能共存，弟弟与大小爱都能并存。求证：全家与小爱的关系。）
　　特地换一行告诉你们：这一天，人类想起了被数学支配的恐惧。

　　作为时常关注这个榜单的中御門，他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在座各位，第五名，其实竞争最惨烈。前后有宇智波带土、大蛇丸、药师兜、佩恩（长门）等上榜，但是他们都以出人意料的速度跌出榜单去。
　　举个栗子（诶嘿），继续土哥。
　　支持上榜的理由大致如下：纯属石乐志；眼见未必为实的道理完全不懂，一厢情愿认定某些事，完全不顾对方是他好基友；被斑一设计就傻呵呵地上当，作天作地秒空气，放九尾弑师父害师母毁村子，直到最后一秒才幡然悔悟，但大错已成。
　　反对上榜的理由大致如下：幼土多可爱，阴阳脸也帅；刚残废的带土爬着也要回村；为了琳可以放弃一切的、专注而热烈的感情；当琳在他面前被杀时，他对世界绝望了，他明白了忍界根本没有未来，所以让一切结束吧，这种思想境界谁有？！最关键的，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当然，这反对方里有一种说法令人无从反驳：黑化又怎样，喜欢他的还是会喜欢。
　　再想想连团藏都有人反对他上榜：团藏守护木叶是想守护自己心目中的木叶；脏活总得有人做；每个人对正义的定义不一样；记住他们始终都是忍者，就不要拿现实中普通人的价值观去衡量；全面洗白当然不对，直接否定跟这有甚麽区别。
　　……
　　小嘴叭叭说得好有道理哦。反正中御門觉得自己就是来做个任务赚点儿点数，没必要郁卒到自闭。
　　时空管理局还有很人性化的一点：洗白哪个都行，不强制要求。当然，排名越高，点数越多；洗白人数越多，点数越多。
　　多劳多得，天道酬勤。
　　算算洗白六至十名获得的点数，就会和洗白宇智波斑相等，甚至还略高一些。
　　在过去的任务世界里，中御門已经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仍以土哥为例。
　　假如他没有被欺骗，也就不会去做某些事；不作某些事，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一系列悲剧。也即哪怕宇智波斑再能搞事，没有狗腿子帮忙，造成的破坏是不是要小很多？
　　但子之矛彼之盾，若土哥没做那些事，他也就不会出线在反派榜上。
　　所以时空管理局洗白反派任务最大的难点就在于：要等反派成为“反派”之后的洗白，才有意（点）义（数）。
　　综合以上，中御門愉快地接受了他的余额总是不足的状况。
　　事实上，他曾考虑过钻个空子。好比在反派要搞事之前，埋下一些暗线，说明ta如何的被迫如何的无奈如何的有苦衷，然后伪装成ta泄露一些情报给正派；在搞事的时候帮ta留下破绽、及时阻止；搞完事后提出完美地解决方式，将损失降到最低、甚至没有。
　　例子请参考佩恩（长门）一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地爆天星后又来了个出人意料的轮回天生。这也是他跌出反派榜前五的重要理由，但他停留在榜单上的理由有一部分与土哥相同：弑师。
　　作为一个从仙侠面位来的任务者，中御門青表示：欺师灭祖这种事，在师门铁定当场被削死！削不死就等着戒堂的大佬们追杀到死！
　　说起来要有那个面位，自家师兄估计也会上榜。即使他杀的不是他俩的师父，而是师叔……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理由说来十分复杂。
　　中御門磨墨的手顿了顿，有些泄气地想：方才还调侃那种“XX黑化又怎样，喜欢他的还是会喜欢”的理由，没想到自己也是这种人。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远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的大侄子，等了比往常多一礼拜的时间才收到自己村儿的备前守回信。
　　这期间宇智波幼崽从“一定是玩腻了见鬼的叔侄游戏终于放弃了”，想到了“治部处理外交事务、高官的户籍管理，还要监督寺社佛阁等处人员的礼仪，也得裁判庶民的婚姻诉讼，作为少辅一定很忙”，再想到了“那个家伙不会是生病了/出事了吧”。
　　别问为甚麽治部少辅很忙还可以兼职备前守，毕竟像木叶这种高度自治的忍村，也要遵守基本法。
　　望着信封上已经熟悉起来笔迹松了口气，大侄子不可避免地想起对方是如何烦人地填塞下某些在他看来完全没有的知识。比如现在，他能勉强辨认出不靠谱的叔叔在书法上，似乎比较接近平安时代“三迹”之一的那位内藏权头。但中御門的字多了几分疏懒，初下笔时似乎总在顾虑甚麽，从而显得迟滞；一旦写起来，才会显出几分狂放与不羁。
　　这次是玉兰封。
　　玉兰吗。二三月开的白花，代表着纯洁的爱，真挚，以及高贵出尘。打开取出的内笺，果然是同款。
　　——吾侄佐助如面：不待春日迟，日迟枯坐天又暮，暮色望玉兰。
　　夭寿啊！又得和句。
　　唔……那啥那啥啥，那啥那啥那啥啥，高洁的玉兰。
　　大侄子掀桌。
　　写不出来俳句又怎样！忍者干嘛要懂俳句、字体、信纸和花语？！
　　只要你也有一个常常忘记侄子是个宇智波复仇者的叔叔就行。
　　下意识再擦了一遍手里剑才安心的佐助，嫌弃地往下看。
　　——偶于国诞席闻友妙语，吾深觉其趣，愿与侄同乐。
　　国诞？哦，火之国是本月的第一个星期三建国，所以这家伙才更需要回京去。不过是有了甚麽见鬼的朋友，他那种人居然也会有朋友？佐助一边嘀咕，一边不免起了几分兴趣。
　　——说异国某兵库头飞某，有友野君同队。或以嫉羡，恶于左兵卫少志东某。时行军遇伏，飞伤脱队。恰遇一老叟相救，不待伤愈急返，遇东某杀野。飞大怒，遂投敌誓灭其国。
　　佐助皱了皱眉，并不觉得这个故事哪里好笑的，反而掩盖很多疑点。
　　——初闻吾不以此为乐。后思其行，方觉乐甚。圣人云：“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弟子记之，知人固不易矣。”吾侄聪颖过人，必了然矣。
　　佐助挑高眉头，快速扫过最末的“笺短意长”、“念安盼复”的套话，宇智波家祖传的搞事雷达哔哔作响。抓过纸笔，快速写下了回信。

---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的梗吧，老L是从几年前《满腹经纶》里看来的，感谢当时推荐给我的小可爱。